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

    “就是他杀了李虎一家四口，够狠。”

    “都是被逼的，”

    “听说是给他的妈妈报仇。”

    “李虎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可惜他年轻的小岁数了，才二十九。”

    ••••••

    在围观群众的一片议论声中，胡力改的尸体被拉走了。

    在三楼搜索到一个军用挎包，里面有两把仿五四四手枪，满满的一盒子弹。这可能就是枪杀李虎一家四口的作案工具，有待鉴定。

    纪英被带回刑警队，例行调查，莎莎和东方正红以纪英怀有身孕需要照顾为由，陪同前往，陪同纪英也来到了刑警队。

    在一间干净的审讯室里。由安丽和大罗在做问讯调查，小张做笔录。

    在审讯室的隔壁房间，是观察室，在这里通过监控录像，可以清楚地看到审讯室里面的画面，听到里面的谈话声。此刻，周局，龚军，古铮，金帼，小陆，都在观察室，

    安丽清了一下嗓子，说，“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了。好点了吗？”

    纪英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犯人吗？”

    “不是，协助调查。”

    “纪英，”

    “性别。”

    “女。”

    “年龄。”

    “二十八周岁。”

    “与案犯••••••与胡力改的关系。”

    “我是他的女朋友。”

    “胡力改杀人一事，你事先知道吗？”

    “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你事先不知道一点内情？”

    “我是他的女友，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是要和他结婚的，要是知道，我还能让他去杀人，我傻成那样吗！”纪英长出 一口气，稍作停顿，接着说，“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好几天他才到我那儿去一次，有时••••••一个月都见不到他的面。”

    “你与胡力改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是初中同学，是同桌，初中毕业以后，就各奔东西，再也没见过面。前年，在一次同学聚会上，见到了他，那时 ，大部分同学，都已经结婚，有的连孩子都好几岁了，最次的，也都有个男朋友，女朋友，只有我和他是单身，就这样，我们走到一起。”

    “胡力改是什么时候对你说要去北京的？”安丽问。

    纪英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自言自语地说，“我虽然不知道他去杀人，也许我能说说他为什么要杀人。”

    “那也好，说说吧。”安丽走到她的身前，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胡力改，原名胡立志，出身于工人家庭，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他从小就不学好，打仗斗殴，小偷小摸，初中毕业以后，开始混社会，派出所挂号，拘留所出名，成为屡教不改的少年犯，终于过了十八岁，因为和一个叫肖大胆的哥们拦路抢劫，作案多起，被判有期徒刑八年，在XXX劳改农场服刑。胡立志进去不久，父母相续下岗，父亲体弱多病，在市医院找了一份保洁的工作，每天清晨去医院清理又脏又臭的垃圾，母亲推着一辆小水果车，走街串巷卖水果，挣得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生活，年年到了五一劳动节的时候，爸爸都要来到劳改农场看望他，带来妈妈给他买的好吃的好用的，妈妈亲手织的毛衣毛裤，临走时爸爸还会给他留下一些钱，那都是妈妈辛辛苦苦挣得血汗钱，妈妈没有来，却带给他一句话：不学好就别回来见我。每当胡立志听父亲说起家里的窘况，父母生活的艰难，心情酸楚，

    悔不当初，自己不学好，他暗暗发誓，一定加倍劳动，努力改造，痛改前非，改过自新，获得更多积分，争取减刑，

    早日回家，他从此改名胡立志为胡力改，他长大了，在劳动和改造中长大成人了。根据他的一贯良好的表现，和更多的积分，他终于被减刑俩年，他没有告诉家里。他想给爸妈一个惊喜。当他回到家中，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惊呆了，映入他的眼帘的是，妈妈的遗像，

    爸爸告诉他，妈妈在一个月前，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六年的分别，成了永远的分别，成了永别，成了永远••••••

    他悲痛欲绝。他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慢慢地，在街坊邻居的口中，他了解到了事情的真像。

    原来妈妈的死，跟城管大队的人员有关。

    随着城市化管理的不断提高，市容市貌的规划越来越严格，小商小贩，摆摊撂地，走街串巷，沿街叫卖等等不卫生不文明不规范的经营方式，都在城管大队的管理范围之内，提高城市化建设，是城市发展的必然趋势，无可非议，然而，有时让人不能接受的是城管人员的工作方式和管理方法，

    有一个农村来的大嫂，挑着两筐水果，在小区内叫卖，自家种的水果，既新鲜又水灵，许多人在买，这时城管的检查车来了，大嫂紧忙把自己两筐干干净净水水灵灵的水果，到在地上，水果滚得满地都是，检查车停下，车里的城管人员说，“赶紧走不许卖，再买罚你款。”检查车走了，这一停一走，压烂了很多水果。

    有人问，“好好的水果为什么要倒在地上？”

    大嫂说，“不这样，水果就被没收拉走了。”

    她蹲在地上，默默的捡拾沾满了灰尘的水果。这些水果原本是新鲜干净水水灵灵的。

    这样的事儿，胡力改的妈妈，经受了多次，被城管没收一次，就损失一次，好几天辛辛苦苦的劳动所得，都化为了乌有。有一天，胡力改的妈妈雇了一辆车，进了五千多块钱的货，新鲜水果，半路上有几个人，看见是新进的水果。想买几箱，胡力改的妈妈看买水果的人挺多的，就卖了几箱，碰巧李虎带领城管大队的人员突击检查，抓了个典型，不由分说，当场没收，看着自己这么多的货物要被拉走，她拼命拉着李虎的车门，不让走，李虎坐在车里，伸出手来，推了她一把，她被推倒在地，李虎到死，也不知道这一把，给自己推出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灭了他一家四口。城管大队的检查车队开走了，胡力改的妈妈急火攻心，心力交瘁，突发心脏病，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当街道主任张阿姨把她 送到医院进行抢救时，已经来不及了。她如此匆忙的走了。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分别了六年的儿子，她那已经改过自新，弃恶从德的儿子 ，她日日想夜夜盼一直想见而没有去见的儿子。

    胡力改听到这些情况以后，在他心中记住了一个名字，李虎。

    胡力改嫉恶如仇。怀恨在心。

    ••••••

    大家听完了纪英的述说，对胡力改有了一些同情和理解，

    经过法医检查，纪英确实已经怀孕，并且没有证据证明，纪英涉嫌参与“6•25”特大杀人案件之中。

    纪英在笔录上签字，调查结束，

    纪英由莎莎和东方正红接走。

    第三十七节

    在伊水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会议室，刑警队的所有成员都到齐了，周局坐在中间，龚军主持会议。各个小组汇报案情。

    痕迹专家吴忠首先汇报：“根据弹道比对，案发现场收缴的两把仿五四四手枪，确定为枪杀李虎一家四口的凶器。”

    “对胡力改的家里和他的几个临时居住点，进行了收查，没有找到丢失的巨款。”志刚汇报。

    “纪英没有参与到案件当中，也没有发现其他成员和同伙，此案系胡力改一人所为。”安丽说。

    “胡力改在临终时交代说，他的枪支和一个上海人有关，但是，没有说出名字。”金帼觉得很遗憾。

    至此，“6•25”李虎特大凶杀案，随着胡力改的当场击毙，已基本告破。

    但是案件的调查还在继续，枪支的来源，巨款的去向，都在进一步追查中。

    重点调查有案底，有前科劣迹的和胡力改有关联的上海籍的人员。这是周局最后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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