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皇冠-安妮之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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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个字带来的感觉十分微妙,应该从长辈口中说出的话却轻而易举地由他说了出来,本来还有可能伸展的关系线,现在被他有意无意地用这一句死死地钉在了一个长辈与小辈的框里。

    芝爱喝了口茶,时音坐起身一点,朝他简短地看一眼。

    而后三人之间很安静,直到用餐至一半时,他突然发声:“芝爱读什么学校?”

    时音再次看向他,他喝着茶,就好像那是随口一问,问完后也没看芝爱,只听答案。

    芝爱顿了顿手中的筷子,慢慢答:“明御,分校。”

    他点头。

    然后喝完了粥起身,他经过时音椅子后时用手背拍拍她的肩:“跟我出来,说点话。”

    时音看着他走,又看了看芝爱,只好放筷子。

    他一边套着外衫一边出门,门外有等着的栗智和已经备好的车子,时音没多少耐心,皱着眉跟他下阶,他问:“以前有没有去哪个国家长期旅行过?”

    “没有。”

    “短期呢?”

    “爱尔兰,荷兰,比利时,意大利。”

    “都是西欧国家?”

    “有西欧情结不行吗?”

    时音回答完,两人已经下完台阶,他朝车子走,继续说:“你看的那些辅导书内容太散,我给你划了重点,是明御试卷里经常会出到的试题,明天栗智会再送几张练习卷过来你做做看,考试名额的事情你别管,我帮你弄,还有告诉芝爱一声,你要是考上了我要给她办转学,这学校她得陪你上。这一个星期你就在这里复习,不懂给我打电话。”

    时音的脚步在车前停下,盯他背影:“你什么时候划的重点?”

    “你洗澡的时候。”

    栗智替他开车门,他没立刻坐进,而是转身看时音,在前面那么长的一段话后又留这么一句:“你一定能考上,但你在那个学校一定待不长一个月。”

    她看他。

    “打赌?”他伸手过来。

    她把他手拍掉。

    而后席闻乐在她额头习惯性亲一下,转身上车:“我走了,等你考完试再过来。”

    时音抱臂站在原处,看着车门关上。

    8

    “其实,他还是疼你的。”

    芝爱知道事情之后简单地讲了这句,时音坐在屋檐下的悬挂木椅上看辅导书,没反应。

    栗智第二天确实为她带来了练习卷,时音做完后她把试卷带走了,第三天再带来时已经由席闻乐检查过,错的题旁边给了注解,他还亲自出了一张试卷给她做。

    “他怎么这么有空?”时音提笔时问。

    “少爷偶尔才有空。”

    栗智答非所问,将一张准考证搁到时音手边儿上:“替您办妥了,这周末持证明去明御大学的考点,三场笔试一场口试,为时一天,您都能参加。”

    或许是席闻乐的关系,栗智称呼她都用了以前从不用的“您”一词,时音说:“他不在你就不用这样叫我了,我别扭,你心里也不舒服。”

    栗智稳稳地看她,时音埋着头做题:“谁喜欢我谁不喜欢我还是感受得出来的,你从上一次见到我就不太待见我,我知道一部分的原因,那就是我不独立,依赖他。另一部分的原因你不会告诉我,那或许跟两年前你在山上跟他说的事情有关……”

    说到这里做完一题,时音转手中笔,抬头看栗智:“但是,放心,我也不问。”

    栗智立在原处,呼吸均匀,眼内一片深海。

    时音接着到茶几旁倒一杯茶:“因为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知道了那个事情,可能我自己都会被气跑,到时候钱啊房子啊车子啊什么的一冲动不就都没了。”

    说着,喝一口茶,盯着栗智的眼睛,栗智依旧均匀地呼吸。

    不一会儿,她动脚步朝厅门走:“你要记得考试时间。”

    称呼变回来了,她也终于走了。

    时音放茶杯,芝爱从厨房端点心过来放到桌上,观察了会儿窗子外离开的车,说:“她不喜欢姐,姐也不喜欢她。”

    “因为她了解姐的男朋友比姐还多,你吃醋了。”

    “没有。”时音云淡风轻地应,从碟子内挑一块饼干,咬一口。

    芝爱正要走,被时音喊住。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进总校吗?”

    “姐要念书,以后独立?”

    “这只是其一,”她摇头,看向芝爱:“我前边有两个最大的名利场,一个是总校,一个是席家,席闻乐如果是国王,总校就是他的前线,而席家是他的后院。”

    芝爱仍看着她,轻轻地摇头。

    时音将双臂搭上桌沿:“还记得分校的那些女孩儿吗?”

    “高衫依,法罄?”

    “现在总校里面有一百个她们,还可能有一百个我。”

    芝爱抿唇,时音继续说:“如果我只待在这幢别墅里,那么我最后得到的也只是这幢别墅,如果我走出去,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是我的领地。”

    “姐。”

    “芝爱,我回来不是单单和他复合的,我要永垂不朽,就必须做到他前线的主宰者,和后院的女主人。”

    说到此,时音喝最后一口茶,看着芝爱,芝爱点头。

    懂了。

    越到临考,就越发现自己漏的知识点很多,时音在之后的几天近乎精疲力尽,席闻乐选择考试后来看她是正确的选择,但前提是他不食言的话。

    临考前一天傍晚,时音仍在客厅做题,屋外隐约有车响,她当是老李载阿冰买菜回来了,继续撑着额头走思路。

    地板上铺着厚地毯,所以席闻乐走过来时没传出一点动静,他自己倒茶,一边经过时音的椅子一边朝她的试卷扫一眼,直接说:“错了。”

    时音迅速抬头,看着他走过桌子,他把倒好的茶放到她对面,抽椅坐下,勾了勾手指示意把试卷递过来。

    “不是说考完试来吗?”

    “等你考完试我有事,先来看你,顺便,”他从笔筒里抽笔,“帮你复习。”

    “吃晚饭没有?”

    他点头,笔下唰唰唰地写好一行后把试卷挪回时音面前,要她看思路。

    时音则看他。

    窗子外下小雨,天色已晚,他把试卷转出手后靠上椅子,右手臂架着椅背,左手在桌子上一圈一圈地转起笔,这模样在客厅灯光的渲染下变得很亲近,相比之前高不可及的形象多了几分居家的味道。

    她不快不慢地收视线,转看试卷,抚平折角的地方:“那留夜吗?”

    席闻乐没有回答,他只是在那样柔和的灯光下看着她的眼睛,努了努嘴,要她继续做题。

    最后一张试卷在半小时后终于做完,给他检查的时候,时音换座位到他身边看,他检查完后给她讲解,时音撑着额头听,叠起来的双腿不时触碰到他的膝盖。夜渐渐深,芝爱上楼了,阿兰阿冰也休息了,客厅就剩两个人,她听得略微出神的时候,席闻乐就用膝盖轻撞她的腿,时音疲惫地回神过来,从撑额头改为撑脸颊,眼内都是困意,这会儿,他暂停。

    “去做碗宵夜。”

    后来,时音煮了两碗桂花酒酿圆子做宵夜,做完后才不那么困,晚上十点,她把碗筷端上桌,随便翻了一页还没熟识的要点:“应该要看到十二点左右。”

    席闻乐吃她做的圆子,时音拿着书坐他身边,边看,边慢慢地倚到了他肩上,他把她那份也吃了。

    时音一直看东西,有一两个知识点记不牢时问他,他随便解释两句就能让她懂。再后来,她在闭眼回顾这一个星期掌握的要点时不知不觉地睡着,席闻乐那会儿才吃完宵夜,他抬手接住了时音睡深时倒下来的额头,摆回肩膀,再轻轻地换坐姿,将睡在他肩上的时音悄无声息地顺进了怀里。

    然后帮她把手里的书放回桌上,把她滑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手臂穿过她膝盖,搂着她上身抱起来。

    时音没被打扰。

    应该是这一个星期进行了太高强度的学习,到这个点儿实在撑不住了,席闻乐也没叫她,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后就上楼。她呼吸均匀,放在腹上的手指带着睡意缓缓地抽一下。

    到二楼正好碰到出房的芝爱,芝爱开门声有点响,看到这一幕时特意将关门声压低,她站在原地不动,视线在席闻乐身上顿几秒,又看了一眼睡着在他怀里的姐姐,低声讲:“她明天要考试。”

    “我知道。”他深明其义地回,用额头指向卧室把手方向,“帮我开门。”

    然后说:“我不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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