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四部-第72章 异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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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清风道长坐在电脑桌前面,拼命地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浓重的烟雾从他嘴里喷吐出来,飘散在他脑额周围,就好似一阵云烟,烟可以消散,但是人的回忆却永远无法消散。

    我看着清风道长脸上那充满痛苦表情,心里一阵不是滋味,有的痛苦,可以写在脸上,而有的痛苦却只能深埋在心底,即使埋藏在心底,却也阻止不了它生根发芽,生长成一朵让人心碎到流泪的花。

    每当触动到它的时候,这朵心碎花会让人痛的撕心裂肺……

    我相信,在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这么一朵心碎花儿。

    站在屋子里,我和清风道长谁也没有说话,从小我就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只好陪着他一起沉默着。

    清风道长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屋子外面突然传进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之后,清风道长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摆了摆衣服对我说道:

    “有生意来了,你去开门接客,我去洗把脸。”

    “生意?什么生意?”我好奇的问道。

    “先别问这么多,赶紧先去开门。”清风道长说着进了里屋,洗脸去了。

    见此我也没有多问,从屋子里跑了出去,打开道观大门,便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脸色焦急地站在门外,他们两人一看到我,忙上前开口问道:

    “小兄弟,你们的观主清风道长在吗?”

    “在,两位找我师父有什么事儿?”我问道。

    其中那个中年妇人听了我的话后,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双眼恳求般地地盯着我说道:

    “小兄弟,你帮帮忙,带我们去见见你的师父,我们家里出大事了!!”

    我一听这妇人的话,刚想说让他们在这里稍等,我去叫我师父,清风道长的脚步声便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那个妇人眼尖,大老远就看到了清风道长,隔着我就喊道:

    “道长,我们家出大事了!救命啊!!”

    清风道长这时已经走到了道观门前,看着门外的那两个人问道:

    “出什么事了?别找急忙慌的,有什么事儿先给了香火钱,再慢慢说。”

    “我……我公公他老人家在家里不肯走……”这时那个妇人看着清风道长脸色难看地说道。

    我一听,那妇人说这话,心里就对她一阵鄙夷,哪有人会撵自己的公公走?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她公公不走还来找道士,这是哪门子跟哪门子?

    清风道长一听,却问道:

    “你家老人去世了多久?”

    “七天了。”那个男人抢在妇人前面答道。

    “何故不走?”清风道长接着问道。

    “这……这……”男人听了清风道长的话之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时那个妇人却插嘴道:

    “我们家那个老头子活着就是一条拖累人的命,这不死了还想接着拖累我们,哪里肯走?道长你快出手帮帮我们,再这么下去孩子都要吓坏了。”

    清风道长听了那个妇人的话后,冷哼了一声:

    “哼!胡说八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来拖累人之说?!”

    妇人听了清风道长这么说,低下头不说话了,嘴里却还不住的低声嘀咕着什么。

    “道长,不管怎么样,你先去我家里看看吧,我这老父亲死了这么久都不肯走,现在村里人都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我这脸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道长只要你能帮我把父亲送走,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多少钱都行!”那个男人开口道。

    我明显看到,清风道长听到那个男人说到“多少钱都行”,这句话的时候,双眼中亮光一闪,看着那个男人说道:

    “本观主修道多年一向以济世人和维护阴阳两界平和为己任,既然有人遇到这种事情,焉可坐视不管?我这就跟着你们去看看,不过这钱咱得事先谈好了,你给多少?虽然这不是钱的问题,但是没有钱也没法解决问题。”

    “这……这,道长您开价就成!”男人看着清风道长说道。

    “给你打个八折,两千。”清风道长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那男人听后一咬牙说道:

    “行!”

    “办理个会员卡不?有会员卡下次还便宜。”清风道长问出了让那两位一脸黑线的话。

    盼人家点儿好行不行!

    就这样,我和我这个不靠谱师父清风道长带上包袱,锁上观门,上了那两个人的三轮车,一路“腾腾腾腾”地朝着他们家里赶去。

    在三轮车上我一直在想着那个男人的话,这活人送不走,倒好解释,可能是老家人自己不想走。可这死人怎么就送不走了?人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能坐起来说我不想走不成?

    越想我越不明白,一直想在车上问问清风道长,这死人送不走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三轮车的噪音太大,我也就忍了下来,心想到了地方再问也不迟。

    一路颠簸,虽然绕了路,但是我也认得这个村子就是我昨天晚上跟着鬼火去的那个村子。

    进了村子,我先是朝着昨天晚上鬼火和猫头鹰来找的那家望去,果然此刻那家人的门前挂着白布,而且出入这家院子里的人,也是披麻戴孝,看来清风道长说中了,昨天晚上的确是冤鬼索命,他家里死人了!

    路过这家之后,三轮车朝着村子中间开去,到了开三轮的那对夫妇家,他们把三轮车停在了家门口,我跟着清风道长从三轮车后斗子上下来,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我便发现在他们家院子里站着很多人,在人群的中间有一口大红色的棺材。

    看到这一幕,我真是服了这家子,也不嫌瘆的慌,弄这么一色的棺材。

    我小声地问身旁的清风道长:

    “我说师父,这死人送不走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道长对我一笑,说道:

    “今天晚上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跟着清风道长绕过院子里的人群和那口大红色的棺材,径直走进了屋子,此刻我才发现,在屋里里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桌子。

    清风道长一进屋子,便在那张桌子旁一屁股坐下,然后对着我招手说道:

    “来来来,咱先吃饭,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干活。”

    我走过去看着清风道长说道:

    “师父,咱这……这有些不太像话吧?别人都没吃。”

    清风道长看了我一眼说道:

    “这有什么不像话的?这就是为咱爷俩准备的,你放心吃就行。”清风道长说着自顾自地拿起了筷子,自顾自地大吃了起来。

    “徒弟,你尝尝,这鸡炖的不错!”清风道长边吃边对我说道。

    看到他这副腐败的模样,我心里就是一阵鄙视,这哪有一点儿当道士的样子?!

    不过,我喜欢!此刻我也拿起了一双筷子,坐下来就吃。

    “师父,这鱼也不错……”

    “鸡爪、鸡爪……”

    吃饭的时候,我才从清风道长嘴里得知,这个村子不论是请道士还是神婆,都有个规矩,来了必须先请你大吃一顿,你不吃还不行!

    吃过饭,之前那个请我们来的那个男人从院子里走进来,看着清风道长问道:

    “道长,你看我们是白天送我父亲走,还是晚上?”

    “今天下午日落之前。”清风道长摸了摸满是油腻的嘴说道。

    “好,那我出去跟他们说一声。”说着那个男人便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我先去屋子里睡一觉,你自己随便转转,那包给我看好了啊,别弄丢了。”说着清风道长便去了里屋。

    此时,整间外屋,就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我坐在桌子旁,无聊的四处打量这间屋子,无意间看到了屋子里的挂着的一张老头的黑白遗照,我这一看,心里就有些发憷,因为这个遗照里的老头也再用一双阴冷地眼睛盯着我看!

    这可把我给吓了一跳!也就在这个时候,遗照里的那个老头居然对我笑了起来,笑容僵硬且怪异,我从小到大没看过别人的遗照,也不什么规矩,殊不知死人的遗照绝对不能一直盯着看。

    “左十三,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我回头一看,只见是我的一个同班同学,方子燕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

    “方子燕?你怎么在这里?”我看着她好奇的问道,她是我的同学,学习好,人也长得漂亮,是我们班级的班花,平时在学校里除了学习外,很少和其他男同学说话,所以我们只是认识,并不算熟悉。

    “我家就是这个村的啊,我跟我老爸来的,正好在院子里看到你,就进来打声招呼。”方子燕看着我笑着说道。

    我听了方子燕的话,用眼角的余光再去打量那老头的遗照,发现那张遗照已经恢复了正常,那老头脸上僵硬的笑容也没了。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我们村子里了?难道你和方伟叔家里有什么亲戚?”方子燕看着我问道。

    “我……”这时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跟她说我和我那个道士师父来搞“封建迷信”的?

    算了,实话实说吧,她爱咋想咋想。

    “我是跟我师父来这里送他老人家走的。”我说着用手一指屋子里挂着的那张黑白色的遗照。

    谁知道我这个举动,把方子燕给吓了一跳,她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对我说道:

    “左十三,这死人的遗照可不能乱指!”

    一阵女孩儿特有的清香随着方子燕靠近的身躯传进了我鼻子,我坐在椅子上,她那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正好映入我的双眼,看的我一阵心猿意马……

    “我听我老爸跟我说,这方伟叔他爸死了之后一直到今天都不肯走,棺材直到现在还停放在院子里,你可千万别乱指。”方子燕说完之后,放开了拉住我的手。

    “不肯走?这人都死了,怎么就不肯走了?”我把目光从方子燕的双腿上收了回来,看着她问道。

    “这人死了得出殡下葬吧?我们村里人帮着方伟叔家里抬棺材准备出殡的时候,那绑在棺材上的绳子就会自己断掉,换多粗的绳子都不行,一抬棺材就断,太吓人了,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抬不出去,这不好几天了棺材还停在这院子里,一直都没有下葬,我们村子里的人也只敢白天来看看。”方子燕脸上带着一丝惧意,看着我小声说道。

    听了方子燕的话,我这才明白了过来,这死人为什么送不走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这抬棺材的绳子怎么会断?难道是死人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哎,对了,你刚才说你跟你师父一起来的,你师父呢?”方子燕看着四周对我问道。

    我用手一指,无奈地说道:

    “他在里面和周公下棋呢。”

    方子燕一笑:

    “哦,你师父是不是我们村子前面的那个青竹观的观主?”

    我一愣,点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肯定知道啊,我们村子里谁家遇到点奇怪事儿,都会去找你师父,你师父连接生都会呢。”方子燕看着我说道。

    卧槽!丢人了,这清风道长怎么啥事都干,你说你一个道士,好好的鬼不去抓,去给人家接什么生?就特么差给寡妇挑水了。

    “对了,左十三,咱同学这么久了,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小道士。”方子燕秋波流动,和我说起来没完。

    “我这刚拜师入门呢……”我搪塞道,虽然有美女陪着聊天我求之不得,但是在这间屋子里,我一直有种不自然的感觉,特压抑,特不想说话。

    “那你手机号多少?我暑假没事去青竹观找你玩,反正路又不太远。”方子燕拿出手机看着我问道。

    “1866679XXXX”我把我手机号码报给了方子燕。

    方子燕存起来之后,便对我说道:

    “好了记下了,我跟着我老爸来送黄纸的,也该回去了,有空我去找你玩,你可得接待我啊。”说着也不等我答话,从屋子里跳着跑了出去。

    看着方子燕那少女独有充满青春活力的背影,我心中不禁YY“她要我的手机号码,难道是看上我了?不行,不能乱想,咱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心里想着,我一摇头,正好看到了放在屋子角落里的两个用纸糊成的童男童女,我发现那两个纸人的鼻子上、双眼上开始慢慢地流出了黑色的——好像血迹般的液体……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搓了搓眼,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那黑色的“血迹”依旧还在,我开始有些害怕了,但是心里却一直再暗示自己,别乱想,哪里有那么多的鬼,肯定是屋子里太潮湿了,纸人摆放太久,印在上面的水迹。

    可是我自己马上又推翻了自己这个暗示,这再潮湿,也不可能流出黑色的“血迹”吧?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那老头的黑白遗照,发现遗照中的老头,双眼和鼻孔处也流下了黑色的“血迹”!

    我有些慌了,难怪外面那么多人都不进屋,这屋子有古怪!

    越想越害怕,我忙拿起背包,朝着清风道长所在的屋子里跑去,看到他躺在炕上睡的正香,我忙把他推醒:

    “师父,你赶紧起来,屋子外面闹鬼了!!”

    清风道长被我这么一推一喊,迷迷糊糊地从炕上坐了起来,看着我说道:

    “闹鬼?闹什么鬼?大白天的哪里有鬼?”

    “你跟我出来看看,外面屋子里的纸人和死人的遗照上面都流着黑色的液体,就好像是血一般!”我说道。

    “好了,好了,我出去看看。”清风道长说着穿鞋下炕跟着我走了出去。

    当他看到外屋那一幕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的严肃了起来:

    “这老头死的不甘心,还有一口怨气没有咽下去,这他娘的恐怕要起尸!”

    清风道长看着那老头的遗照说道,之前的慵懒模样转眼消失,语气谨慎地对我说道:

    “十三,快把包给我。”

    我听后,忙把手里的黄色背包给递了上去。

    清风道长接过背包之后,从里面拿出了一道黄符,吐了口唾沫,直接贴在了那老头的遗照上面,然后又拿出了两张符纸贴分别在了那门后角落里的两个纸人额头上。

    “你赶紧把这两个纸人给带出去,用火给烧了,记住了,先用柳树枝条绑住它们,然后从纸人的头开始烧!千万别给弄错了!”

    我也没多问,直接抱起那两个纸人就往院子里走去,我从屋子里一出去,一直在院子里的方伟夫妇便迎了过来,看着我不解地问道:

    “小师傅,这天离着太阳落下去还早呢,这是怎么?难道道长要提前出殡?”

    我说道:

    “我师父让我把先这两个纸人给烧了,你们去帮我找些汽油。”

    方伟听了我的话,也没有多问,直接去大门外停着的三轮车上的油箱里取油去了,不一会儿就用矿泉水瓶装着汽油递了过来。

    我则是先把从门外柳树上折下来的柳树条绑住了那两个纸人,然后把方伟给我的这一瓶汽油全部浇在了这两个纸人的身上,借了个打火机,按照清风道长对我说的,从纸人的头开始点火,火苗一碰到汽油,蹭地烧了起来。

    转眼间这两个纸人便烧成了黑灰,这时清风道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快步走到方伟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问道:

    “说!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今天可是你爹的头七,你要是敢给我说一个字的假话,你绝对活不过今晚!!”

    方伟一听清风道长的话,脸都吓白了:

    “我……我爹病、病死的啊……”

    “什么病?怎么病死的?你爹生前你怎么对待的?!”清风道长看着方伟一脸怒气。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到,那个整天对着电脑玩游戏,说话十句九句不靠谱的这个师父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清风道长这话一出,一直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也都围了上来,私下低语议论个不停。

    “道长,咱能不能先去屋里面说?”方伟看着四周的人群脸上有些挂不住。

    “行,给你留点脸。”清风道长说着,放开方伟的衣领,袖子一甩,当先走进了屋子,方伟低着头跟了进去,而我也紧随其后进了屋。

    方伟在我进屋之后,先是把屋门关上,这才看着我和清风道长说道:

    “道长,你可千万得救救我们全家,我那两个孩子还小,我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方伟用恳求的语气对清风道长说道。

    “说这些没用,我问的是你父亲怎么死的?”清风道长看着方伟问道。

    “哎!这都是怪我和我媳妇不孝顺!现在后悔也晚了!”方伟双手抱着头神色痛苦地说道。

    “我父亲得了是糖尿病,每个月光吃药打胰岛素就得花好几千,这么长时间下来,我……我真的是负担不起,两个孩子还等着我养,家里前些年养猪又赔了几万……”

    “所以,你就让你父亲在家里自生自灭,断了他的药,不管不顾?!”清风道长打断了方伟的话,语气冰冷地问道。

    “我……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我媳妇劝我这么干的,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道长你救救我们全家,我知道错了……”方伟看着清风道长双眼中充满了悔恨,或许他现在真的后悔了。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没有药物的治疗,糖尿病患者绝对会死的痛苦万分,人到老年,自己的辛苦养了一辈子的儿子对自己的死活不管不顾,任谁没有怨气?

    “你们这是变相谋杀!我救不了你,自求多福!十三我们走!”清风道长说着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方伟见此,忙起身上去一把抱住我清风道长的腿,跪了下去:

    “道长,你可千万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们全家可就真完了,最近我两个孩子总说晚上做梦梦见爷爷回来要带他们走,道长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全家!千错万错全都是我的错,可我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啊!!”

    清风道长听到方伟说那两个孩子的时候,身子明显一颤,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说道:

    “你先起来吧,我这次帮忙是看在你家俩个孩子的面子上!”

    方伟听了清风道长的话之后,脸上一喜:

    “多谢道长!道长的大恩大德方伟我记下了!”方伟说着就要给清风道长磕头,却被他拦了下来:

    “行了,别做这些没用的,要磕头别给我磕!先对着你爹的照片磕去!!”

    方伟问道:

    “磕多少个?”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方伟还真把清风道长的话当真了。

    “俩钟头!”清风道长说完之后,对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跟着他去里屋。

    我跟着清风道长走进里屋之后,他从包里依次拿出瓷碗、墨斗、红色的小瓶和几张黄色的符纸,先是把小瓶里的红色液体倒入了瓷碗中,接着又把墨斗里的墨汁倒了进去。

    “十三,你去房檐下面抓一小把土,要干的。”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我听后,忙跑出去抓了一把房檐土带了回来。

    “放在碗里面。”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把土放在碗里之后,清风道长用一根木棍搅拌,一边搅拌,一边对我说道:

    “这屋檐土,也叫百家土,聚百家之气,有驱鬼镇邪之功。”

    搅拌均匀之后,清风道长端着碗对我问道:

    “你还是童子鸡不?”

    “我……我……”

    清风道长见我支支吾吾,便狐疑地看着我问道:

    “这么小就有女朋友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用过左手还算不算是童子鸡?”说出这么隐私的话,连我这厚脸皮也不禁发烫,但是这关乎重要,所以咱得跟他说明白了。

    清风道长听了我的话之后,哈哈大笑:

    “哈哈,那算啥!给我尿碗里,尿满了!”

    “你在这里我怎么尿!”我说道。

    “人不大,毛病不少!”清风道长虽然嘴上怎么说,人却把碗递给了我。

    我拿着碗,跑到厕所里,往碗里尿满之后,端着碗回屋。

    清风道长接过我手里的碗,再次搅拌,然后拿出一只毛笔,放在我面前对我问道:

    “知道这毛笔用什么毛做成的吗?”

    我摇头。

    “黑狗毛,而且必须是童子狗!”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你可拉倒吧,狗是不是童子,你还能问它啊。”我刚对他有所改观,这又跟我扯上了。

    清风道长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用手里的毛笔往碗里一蘸,开始朝着黄纸上写着什么。

    “十三,你可看好了,这就是六丁镇尸符的画符之术,也是我们修道之人首要学的最基本的画符之术,从上下笔,先画天运,后画子孝,再画正魂,最后画恭逢和虔具,到此一笔直下,不可有断,画符时,心要诚,意要宁,身要正,此符便成!”清风道长一边画,一边对我解释。

    我站在他身后,迷茫了、困惑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了……

    因为我既听不懂清风道长在说什么,也看不懂他在画什么。

    “怎么样?会了没?”清风道长停笔看着我问道。

    我看着他刚刚画好的那张复杂异常的六丁镇尸符,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要是会就怪了,当时我画了一个多月才学会。”清风道长又说出了让我想动手的话。

    画好符纸,我和清风道长走出屋子的时候,发现方伟依旧跪在他父亲的遗像前,低着头嘴里还不住地念叨:

    “爹,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行了,跟着我出去,现在就出殡!”

    清风道长带着我和方伟开门走出屋子的时候,在院子外的那群人马上围了上来,清风道长清了清嗓子,对着人群喊道:

    “点主,起哀乐,挽幛、举纸扎,准备抬棺出殡!”随着清风道长这句话,已经等在外面近一下午的人群马上忙活了起来。

    前面有小孩举白旗,后面则是有人举花圈和纸扎,先出了院子,在路上等着。

    而八个抬棺的汉子也早已把绳子绑在了棺材上面,抬棺的木头也插在了绳套里面,随时准备抬棺出殡。

    “死者的长子双膝跪倒!”这时有一老大爷走到棺材前面喊道。

    方伟忙上前跪在了自己父亲的棺材面前,手捧烧纸钱的瓦盆,痛哭失声。

    “摔盆起棺!”那个老大爷喊道。

    方伟大哭一声,站起来朝着地上就把手里的瓦盆摔碎,同时清风道长跑到了棺木前面,把之前所画的六丁镇尸符纸贴在了那个血红色的棺材正前,然后喊道:

    “起棺!”

    把八个抬棺的中年汉子,肩头扛起抬棺木,同时用力,就要起棺出殡!

    随着清风道长的一声“起棺”,八个中年汉子同时用力,就要把这口红色的棺材给抬起来,可是这棺材刚离地面不足五公分,砰的一声巨响,绑在棺材和抬棺木之间的麻绳齐刷刷地全断了开来,棺材落在地上,砸起了一阵尘土。

    抬棺材的那几个汉子,好几个被闪倒在地,围观的人群顿时再次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方伟夫妻不孝,也有人说老头子还有心愿未了不想走,甚至还有人说方伟他爸这是要诈尸!

    总之,出殡的场面乱成一团。

    这一现象,把当时在场的我给吓了一跳,那抬棺材粗麻绳最起码有一成年人的大拇指粗细,怎么抬一个两三百斤重的棺材就断了呢?

    一直跟在棺材后面的方伟回过头,吓得先给跪着给自己的父亲连着磕了几个头,然后才回头苦着脸看向清风道长,此时的清风道长也是双眉紧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口红名棺材。

    马上就要落下的夕阳照在这口大红色的棺材上面,朱漆反射的光芒,使得它在人眼里,更显妖异,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抗拒心理,谁也不愿靠前。

    “砰!”棺材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闷响,一直拴在门口的大黄狗就好像吃错了药,发狂地冲着那口棺材叫个不停。

    刚才棺材里的那一声闷响顿时把院子里的人吓得不轻,虽然天黑没黑,但是这躺着死人的棺材里面发出闷响代表着什么,不用明说,在场的心知肚明,那就是方伟他爹,要“诈尸”!!

    “棺材上的符纸烧起来了!!”人群中不知道哪一个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清风道长刚才贴在棺木上的那种“六丁镇尸符”上看了过去。

    果然,那张贴在棺木之上的“六丁镇尸符”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自燃了!

    清风道长见此,右手快速往口袋里一掏,身子一动,朝着那口棺材就冲了过去。

    我看到这里,心里马上充满了兴奋和期待,我这个不怎么靠谱的师父,现在终于要展现他的真本事了!我得认真点儿好好看,趁机学上两手。

    谁知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让我差点儿没找块喜之郎果冻撞死!

    这清风道长走近那棺材之后,快速地把棺材上面燃烧到一半的“六丁镇尸符”拿了下来,然后右手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十分装逼的用那张还没有彻底烧完的符纸,给自己点上了烟……

    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忘装逼!我当时就想从地上捡块砖头给他扔过去,让他知道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这句话的真实性。

    清风道长点上烟之后,站直身躯,先是深吸了一口烟,故作出一副道法高人的模样,低头深思了一会儿,这才看着早已目瞪口呆地众人说道:

    “大家别怕,这天还没黑呢,有什么好怕的?这爷子只不过是生前还有心愿未了,这和他儿子和儿媳没多大关系,你们有没有人知道这躺在棺材里的老爷子还有什么心愿?”清风道长之所以在这种场合问,是怕他方伟和他媳妇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众人听了清风道长的话之后,马上开始七嘴八张议论了起来,有人说放不下他那两个孙子,也有人说或许他还有存款死之前没能说出口,总之说什么都有,不过那些人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清风道长听后,忙让方伟把他那两个孩子叫到了棺材跟前跪下,让两个孩子的爷爷了了这最后的心愿,好能安心上路。

    清风道长看着方伟的两个孩子来到棺材前跪下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贴了上去,可是符纸刚贴上去不久,自己又烧着了。

    看来这老爷子最后的心愿不光是这两个孙子,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连清风道长也没了办法,一个劲的抽着烟盯着那口大红色的棺材,嘴里还低声自语道: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难道还真得在院子里把他烧了不成?”

    在这种气氛十分紧张的局面下,突然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个老头走到了清风道长面前,佝偻着身子对他说道:

    “道长,你说我老大哥是不是想他的猫?”

    “猫?”清风道长听到那个老头的话,转头看着他问道。

    “对,我老大哥生前养了一只大花猫,听话的紧,一只陪着我大老哥,他去哪,那猫就跟着去哪,这不我大哥近些年得了病,到后来只能在炕上躺着,人下不来,那只猫也一直在炕上陪着他,别看那是只猫,我老大哥和它感觉可深着呢,我猜我老大哥是不是想临走之前再看看他的那只猫?”那老头对清风道长说道。

    “很有可能。”清风道长听了那老头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方伟问道:

    “你爹的猫呢?赶紧去找到抱过来!”

    方伟听了清风道长的话之后,忙说道:

    “我爹生前是养着一只猫,可是我爹现在都这样了,要是把那玩意放出来,万一诈尸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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