他全身戒备，阎魔斩已经握在手里，只要这个影子有任何动作，他一定会倾其所能，灭了它。
但那个黑影却完全没有动作，甚至，系统并没有传来警报。
没有杀意，无威胁，只是默默地站在那儿。
一个人摔到老虎笼子里，但是，有一个人告诉你，老虎并没有吃你的意思。
他该信吗？
张帆始终不愿意放下手里的长刀，一人一影就这么干站着，区别在于，那黑影似乎胸有成竹，而张帆对前方一无所知。
“砰”
穿梭机竟然停了，而且还是被人强制关停的。同时，飞蛾灵变回原形，钻进了飞机的深处。
张帆转头，机首是两根金黄色的手指。
整架飞机像是被人捏在手里的玩具。
妈的，又撞到哪路大神手里了？
很快，周遭景象完全变了，没有了飞驰的光线，穿梭机连同里面的张帆被一同拉到了另一个地方。
等机身不在晃动以后，张帆挑了下来。
还不等他做下一个动作，身旁的穿梭机就被人收走了。
出手的是站在面前高台上那个披着银白长袍有些秃顶的黄皮肤老人，飞机被他收在衣袍里，佝偻着身子，觑着眼睛看着他。
那个同行的黑影也站在了他的旁边，看那模样，估计早就算准了张帆会被人拦下了，甚至，他们本身就是同一伙人。
此刻，张帆身处的是一个宽阔的宫殿，但他真的不想承认这是一座宫殿。
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破碎地砖，两侧立着几根折断的柱子，剩下的只有无边无尽的星空。
换句话说，这东西就是漂在星空中的一个破庙。
张帆眨了几下眼睛，没有任何反应，系统又被关了。
这让他心生出另一种想法，脱困之后，是不是该首先找方法把自己的系统也升个级，也太菜了点。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一摊手，问了一声，“解释一下。”
“你坏了规矩，背叛了伟大的诸神。”
对上了，那老头的一句话，就让张帆明白了，这就是克丽丝的那套说法。
深渊是被诸神遗弃的地方，逃离，需要打破诸神的限制。
面前这位估计就是监狱看守，那黑影或许也是。
“请您告诉我，我坏了那一条规矩，背叛的又是哪位神明？”
张帆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说实话，神明他见多了，他的那个狐狸老板，高深莫测的天尊，还有牧星人信仰的邪神，加入深渊真是被神明封印的，那他还真想知道究竟是那个这么爱管闲事的神明。
“你来自魔域，已是冒犯神明之人，现在，又妄图打破诸神制定的律法。”那老头一脸虔诚，像极了站在教堂里宣讲的神父。
“您好像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怎样才能击败这样的对手，张帆没有头绪，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过过嘴瘾。
“不知悔改。”那老头显得非常失望。
“现在，正在无理取闹的好像并不是我。”张帆停顿了一下，又提高嗓音说道：“你知道我来自哪里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进入深渊吗？你知道我将要做的事情吗？你对我一无所知，凭什么判定我的罪行？”
“我是神的仆人，我奉神的旨意看守这里，进入深渊之人，永远得不到救赎，这是神的意志。”
“呵呵”张帆又大笑了起来，他也曾是无神论者，他不明白，无私献身于神的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恕我直言，神明的高尚，并不在于他拥有无所不能的力量，也不因为他创造了一切。我们敬畏神明，因为他懂得宽恕。如果，你口中的神明，只是制定了一条无法变通的规则，那么他就不配称之为神明。”
“神的法则，维持着整个宇宙的和平。”
和平这个词，张帆刚听说过一次，那个黑影把他抓进幽虚的时候，也是这个理由。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永远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整个宇宙的和平？听起来真的很不错。请您告诉我，你们的那位神明是怎样看待牧星一族疯狂肆虐这件事情？”
“那是因为贪婪而招致的祸端，违背神明的行径必然要付出代价。”
“哈哈哈，那么请您解释一下，违背神明是巫师，付出代价的却是精灵？”
“他们存在于同一个世界，这样的结果在所难免。”
“所以，你们的神明选择袖手旁观？”
“精灵并非神的信徒。”
“呵呵呵，那么对于我这个，连你所说的神是哪位都不知道人，为什么要遵从你们神的规矩？”
“因为你闯入了神的领域。”
“深渊是恶魔领域，这是你们神的定义，而且，假如你们不阻拦我，我已经离开了你们神的领域？”
“无需狡辩。”
那老头简单的结束了这场辩论。
宇宙通用第一法则，道理的背后永远是拳头。所以现在，到了拿实力说话了。
“既然这样，请告诉我，违背神明将受到怎样的惩罚？”
“你刚从神的牢狱中离开。”
几个意思，所谓的惩罚，就是被当成恶魔，重新被流放的深渊。
“好，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指的当然是刚才被没收的穿梭机。
可那老头也不是傻子，还给张帆，然后再被他逮一次。
“你无权提出任何请求。”
“你的神允许你们随意掠夺别人的东西。”
“恶魔不在神的保护范围之内。”
“权利和义务是相对的，竟然神不会保护恶魔，为什么他可以惩罚恶魔？”
“当你背弃神明的那一刻，神也抛弃了你。”
“这并不能回答刚才的问题，假如神已经抛弃了我，那他的奴仆也不会拦下我的路？”
“你的前方将是无尽的杀戮。”
“我还没有到达前方，难道你可以看到尚未发生的事吗？”
“神可以。”
“那就请你的神来见我。”
“你没有这样的权利。”
张帆收敛起了笑容，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坚信，权利从来不是神明的恩赐，而始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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