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在赣南地区的某山间出生,在那里长大。他家代代都是农民,生活贫穷。在黑子看来,贫穷是收入少生活困难,与“富有”相对。贫穷是个很广泛的观念,没有绝对的定义,满足与否则是很个人的感觉,这和幸福有点类似,幸福也是一种感觉,它不取决于人们的生活状态,而取决于人的心态。造成贫穷的原因很多,像处在穷山僻壤的人们由于交通不便,或干旱缺水,也能造成贫穷;再如一个家庭或因车祸意外、或因重病入院,因为高昂的医药费和失去劳动力而陷入贫穷。
而在黑子看来,贫穷是分为两类的,绝对贫穷和相对贫穷。司马迁笔下的陈平“家贫”,但却有三十亩地,而司马相如的“家贫”是:“家居徒四壁立。”可见这贫穷是有区别的。而现代社会,不发达国家,像非洲个别国家有的因干旱,他们连一日三餐也不能保障;而发达国家如美国,穷人也有自己的汽车,也有自己的住房,这种差别还是巨大的。
现在回想起来,这贫穷的滋味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在他年幼的心里,也曾扎下深深的烙印。
那一年,对他而言是相当难忘的一年。那年父亲在十月暴毙了。他和母亲两人在父亲的葬礼结束后立刻来到南昌。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家乡了,而且与老家也完全没有联络。两个人靠着母亲做零工生活。母亲生活勤劳,是个聪明质朴的女人。
黑子十八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往后他便一人独居,最后以城市流浪者的身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这就是黑子大概的经历。在这个经历背后,辗转被下述的恐怖生活所纠缠着。
从小黑子就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小孩。完全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天真无邪。老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待着,连玩耍都没兴趣。他会跑到山里,呆呆站在岩石阴影处之类的地方,眺望行经天空的云朵。这个罗曼蒂克的癖好随着年纪渐长而变得很不健康。
恰巧在离开赣南的两年前,他为某种奇怪的疾病苦恼了半年。他的背脊一直因为无法忍受的苛痒而懒倦不已。没办法走直线,身体经常会往前倾。
气色变差了,而且身体愈来愈瘦。母亲相当担心,让他尝试了各式各样的疗法,后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治好了。
生病时他学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他很想吃极度诡异又不太寻常的食物。最初是想吃抹墙用的泥土想吃到受不了,于是背着人逐次吃掉手边的墙土。那个味道非常美味。
他特别中意家中房屋的泥墙。可怕的是,他吃着吃着,竟让厚实的墙壁开出一个大洞。从此以后,他对人类无法想象的食物兴起了偷偷品尝的浓厚兴趣。
不爱见人的个性让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好几次他将蟾蜍黏答答地吞咽下去,而且比以前更常食用蛙与蛇。这些在赣南周边并不稀奇,之后还从内院的泥土拉出蚯蚓或金龟子吃。春天则有呈现金色、绿色以及紫色等等各种似乎有毒颜色、散发强烈臭气的毛毛虫。
奇形怪状的昆虫不断填满他的食欲,也曾被家人撞见他那遭毛虫刺伤而发红肿胀的嘴唇。所有东西他都吃,但都没有中毒。
这种奇特的习惯眼看就要愈演愈烈了,不过随着母亲一起来到南昌,适应了都市的生活,自然停止了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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