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孩子们”网站也在隔日便遭到删除。葛蕾之后曾试着以各种关键字搜寻,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史清教授大概已经放弃用网际网络招募会员了,要不然至少也已经改变了活动模式。
葛蕾认为以个人力量追查那两人的下落总有个极限,所以必须借助警方的力量,不过曹野却持反对的意见。他认为史清教授及温助手的家人已经报警寻找,如果想促使警方重视的话,大概就必须向他们说明非洲脑线虫的事。可以想见,警方必定会对葛蕾他们的说辞一笑置之。
即使他们能够劝服警方到半信半疑的地步,结果还是必须通过卫生厅等单位,请教之前提过的“权威人士”的意见。至于这些“权威人士”会对警方下达怎么样的“谕旨”,不用想都知道。
既然如此,也只有捏造一些适当的借口,例如说他们被控诈骗之类的刑事案件等。不过这样做的话,即使警方成功发现两人藏身之处,但在讯问过后也会立刻发现这些都不是事实,所以也没理由拘留他们,而且葛蕾他们的谎言一旦被揭穿,立场也会变得相当不利。就算葛蕾他们日后再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警方恐怕也不会再相信他们了!
最后一条路是透过刘家福,把报社一起拖下水。不过,如果只有刘家福个人那还另当别论,要这么一家大报社相信非洲脑线虫的事而鼎力相助,实在是不太可能。
所以这一个月可说是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但是葛蕾却怎么样都无法抹去心头那股诡异的恐惧感。
当天在午饭期间,这些事也一直盘旋在葛蕾的脑中。当她回到侦探社办公室时,电话响了。
“喂,请问是葛蕾侦探吗?”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葛蕾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声音,不过无法立刻想起来。
“我就是。”
“我……,我是丘美,之前因为梦洁的事……”
“啊,对了,是你啊!”
葛蕾脑中清楚浮现在南昌棋院见过的少女脸庞。预期心理使葛蕾的交感神经紧张了起来,心脏的鼓动也加快了速度。
“你是不是想起了关于梦洁的什么事情来了呢?”
“嗯,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丘美的声音似乎因为后悔打电话来而变得越来越小声。
“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我很高兴你能打电话来,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嗯,大概在今年春天的时候,梦洁送过果酱给我。”
“果酱?”
“嗯,是草莓果酱。她说是游玩买回来的礼物,不过她没说去了哪里,我也没有特地问她。”
“这样啊!”
“我有一次吃早餐时把果酱拿出来,发现瓶子背后贴着的标签上有注明产地。那时候我还想可能是梦洁和谁去那里玩了呢!我是刚刚才想起这件事情的。”
“是哪里呢?”
“我不是记得很清楚,只知道是在梅岭的某个地方。”
“梅岭……”
葛蕾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接上了线。杜松助教自杀的地方是在梅岭野生动物园里,她不认为杜松助教和梦洁是在偶然间同时造访梅岭的。
葛蕾在跟丘美道过谢后,便挂上电话,立刻查看自己的通讯手册,接着按下了梦洁老家的电话号码。这是在确认梦洁的身份后所保留的电话号码,她当时根本没想到这个号码会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接电话的是梦洁的母亲。只要一想到梦洁母亲的心理创伤应该还未平复,葛蕾的心头就一阵抽痛,不过她还是试着打听梦洁的笔记本或其他东西有没有留下什么电话号码。
梦洁母亲似乎非常感激葛蕾之前曾帮忙确认她女儿的身份,所以立刻就去帮她查看女儿的遗物。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不过姓名栏的地方是空白的。
葛蕾马上拨了那个电话号码,结果无人应答。
她稍微等了一下,又再打了三次,还是相同的结果。虽然电话铃声在响,却没有任何人来接。
葛蕾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打给曹野。曹野沉默地听完葛蕾的说明后,嘴里吐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话,他邀葛蕾马上一起外出。
葛蕾立即动身。
其实曹野也根本不敢去想他们在目的地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路上没有遇到塞车,车子平稳地朝目的地迈进。
“……你已经知道在哪里了吗?”葛蕾问着。
两人之间出现霎时的沉默。曹野在携带式烟灰缸中拈熄香烟后,从嘴里吐出一口烟。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同时也吹散了这阵白烟。
“地址已经确认过了。我请晚报广告部的朋友,查了一下你问到的电话号码,结果发现那是一个出租别墅的电话,所以我就假装是顾客到房屋中介公司去问,结果对方在闲聊时什么都说了。”
“出租别墅?”
“嗯。不过,好像因为地点说近不近,说远又不远,所以不太受欢迎。后来房屋中介公司只好把脑子动到大学团体集训或企业新人培训这些需求上,把房子改装成培训中心。听说之前有一阵子,这样的需求还蛮高的。可是据他们说那栋房子的出租状况还是不好,直到今年五月才接到一笔半年租约的生意。对方开出的条件是可以容纳四、五十人集体培训,设有集会的大会场,并且不会妨碍自习的安静场所。负责的业务员说当时想到可能是宗教或业务提升之类的团体,不过一旦承租对方就是他们的顾客了。特别是在这种不景气的时候,也不能挑选顾客。听说对方签了约,而且汇入三个月的租金作为订金后,似乎不愿意被干涉太多,后来就再也没联络过房屋中介公司了。”
“好像真的很难联络上,我打电话去的时候,都没有人接电话。”
“嗯。”
“他们是不是假装不在?还是……”
“现在在这猜东猜西的也没用,去看看就知道了。”
曹野重新点燃一根烟,他似乎怕有烟味留下,所以马上拉下横杆,开启车子的帆布顶棚。此时,秋阳随即洒入车内,一阵阵的风也发出极具韵律的声响。
葛蕾像得救似地松了一口气。光听着这呼啸的风声,身心就仿佛被洗涤干净了一般。她想起了“秋风萧飒”这句话,秋风发出了它特有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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