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传说后传-第九卷 纵横天下 第一章 暗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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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峰雪影,残阳西坠。天边的大雁划破黄昏。带走了白昼的光明。

    夜慢慢来临,晚曦中三道身影破空而现,出现在孤峰绝顶,彼此三方而立。间隔数丈距离。

    远远看去,三道身影各自闪烁着不同的光辉,形成三个色差明显的区域。分别是五彩、翠绿与漆黑。其中,五彩区域与漆黑区域最是强盛。翠绿区域虚实不定,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

    风呼呼响起,寒流四溢。孤峰绝顶罡风似刃,可来者却毫无所觉。

    夜慢慢深沉,时间流逝。当天色完全漆黑,终于有人打破了峰顶沉寂。

    “你是谁?为何约我们来此?”声音冷漠而低沉。从五彩区域内传出,朝向那翠绿色区域。

    “看她的样子鬼鬼祟祟,要么见不得人,要么没安好心。”嘿嘿的冷笑带着讽刺意味,从漆黑区域内响起。

    面对两人的质疑与讽刺,翠绿区域内的那人当即反驳道:“怎么,你们都怕我不成?”声音清脆悦耳,显然是一女子。

    “休要得意,本尊岂会怕你。说吧,你约本尊来此。到底所为何事?”五彩区域内,那人显得冷傲不羁。

    漆黑区域内,那人冷哼道:“还有本王,你既知我的身份,就应该明白本王不是怕事之人,容不得你呼来唤去。今晚你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把命留在这里。”

    翠绿区域内,那女子似乎并不在意。语气淡定的道:“九虚之主与九幽冥王身份尊贵。我岂敢小瞧你们?今夜相约此地.是有一事与两位商议。”

    女子的话令人震惊,若然所言是真,这五彩区域之内的男子便是神秘的九虚之主,那漆黑区域内的人便是九幽冥王。这二位可是天下罕见的神秘之人。

    对于神秘女子的话,峰顶的两人只是轻哼一声。没有言语,似乎默认了各自的身份。

    如此一来,这女子的身份就显得格外神秘。到底她是谁,竟能约到九虚之主与九幽冥王呢?

    九虚一脉于近年崛起,十分神秘。九幽一脉则世代流传。一直隐藏在黑暗里。

    前者曾出现两位使者,分别是九虚使者黄杰与九虚圣使张帆,先后死在冰原。

    后者也曾派出两大高手前往冰原,第一位死在天麟手中,第二位便是地狱使者风幽,最终死于瑶光之手。

    相似的经历,相同的结果,对于九虚一脉与九幽一脉而言,都是一场挥之不去的耻辱。

    照说,他们的态度应当大致相同。可实际上,九幽一脉与九虚一脉之间却势同水火。

    而今,两大巨头在此相逢,且被同一人相约,此事确实让人惊愕。

    当然,更让人惊愕的是,九虚之主与九幽冥王之间竟然没有动粗,好似故人相逢。

    夜风中.三方陷入了沉默,对于九虚之主与九幽冥王来说,眼下最在意的并非彼此间的仇恨.而是这神秘女子的来历与意图。

    作为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今晚的约会就此刻而言,九虚之主与九幽冥王是暂居下风,因为他二人谁也不知道眼前这神秘女子来自哪里,出自何处?

    对于九虚之主与九幽冥王的沉默,神秘女子显然有所领悟,她只是静静的等待,让时间去融合彼此间的隔膜。

    片刻,九幽冥王终于开口,哼道:“说吧,你想与我们商议什么事情。”

    见九幽冥王开口,高傲的九虚之主也随即发话,冷然道:“商议之前,你先道明来历,以示诚意。”

    神秘女子见二人开口,语气淡然的道:”我的来历不在你们的记忆之中.说了只会让你们更加疑惑。今晚我约你们来此,其实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想与你们合作。”

    九虚之主不屑道:“合作?你以为本尊会与一个不明来历的人合作吗?”

    九幽冥王冷笑道:“你既知我二人的身份,就应当知道我们之间势同水火,岂会合作?”

    神秘女子道:“朋友之间可以合作,敌人之间也可以合作,只是方法各有不同。”

    九虚之主冷哼一声:“不予多说。”

    九幽冥王沉默了片刻,阴笑的道:“听你这话,对于合作之事似乎胸有成竹,如此你何妨说上一说。”

    神秘女子没有马上开口,而是观察了一下九虚之主的情况。见他沉默不言,这才不急不缓的道:“朋友之间的合作可以亲密无问,敌人之间的合作可以划清界线。就我们目前而言,要想亲密无问显然有些困难,但我们可以划清界线。抛开后顾之忧,一心一意的去对付我们那共同的敌人。”

    九虚之主冷冷道:“你想对付谁?”

    神秘女子不答反问道:“这世上敢与你们为敌,又让你们这等在意的人,会有多少呢?”

    九幽冥王哼道:“敢与我们为敌的人自然不多,可敢与你为敌的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神秘女子并不生气,淡然道:“不好说不表示很多。”

    九幽冥王阴森道:“是吗?既然这样,你何必求助于我们呢?”

    神秘女子道:“二位或许误会了。我约你们前来,并非为了求助你们,只是想与二位合作,避免相互敌对。便宜了我们共同的敌人。”

    九虚之主道:“不必东拉西扯,你想对付谁就明说。本尊没有闲工夫听你废话。”

    见九虚之主二次重申,神秘女子心知不宜太过。于是语气一转,沉声道:“二十年前,七界归无。二位想必不会忘吧。”

    九虚之主冷哼一声,隐隐有些震怒。

    九幽冥王稍作沉默,随即语气阴森的道:“你与陆云有仇?”

    神秘女子淡然道:“二位不也一样吗?”

    对于神秘女子的回答,九幽冥王有些动怒。自己乃九幽之主,却不被这个女人看在眼中,连正面回答都没有一个,这无疑这是一种耻辱。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九幽冥王冷冷道:“那又如何?”

    听出九幽冥王语气不悦,神秘女子语气一转,轻吟道:“我们三者都与陆云有仇,却又都奈他不何,若能彼此合作,相信一定能将陆云铲除。”

    九虚之主哼道:“就你,恐怕还没有说这话的资格。”

    九幽冥王冷然道:“你奈何不了陆云,不表示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神秘女子有些不乐,轻哼道:“二位不必自视甚高,你们的底细我都一清二楚。若然你们能奈何陆云,这二十年人间也不会这般太平。今晚,我来不是为了与你们斗嘴,而是想告诉你们,只要我们三方合作,就有希望铲除陆云。若是二位没有诚意,不相信我,那你们可以马上离去,我们各行其是,最终便宜的还是陆云。”

    听了这番话,九虚之主与九幽冥王都陷入了沉默,显然在考虑。

    片刻,九幽冥王问道:“有关陆云的一切,本王几乎完全了解,并未听说有你这样的一个敌人。”

    神秘女子道:“这一点二位不必怀疑,等我们与陆云见面时,一切自会明了。”

    九幽冥王沉吟道:“如此,本王姑且信你一次。现在你就说一说你的计策,我们如何才能铲除陆云?”

    神秘女子沉思了片刻,轻吟道:“目前陆云隐而不现,我们很难与他正面交战……”

    九虚之主插嘴道:“就算正面遇上,只怕有些人也不敢出手。”

    九幽冥王哼道:“休要指桑骂槐,本王与陆云之间确实没有深仇大恨。可二十年前,他对于巫神的一念之仁,却让本王耿耿于怀。”

    九虚之主哼道:“仅凭这一点,加上你阴险狡诈的个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九幽冥王喝道:“信不信在你,没人逼着你信。”

    神秘女子劝道:“好了,二位不必争吵,我们今夜要商议的是如何对付陆云。”

    九虚之主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的道:“陆云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神秘女子道:“不可力敌,可以智取。若然我有力敌陆云之力,今夜也不会来此。”

    九幽冥王哼道:“如今的陆云修为已达到随心随意的境界,只怕你区区之计,不但伤不了他,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神秘女子道:“要对付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正面出击。然而这个方式不适合陆云,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先削弱他身边的势力,从他最亲密的人下手。那样不但可以刺激他,还能打破他平静的心,让他陷入愤怒,从而失去理智。届时,我们再发动突袭,这样就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的几率。”

    九虚之主不屑道:“说的好听,你以为凡事都会顺着你的心意?”

    神秘女子道:“事在人为。我们既然选择了要与他为敌,就要尽一切努力。二位不会只是一时兴趣,稍遇挫折就退却?”

    九虚之主冷冷道:“你说话最好注意语气,本尊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九幽冥王哼道:“若然我们只是一时兴趣,你又何必约我们来此?”

    神秘女子闻言,笑道:“二位莫要介意,且听我说完再行考虑。”

    九幽冥王没有好气的道:“我们已等候多时。”

    神秘女子淡然道:“莫急,有些话要细细听才有意思。今夜,我们相约此地,为的是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对付陆云。而说起陆云。大家都比较熟悉,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让我们无法正面下手,唯有从侧面着手。目前,陆云隐居不出,我们首要要引蛇出洞,然后才能实施我们的计划。就我了解,如今的冰原浩劫已起,可仅凭这些,还不足以引出陆云,我们须得推波助澜,从其他人身上下手,才能引出陆云。”

    九虚之主哼道:“这些不必你说,本尊早已实施。”

    九幽冥王阴森道:“你说了半天,就尽是些马后炮,你是诚心戏弄本王吗?”

    神秘女子不慌不忙,语气淡定的道:“二位稍安勿躁,你们所做的一切我都有所了解。我之所以重复一遍,其实是想告诉你们,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我们都能想到,可单独去完成,就显得有些顾此失彼。若然我们能真心合作,那到时候顾此失彼的便不是我们,而是陆云。”这话听来不无道理,九虚之主与九幽冥王都默不作声。

    见此情形,神秘女子继续道:“普天之下能引起陆云在意的不外乎两类事情,第一是浩劫,第二便是友谊与亲情。目前,冰原的浩劫已迫在眉睫,这对我们很是有利;我们可以善加利用,趁机削弱陆云在人间的一些势力。同时,针对陆云亲友的攻击也要继续,主要目标便是陆云的儿子天麟,他是最能打击陆云的关键,我们务必要将其消灭。至于易园与除魔联盟,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边让他们与太玄火龟、五色天域死拼,一边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一有机会就发动突袭,务必扫除陆云的左右臂,以此来激怒陆云。”

    九幽冥王哼道:“说起来动听,可行动起来却并非那么容易,须得付出代价才行。”

    神秘女子道:“取舍之间,决定成败。要想打倒陆云,我们就得不惜一切。”

    九虚之主沉吟道:“你这话不无道理,只是具体实施起来,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考虑。”

    神秘女子道:“关于此事我已考虑多时,结合我们三者之间的关系,制定出了一套详尽的对策。现在,我就先简单讲述一下,二位听完不妨给点建议。”

    九幽冥王嘿嘿笑道:“看来你是真的铁了心,早有准备。”

    神秘女子毫不掩饰的道:“陆云于我而言是毕生的奇耻大辱,此仇不共戴天。”

    九虚之主冷冷道:“少说废话,你还是谈一谈你的对策吧。”

    神秘女子轻哼了一下,略显不悦地道:“要对付陆云须得从各方面下手,单一的攻击方式谁也奈何不了他。我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二位彼此不和,也信不过我,因此我们三方合作,须得从三个方面同时着手,打陆云一个措手不及。首先,冰原的浩劫能够加以利用,这个可由九幽冥王负责,在暗自推波助澜,即可吸引人间正道的注意力,又可借刀杀人,趁机削弱易园与除魔联盟的实力。其次,追杀天麟之事,可由九虚之主出面,务必在他们父子相见以前将其消灭,以达到激怒陆云的目的。至于我,除了与你们保持联系,传达消息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找到天麟的母亲,尽可能将其生擒,以威胁陆云。若是无法生擒,也要将其消灭,以此来打击陆云。”

    九幽冥王闻言,阴笑道:“说了半天,尽是我们在出力,你反倒在后面捡便宜。”

    神秘女子反驳道:“冥王此话差矣,我这样分配任务,主要是考虑到你们彼此不和,不方便传达消息,由我出面相对好一些。若是你觉得我的任务很容易,那我们可以互换就是。当然,九虚之主若觉得吃亏,也可以我与互换,反正我们都是相同的目的,各自负责一个方面便是。”

    九虚之主冷冷道:“就这三个方面而言,必然是有人吃亏,有人占便宜。可若能铲除陆云,吃点亏本尊倒也愿意。”

    九幽冥王哼道:“我看吃亏的不是你吧。”

    九虚之主冷哼一声,反驳道:“你休要说三道四,你若承诺必杀天麟,我就与你交换便是。”

    九幽冥王哼道:“你以为本王不敢?”

    九虚之主冷然道:“至少在你的潜意识里,不愿正面与陆云为敌。若将消灭天麟之事交给你,只怕你会犹豫不定。”

    九幽冥王有些生气,怒道:“你敢看不起本王?”

    神秘女子见状,劝道:“好了,二位不必争吵。此事我曾设身处地的为你们考虑过,这是最合理的分配方式。况且,不管由谁执行此事,其目的都是一样,大家犯不着在此时就起争执。”

    九虚之主轻哼一声,道:“看在一同对付陆云的份上,本尊暂且不与你计较。”

    九幽冥王毫不示弱的道:“本王也暂且与你记下,待此事了结,再与你细算。”

    神秘女子笑道:“好了,不说这个,我们还是继续商议。目前,大致的计划二位已然了解。接下来我们便详细的商议与分配一下,尽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当然,前提需要二位提供各自所掌握的最新消息。”

    九幽冥王道:“就本王了解,天麟已南下中土,并在途中遇上了陆云的徒弟海梦瑶,两人已相认,如今正结伴而行。”

    神秘女子惊讶道:“天麟已遇上海女?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九虚之主哼道:“刚才不是有人嚷着自己吃了亏吗?如今要换回去还不迟。”

    九幽冥王讽刺道:“怎么,你后悔了?”

    九虚之主冷哼道:“本尊早已知晓此事。”

    神秘女子道:“即便如此也不必太过在意,要引开海女并非什么难事。若能将天麟与海女一并消灭,那就更能激怒陆云。现在,夜已过半,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好好商议一下细节。”

    闻言,九虚之主与九幽冥王不再斗嘴,二人与神秘女子平心静气的商议。待得天光破晓之时,三人已制定出一个详尽而周密的对策。

    此时,九虚之主与九幽冥王各自离去,唯有神秘女子傲立原地,口中发出阴冷而得意的笑。

    清晨,东方的日出照亮天地,照耀着神秘女子,反射出翠绿的光辉,形成一团光云。

    置身其内,神秘女子大笑不已,声音由得意转变为愤怒,最终变为嘶吼声。

    这一刻,当四周无人,神秘女子不再掩饰,流露出最真的情绪,竟是恨天绝地。究竟她是何身份,有着怎样的过去,为何会与陆云为敌?

    时间在嘶吼声中过去,当日光变得强烈,神秘女子逐渐恢复了平静,身上翠绿色光芒瞬间转变,被紫红色光芒所代替。

    长啸一声,神秘女子弹射而去,目标西南方向,眨眼就失去了踪影。

    孤峰至此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可注定的宿命,谁又能够逃避?

    荒原上,一个身影由远而近,迎着风,显得格外飘逸。

    日光下,那是一个手持折扇的儒衣男子。

    年约四十五六,白面无须,背负一把长剑。既有几分书生的气息,又有几分侠士的神韵。

    此际,儒衣男子正贴地飞行,双脚虚空蹑步,神情悠然而淡定,周身流露出几分傲气。

    天空,秃鹰盘旋。万里无云。空旷的原野上一望无际.远处可见雪山的身影。

    迎风飞行,儒衣男子举止随意,目光凝视着远处的雪山,嘴角浮现出几分笑意。

    突然,儒衣男子神情一惊,抬头看着天际。空荡荡的上空除了秃鹰不见白云,可却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一直吸引着儒衣男子的注意。

    停身,儒衣男子脸色阴沉。冷哼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半空,一声惊咦应声而至,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看不出你还有几分本事,竟然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微光一闪,一个青色的身影无声而来,停留在儒衣男子前方数尺外。

    仔细看,这个是一个青衣女子。身材婀娜,可容貌却有些古怪,脸上闪烁着一层奇异的光辉,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具体容颜。

    儒衣男子有些惊讶,凝视着那张朦胧的脸庞,沉声道:“你是谁,为何刻意掩饰自己的容貌?”

    青衣女子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淡定自如的道:“红颜祸水,何必追问。你这一身书生打扮,不也是想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儒衣男子心神一震,眼中寒光爆射,厉声道:“你究竟是谁?此行可是冲我而来?”

    青衣女子看不清表情,语气倒是很镇定。“初次相遇,彼此不识。你何必这般紧张。”

    儒衣男子眼神狐疑,质问道:“既是初遇,你何以开口就说我在掩饰身份?”

    青衣女子笑道:“我不过随口反驳,以对应你询问我掩饰容貌一语,谁想竟然说中了。看来天下人都喜欢故弄玄虚,这真是人之劣性。”

    儒衣男子轻哼一声,有些不悦地道:“休要自以为是,我可不是你。”

    青衣女子笑道:“我掩饰容貌那是一眼可知,而你掩饰身份却是小心翼翼,算起来我是不如你啊。”

    儒衣男子脸色一冷,喝道:“住嘴,你再多说我就灭了你。”

    青衣女子毫不在意地道:“恼羞成怒了,你这书生怎么一点修养都没有,白白浪费了这身儒衣。”

    中年男子闻言怒极,原本和蔼的脸上流露出狰狞之色,厉声道:“你既然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你。”右手一舞,折扇开启,中年男子于愤怒中发起了攻击。

    青衣女子见此情形,身体瞬间后移数丈,挥手道:“不急,要动手也得有个原因。”

    中年男子哼道:“我高兴,这就是原因。”移身而至,中年男子手中的折扇翻飞转动。卷起强劲的气流,朝着青衣女子冲去。

    “‘古人云: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谁想我今日我遇上个书生,竟也这般不讲理。难不成这西北大草原上的书生,竟与蛮夷无异?”讽刺声中,青衣女子左移右闪,身法快捷。

    中年男子一击不成,颇有生气,想也不想地道:“谁说我是西北草原的书生?”

    青衣女子反驳道:“难不成你还是江南的才子?”

    中年男子闻言一震,身法出现了些许停顿。

    青衣女子抓住机会,瞬间摆脱了中年男子的攻势。相隔三丈看着他,眼神中似乎透露出某种含义。

    避开青衣女子的注视,中年男子哼道:“不管江南还是漠北,你既然看不起书生,我就要教训教训你!”

    女子轻笑道:“你可不要冤枉人,漠北的书生我是看不起,可江南的才子,我却是……”

    中年男子眼神微变,沉声道:“你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青衣女子笑道:“我是红颜祸水,专门毒害你们这样的书生才子。”

    中年男子微哼一声,不悦道:“我可没功夫与你瞎扯。”语毕纵身而起,竟是折身离去。

    女子腾空追去,语气挑衅地道:“想不到江南才子竞怕红颜祸水,看来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立马转身,眼神如刀地怒视着青衣女子,阴森道:“你真要找死?”

    女子淡然道:“我来不为找死,只为找人。你若不敢面对,只需留下背上长剑便可离去。”

    中年男子微眯着眼睛,冷冷道:“你是冲着这把剑而来?”

    青衣女子摇头道:“我是冲着这剑的主人而来。”

    中年男子哼道:“你要找的人,二十年前已经死去。”

    青衣女子道:“我要找的并非二十年前的那个废人。”

    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动怒道:“你真要纠缠不清?”

    青衣女子道:“我来只想与你做笔交易。”

    中年男子哼道:“我从不与女人做交易。”

    青衣女子笑道:“只因你还忘不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切?”

    中年男子面有怒色,喝道:“住嘴,我说了你要找的人已经死去,休要与我纠缠不清。”

    青衣女子摇头叹道:“想不到二十年过去,你竟真的成了一个废人。既然如此,这至毒之器,你也役必要再保留下去,我且收回。”

    语毕,青衣女子缓缓靠近,周身发出玄青色的光芒,挟着一股如山之气,作用在中年男子身上,震得他连连后退。

    中年男子脸色一惊,眼中神光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什么事情。

    很快,青衣女子就逼近一丈距离,这让中年男子没时间考虑。

    口中怒吼一声,体内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周身黑雾弥漫,与青衣女子展开了对峙。

    奇异一笑,青衣女子道:“原来还没有全废,只是心智颓废,还有救药的余地。”

    中年男子又惊又气,怒道:“闭嘴,你再出言不逊,我就灭了你。”

    青衣女子不以为然的道:“你又不是江南才子,我岂会怕你?”

    中年男子闻言气急,怒声道:“可恶,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我非要杀了你。”弹射而起,中年男子怒气袭人,反手拔出背上的长剑,一抹黑芒瞬间划破了天际。

    际浮半空,中年男子手中漆黑的长剑邪气惊人,煞气惊魂,挥洒之际剑芒凌空,使得原本温暖的天气瞬间变得寒冷。

    四周,阴风阵阵,寒气刺骨,阴毒的剑气如厉鬼咆哮,笼罩着这片区域。

    见此情形,青衣女子并不在意,玄之又玄的出现在中年男子身前,语气淡漠地道:“江南才子,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交出噬心剑,从此隐姓埋名。第二,与我一战。你赢了便可自由离去,你若败在我手中,须得为我办三件事情。待完成之日,你便可离去。”

    中年男子怒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青衣女子道:“这事由不得你,你只能二选其一。”

    中年男子怒啸一声,狂笑道:“既然如此,就让我瞧瞧你有多大本事,竟敢不把我江南才子放在眼里。”

    青衣女子冷然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可曾考虑仔细?一旦开始,你就没有后悔的余地,除非你胜利。”

    江南才子哼道:“虽然经历了当年的那件事后,我发誓再不与女人做交易。可若是你能打赢我,我也绝不反悔。”

    青衣女子淡然道:“如此,你就拿出本事,我们以十招为限。我若不能在十招内打败你,我就放你离去。”

    江南才子怒道:“好大的口气,我今天就要见识一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语毕,江南才子展开攻击,手中噬心剑翻飞转动,数不尽的漆黑剑芒铺天盖地,挟着阴毒无比的煞气,朝着青衣女子涌去。

    面对江南才子的攻击,青衣女子显得很是淡定,身体在半空中高速旋转,以快若流光的速度,一次次避开敌人的攻击。

    针对这种情形,江南才子不敢大意,一边提升修为,一边施展噬心剑诀,逐步扩大控制的区域。

    很快,方圆数里之内充斥着高速流动的剑芒,形成一个漆黑的区域,在日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这时,两人交战五招过去,江南才子的噬心剑诀阴毒诡异,却丝毫不曾伤到青衣女子。为此,江南才子很是心惊,一种隐隐的不祥之感涌上了他的心底。

    然而就在这时,青衣女子竟似看透了江南才子的心意,抓住他心神失守的一缕缝隙。瞬间出现在江南才子的面前,左手玄之又玄地夺下了江南才子手中的噬心剑,右手印在了江南才子的胸口上,一举将其震飞。

    “第六招,你输了。”语气平淡,青衣女子打量着手中的噬心剑,眼神隐约中透着几分古怪。

    江南才子闻言一颤,身体并未受伤,可对于这样的结果,却很是伤感。因为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落败。

    抬头,江南才子看着青衣女子,问道:“我是不是真的不如当年了?”

    青衣女子看了他一眼,随即将噬心剑扔给他,语气淡然的道:“以修为而言,你应该是更胜当年。可惜当初那个女人在你心中留下了一个烙印,这就是你的破绽。你若无法将其忘记,这破绽就会永远存在。”腾身而起,青衣女子直奔西南。

    江南才子闻言一叹,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远方,随即便腾空而上,跟在那青衣女子身后,眨眼就消失不见。

    二十年过去,江南才子重现人间。谁想竟遇上这神秘的青农女子,一战落败。

    想当年,江南才子就是因为鸣萧阁主的缘故,差一点死在中原。

    而今,旧事重演,江南才子是重蹈覆辙,还是另有所遇?此外,青衣女子是何来历,她收服江南才子有何目的?

    寒风呼啸,飞雪弥天。辽阔的冰原上,有一个奇特的存在。

    远看毫不起眼,近看才能发现,那是一个凹陷的深坑。状似花瓶,上小下大,内部充斥着浓黑迷雾,正高速转动,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保持着相对平衡的状态。

    坑外,风雪依旧,两不相干,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巧妙的相连。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深坑旁边,如幽灵般凝视着坑内的黑色漩涡,没有丝毫征兆,也不知从何而来。

    风雪中,这个黑影显得很是古怪,身体宛如雾气组成,不时会出现波动的痕迹。

    凝视了良久,黑影纵身跳入坑内,在身体被黑雾笼罩的一刹那。周身泛起了一层水波纹,将身外的黑雾推开数尺,形成一个透明的结界,露出了一朵黑色的莲花。

    届时,那莲花在结界之中自行旋转,方向与深坑之中的黑色漩涡一致,且色彩由黑转淡,逐渐透明起来。

    随着黑影的加入,深坑之中那平衡的状态出现了倾斜,大量的黑雾朝那黑影涌去,围绕在他的结界之外疯狂地旋转。

    如此一来,深坑中心部位的漩涡开始偏转,内部气流出现了混乱,平衡的状态随时可能被破坏。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关键起来。那黑色的漩涡能维持多久,平衡的状态能否存在,此时谁也无法预见。

    风,呼呼作响,气流乱窜。

    巨大的漩涡开始加速,边缘位置已出现了明显的高矮。眼看漩涡就将偏离中柱旋转,整个深坑将毁于一旦。

    这时候,深坑上方两道黑影先后出现,毫不犹豫的射入深坑之中,与先前那黑影形成一个正三角,各自发出一个透明的结界,并高速旋转。

    这样一来,先后进入深坑的三道黑影以漩涡为中心,形成一个三角形,以同向旋转的方式,在深坑之中争奇斗艳。

    很快,倾斜的漩涡恢复了原来的状态,深坑之中出现了一大三小四个漩涡,巧妙的融合起来。

    仔细看,最先进入深坑的黑影在黑雾之中呈现为一朵几近透明的莲花。而后进入的两道黑影,在黑雾之中分别呈现为枯骨与骷髅头,彼此构成一副完整的骨架。

    如此景象令人惊讶,究竟这三者来自何方?

    时间,在无声中流淌。当三位神秘来者减速旋转,那已然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此时,三者在黑雾中透明光亮,枯骨、头颅与莲花各自升起,在脱离了黑雾笼罩的范围后,各自转变成另一种形态。

    其中,莲花恢复成了人形黑影,头颅变成了一具没有头部的石像,右手握着一把布满花纹的石剑,左手掌心画着一副阴阳八卦。

    枯骨则演化成了一个双腿残废,双眼已瞎,全身漆黑的丑恶老者。

    细看三者的外貌特征,莲花所化的黑影最是神秘,让人看不出任何痕迹。骷髅头所化的石像颇为诡秘,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

    剩下枯骨所化的丑恶老者,其外貌特征更是明显,见过之人一眼便能认出,他便是那诡秘阴邪的鬼巫。

    如此三人,齐聚此地,是巧合,还是约定?

    相互凝视,三者一时间沉默无语,似乎在怀念,又似在感慨,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半晌,鬼巫打破了沉寂,语气平淡的道:“数世之隔,因缘再聚,这一次我们决不能前功尽弃。”

    石像阴森道:“二次相逢,誓雪前耻,谁也阻止不了我们。”

    莲花黑影冷冷道:“当年的憾事我还牢记在心,这一次我要连本带利一并收回。”

    看着二人,鬼巫脸上表,睛奇异,低声道:“当年是我们过于心急,以为仅凭我们之力,就能扭转乾坤。结果事与愿违,你们双双被封印,仅余我苟延残喘,逃亡至这酷寒之地。”

    石像恨声道:“想当年,我们纵横天下,所向无敌。谁想最后关头,却遭逢意外,功败垂成,我真的好恨。”

    莲花黑影怒笑道:“莫要失意,当年我们是少了一点运气。如今,主人苏醒在际,只要我们协助主人,恢复记忆,传承宿命,试问天下谁人能敌?”

    石像闻言,不甘地道:“当年,我一直以为是我们运气不济,不肯相信宿命。如今,再次重聚,虽然我还是不愿相信。但却不得不承认,少了主人的存在,我们确实无力扭转格局。”

    鬼巫劝慰道:“过去的已然过去,我们在意的是未来的事情。现在,主人的转世之身已逐渐清醒,我们等待已久的时刻即将来临。”

    莲花黑影有些惊喜,询问道:“你见过主人的转世之身?”

    鬼巫点头道:“我曾两次与之相遇,无奈他沉迷佛法,一时间还难以清醒。”

    石像道:“主人的转世之身名为善慈,我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化解了身上的封印。当然,这一切都要感谢鬼巫,是他想到了这个妙计,为我解开了封印。”

    莲花黑影闻言惊疑,疑惑道:“鬼巫是谁?”

    嘿嘿一笑,鬼巫道:“那是我现在的名字,为的是隐藏身份。待主人完全苏醒之际,我会恢复昔日阴宿之名。”

    莲花黑影轻哼一声,有些不悦地道:“想当年我们星璇、阳煞、阴宿是何等的风光,除了主人之外,普天之下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而今,你却竟然隐姓埋名,这岂不有损我们的名誉?”

    鬼巫闻言并不生气,轻声道:“当年我们就是太过自负,才落得如此结局。我为了等待主人转世,如此做也是权宜之计。如今,我们三位一体,重聚此地,期盼已久的日子即将来临。”

    石像道:“星璇,你也莫要责骂阴宿,他这样做也都是为了主人。想当年,阴宿若不隐姓埋名,下场极可能与我们一样,大家都被封印起来,又哪来今天?”

    莲花黑影(星璇)哼道:“好了,过去的我也不想提了。既然主人的转世之身已然出现,我们就商议一下,尽早让他恢复记忆,率领我们重夺天下,建立新的世界。”

    鬼巫道:“关于此事,在你到来之前,我已经与阳煞谈妥,结合目前人间的状况,制定出了一个大致的对策。首先,你需要与善慈见上一面,这是注定的宿缘。其次,善慈深受佛法影响,脖子上挂着佛门至宝天佛琉璃珠,这对我们而言是一种阻碍,须得设法破坏。第三,善慈身边的人似乎已然知晓他的宿命,都在刻意阻挠,这也是一个麻烦。”

    星璇闻言不以为然,冷哼道:“你说的三点都很好办,第一,我与他见面并不困难。第二,那天佛琉璃珠既然是个障碍,我们就毁了它。第三,关于善慈身边之人,不管是谁,只要阻碍了我们的计划就杀无赦。”

    石像(阳煞)道:“此事说起来简单,可操作起来却有一定困难。首先,我们要如何毁灭那天佛琉璃珠,此物可不简单。其次,善慈身边之人,都是他亲近之人,我们若贸然下手,很可能引起他的反感。就算是暗中下手,善慈也势必会追查根源。”

    星璇冷笑道:“仇恨是激起一个人心魔的最好办法,若然因为此事而激怒善慈,那对我们而言绝对利大于弊,能提前让他苏醒,可省去我们不少时间。”

    阳煞与鬼巫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知道星璇的火爆,当下也不便与他争辩。

    “这么多年,我一直遍寻天下,都不曾找到你被困之地,究竟你被封印在什么地方?”岔开话题,鬼巫问起了星璇当初的事情。

    提及此事,星璇显得有些异样,低声道:“昆仑山。”

    鬼巫惊疑道:“昆仑山?我曾找过几次,未曾发现啊。”

    星璇有些烦躁道:“够了,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说了。”

    阳煞问道:“你是如何脱困的?”

    星璇迟疑了一下,应道:“昨日下午,一个途径昆仑山的少年无意解开了我的封印。”

    鬼巫好奇道:“无意解开的?你说说那是怎样的一个少年。”

    星璇回忆了一下,仔细的讲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讲述,鬼巫惊讶道:“是他!真想不到。”

    阳煞问道:“他是谁?”

    鬼巫看了阳煞与星璇一眼,轻声道:“那个少年便是天麟,他与善慈之间有着莫名的关联,彼此宿命纠缠,是我们注定避不开的一道坎。”

    星璇听完恍然道:“我就奇怪,为何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与他有某种关联,想不到他与我们之间还真是注定有一场纠缠。”

    鬼巫提醒道:“不要小瞧天麟,此人是我们最大的阻碍,曾死而复生,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未来。”

    星璇不在意的道:“我留意了一下,那小子实力不弱,但却算不上强,要杀他并非难事。反倒是与他同行的那个女子,竟然身怀上古神物永明灯,逼得我无奈离开。”

    “永明灯?这怎么可能?”异口同声,鬼巫与阳煞双双质问,语气很是惊讶。

    星璇道:“我也觉得奇怪,只是当时我刚刚脱身,无心过多追问,于是便离开了。”

    鬼巫道:“此事颇为古怪,我们得设法弄明白。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把注意力放在善慈身上,那才是关键。”

    阳煞看了一下脚下的深坑,问道:“这地阴黑漩怎么办?”

    鬼巫道:“再有片刻它就会自动消失,你们不必在意。走吧,我们的道路已摆在面前。接下来,风起云涌,笑傲云天,全凭我们的手段。”纵身而起,鬼巫直射东南。

    阳煞与星璇没有多言,双双化为一缕黑芒,眨眼就与鬼巫一起,消失在风雪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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