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贝贝为什么要看这些文件，她说过理由吗?”
“说过……”
“什么?”
焦明伟吞吞吐吐地回答：“她说在学电脑，要练习程序，需要一些数据。”
“这理由令人信服吗?”
焦明伟沉默不语。
“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他低着头，很难为情地笑了。
“我以为她是将资料卖给了猎头公司。”
但他还是因为对方是潘贝贝而默许了这种事。
“焦先生。”
“是。”
“那些文件里面有没有包含刘惠的数据，能不能查到?”
“现在我不知道，真的。但是给我一些时间，应该查得出来。”
焦明伟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继续说：“客户资料获得的信息，会依照时间加以区分，输入的时候会作出便于日后识别的设计，以后可通过一定的计算机程序来检索，便于收集特定时间输入的信息。”
如果用这方式检索数据，就立刻能知道潘贝贝掌握的客户资料内容了。
“焦先生，可不可以将那些数据全部复印一份给我?潘贝贝拿走的那四个月数据全部都要，也许很花时间，我愿意等。”
焦明伟似乎料到葛蕾会这么要求，叹了一口气说：“我一定要做吗?”
“如果不行，只好请你上司……”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真受不了你。”焦明伟双手搔着头皮，“但是这件事请你千万保密。”
他显得惊慌失措，想在事情还没闹大之前，赶紧将小火扑灭。
“我答应你，努力看看。”
但是葛蕾心想，如果我的想法是对的，恐怕就无法答应你的要求了。
焦明伟要求给他两个小时，葛蕾又来到了那家咖啡厅。等待的时间里，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焦躁，不停地看手机。
焦明伟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手上拿着厚约五厘米的计算机报表。
“有一百六十件。”他将纸丢在桌子上。
文件十分重，即便不用手拿，葛蕾也明白。
潘贝贝就是这样从恒晟集团专线拿到了居住南昌地区的客户的隐私资料，然后开始寻找符合条件的年轻女性，于是找到了刘惠。没错，这个假设应该没错。
翻阅报表时，葛蕾问焦明伟：“刘惠呢?”
“有的。”焦明伟指着纸堆三分之二的地方，“是7月的资料。”
葛蕾一边翻阅，一边想起，刘惠成为恒晟集团专线的顾客，是在7月25日。
潘贝贝究竟是以什么标准从一堆名字、年龄、现住址、职业、有无护照等拉拉杂杂的数据中搜寻目标的呢?
首先应该是年龄。年纪差太多的女性总不行。职业若太正经也麻烦，最好是无业或兼职，必须是那种突然辞职也不会被怀疑的。另外，不能忽略的条件就是没有可倚靠的家人，或是家人较少。
拿到手的数据，她应该是照这种方法一一检查的。5月份、6月份、7月份，最后是8月份。以这段时间为基点，假设她挑出了五个最有可能的女性，便停止了继续取用资料，然后锁定第一人选……
“有了。”眼前出现了印有刘惠信息的报表。葛蕾的手并没有发抖，但因为重新坐好时撞到了桌子，桌上的水杯跟着惊慌摇晃。
“有了，刘惠。”
一副好像“这样你心满意足了吧”的口吻，焦明伟低喃道：“我该走了……还有工作……”
“请等一下，再等五分钟。”
葛蕾读着刘惠的信息，然后抬起头来。
就在这时，在葛蕾不断努力后的这一刻，也许是时间之神或是其他具有支配力的神关照她吧，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突然间，她感觉体内的汗水化成了酒精，开始蒸发。
“怎么了?”焦明伟问。
对潘贝贝而言，刘惠是排名第几的候选人呢?
没错，一开始，刘惠并不是第一人选。刘惠的信息包含在7月份的资料里，但是潘贝贝还继续向焦明伟索要8月份的资料。
潘贝贝选择了条件最好的目标，开始行动。
葛蕾已经思考过很多次：潘贝贝从恒晟集团专线取得数据后，从中挑选出最适合的目标。但这是凭空的想象，如果早一点看到这一百六十人的数据，早一点感受到这计算机报表的重量，她自然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对潘贝贝来说，如果刘惠并不是排名第一的候选人呢?也许被她认定为最适合的女子其实另有其人。
如果另有第一号候选人，为了击中目标，她是否已经陆续作好了准备?
而在那时，几乎完全出于偶然，她知道了刘惠母亲死亡的消息？
潘贝贝每日关注新闻。刘惠母亲因醉酒坠湖身亡的消息，虽然篇幅不大，却在南昌各新闻媒体上都有报道。
潘贝贝读了报道，发现因为母亲过世，刘惠至少在户籍上已经成为天涯孤女。
没错，刘惠母亲的死因果然就是意外事故，虽然有自杀的可能性，但并非他杀。
那是偶发性的事故。因为刘惠母亲的死，潘贝贝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刘惠身上。刘惠母亲的死让她判断，以刘惠为目标，在实行计划时可以减少污染双手的机会，刘惠算是危险性较小的目标。
这么一来，所有细节都连贯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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