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邢飞回到家,看到餐桌上正吃着饭的老头子时,有点傻眼。
“你爬回来的?蜗牛都比你效率高,我要你买的消毒液呢?”
老头子一见着人就开始数落。
邢飞将消毒液放在桌子上,“买回来了。”
“恩。”
“老头子,你是准备在这里长住了?我刚才看到门口有你的行李箱。”
“怎么,不可以?”老头子斜眼看他。
邢飞摸摸鼻头,怎么跟那个笛梵说话口气一模一样,都这么目中无人。
不过他此刻也只能答道:“可以,当然可以。”
“有我在,你以后别想进天堂房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下午去过。”
老头子一副看破一些的表情。
“喂,你这有点过分了啊,凭什么我不能进去,我看过仪器,各项指数都显示正常,你不会管得这么宽吧。”
邢飞抗议。
要他不去见天堂,那他还回来干什么?
简直在说笑。
老头子却没多说,“老子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不然我不治了,你找别人去。”
邢飞:“……”
又是威胁。
最近威胁他的人真是越来越多。
他想骂人!
老头子面不改色,不动如山,继续吃自己的饭,把邢飞当做空气。
邢飞也不能明说什么。
他知道老头子说到做到,臭脾气比谁都硬。
如果他不遵守,说不定他还真就撂挑子不干,把天堂放在那里不闻不问。
这种事情他还真做的出来,邢飞丝毫不怀疑。
没办法,邢飞只能答应。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邢飞都没再进过天堂的房间,并且还每天被老头子挤兑。
“你快点走得了,在这里碍我的眼干什么,A市公司你就不管了?一点不负责,谁会看上你。”
“赶紧走赶紧走,有了你空气都不清新,你还让人怎么养病?”
或是“你怎么还不走?一天浪费多少钱你知道吗?如果再不拿钱来,他的医疗费谁给?还不快去赚钱。”
……
这样的话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并且早中晚各一次,有时候老头子只要一看到邢飞,就会说各种话来数落他。
邢飞最开始还秉承着对老头子要忍让的的原则,在老头子说这些话时保持着沉默。
他直接无视。
到后来他也和老头子互怼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可是渐渐地,邢飞就不那么乐观了。
因为他发现,过去一个多月,天堂居然还没醒来。
而老头子每天都是那句,“快醒了,你别催,叫你走不走,他可能是因为你才不醒的。”
论甩锅,老头子绝对是一流。
但是邢飞此刻没那么多心思。
他迫切想要知道天堂的消息。
“老头子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不会醒了?变成植物人?”
邢飞面色严肃,再也没有之前的漫不经心。
他一直相信老头子,绝对相信他的医术,因此几乎未有过怀疑。
但是现在一个月过去,再让他相信老头子一成不变的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其实早该发现端倪,不过他一直自我麻痹,现在不得不面对。
老头子像是被问到什么难题,沉默了好半晌。
“他不会死。”老头子如是说。
“但你没说他不会醒。”邢飞纠正。
他之前就是因为这句话,一直抱着天堂会醒来的念头。
没想到这是一场“骗局”。
“我说他死不了,没说他就一定醒的过来,怎么,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
老头子说着又要发脾气。
但邢飞这么不怕他,“你自己做的自己知道,不需要我多说,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谁都不能拦我。”
掷地有声说完这句话,邢飞起身上楼。
他老头子看着邢飞的背影,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好在天堂虽然人没醒,但身体算是争气,各项机能都在恢复当中。
伤口虽然愈合缓慢,但依旧在愈合,看起来也不如最初那般恐怖。
邢飞见了,应该可以接受。
老头子坐在沙发上半晌,起身出门,朝着隔壁的研究室走去。
天堂被一弹打中心脏,想要挽救几乎不可能,但他就是这么活了过来。
老头子称之为医学奇迹。
手术中的惊心动魄,除了他这个主刀的之外,谁都不会明白。
但他并不打算对谁说。
除了心脏那个伤口,还有其余地方各处无法统计的大大小小的伤,光是缝合都花了好几个小时。
那一刻,老头子是真心疼天堂,同时也佩服他。
求生的意志是如此强烈。
最后人是救活了,但醒不醒来,他也无法决定。
按理说早该醒的,毕竟神经元没有受损。
但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
为了不让邢飞把房顶给拆了,老头子又泡在研究室,整天整天不出来。
邢飞因为得知天堂可能醒不过来时,反而镇定许多。
他开始光明正大的握住天堂的手,心里荒凉脸上带笑,跟他说着过去的回忆。
有时候他会低头吻上天堂的额头,觉得那算是两人亲密的一个见证。
到最后就忍不住,觉得既然额头都亲了,那么嘴唇也可以尝试一下。
随即他更加大胆,多希望自己能像童话故事里的那些角色,这么一个吻就能吻醒他的爱人。
现在老头子不会再揽拦着他,因为知道一切都于事无补。
也没人不识相的跑来打扰,于是邢飞更是自由。
此时房间里也只有他和天堂两个人。
天堂就像那只待宰的羔羊,邢飞就是那个拿着刀的屠夫。
但是他并不想把场面弄得太血腥,只采取了最温柔的吻。
这样自我麻痹地又过了几天后,邢飞尝到了一些甜头,他知道天堂不会拒绝他。
但是当每天,日复一日的地面对的是一个不能给出任何回应的人时,心上的孤寂就会被慢慢地激发出来。
血液里无数的因子在不断叫嚣着,期望有一天这个遗世独立的男人可以清醒过来。
他愿意用任何代价来付。
邢飞渐渐觉得不满足,他每天都跑到老头子所在的研究室去干扰他,然后每次又都被鼻青脸肿地打回来。
可是他乐此不疲。
就这样,竟然也相安无事地过了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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