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不语,目光急烁,凝向前方,然而前方的坟道上被淡薄的白雾所遮挡,已看不到众人的背影,隐隐只有黑漆麻溜的阴影浮在袅袅的白雾中,朦胧看不见,深思道:“看样子前面应该发生什么事态了,去看看吗?”
最后,楚山决意去瞧瞧,事已至此已经不能退回,只得前进了。徐光有些心慌,但也跟了上去,两人很谨慎,入了进去。
扶着燕月的伊七,也听到那些尖叫声,即见到那两人走入了坟地内,正犹豫间,曹依雪不知何时走到了附近,她并没有理会离去的楚山二人,反而对伊七轻道:“小心了,我总感觉不太对劲,先别走得太快,一但有危险,马上退回去。”接着她耳听八方,隐隐能感到远处发生了什么。
伊七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见曹依雪面露前所未有的凝重,眼下只剩她三人了,点头轻“嗯”了一声,另一只细手下意识地探入腰间,摸了摸悬吊素腰下的黑罐子,万分警戒地盯着四方。
***
数具尸体各有迥异,腐烂与灰肉色清晰可见,看似有男尸与女尸,老少也有,衣衫半褴半穿,挂着一股腥臭的尸气,浑身肮脏如蝇虫诜诜缠绕,睁着没有生机的死眼,双手直抬要抓住什么,目露狰狞地向自己逼迫而来,像活人、又如死人。
蹲坐在地上的柳千叶不断尖叫着,瞳孔急缩,她吓得面无血色,嘴唇发颤,眼见一群尸体向她围来,已经无暇思考了,艰难爬起来凌乱着半只鞋要逃跑,然而膝盖却传来刺疼,一下子又扑倒在地了,一头秀发瞬间变得紊乱起来,杂乱无章灰头灰脸。
数具发臭的尸体走了过来,伴随迷雾上下萦绕,尽显迷离的色彩。尸体们面目狰狞吐着腐气极是凶残,或怒或笑,很难分辨而出,近乎围在柳千叶边,不知道要干嘛,但凭想像,绝非好事。
另一边,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也都在一瞬间下傻了,心惊肉跳。都难以想象这一幕是真的,这是尸体?从坟里竟然爬出尸体,而且会动,这完全超出了现有的科学道理,世上竟然会有这种事?
眼前这一幕,颠覆了所有常识,如果被外界所知,整个地球都会翻天覆地吧。
随后,女生为首的,扛着晓莺的安意珠,吕秀才邓雨晴等人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俱呆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是什么?尸体么?
柳千叶早已吓得魂不守舍,盯着不断迫近的尸体,嘴里不断在尖叫,然而却难以动弹,只得惊恐万状地手撑地面不断后移,一颗心近乎提早嗓子去了,脸上已失去往日的艳丽光彩,有几滴泪珠在眼里流下。
“千叶…”人群中,黄筱筱看到柳千叶被几具尸体围绕着,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都能感到绝非好事,面色煞白而嘶吼着,接着急急看向众人,哀求道:“你们有谁、谁去救她吗?求求大家了。”
然而,所有人早被慑住了,没人敢跨出一步,又似没有听到一般,只呆呆地看向陷入绝境的柳千叶,能见她蹲在地上,挪着身躯在颤栗,想逃却又有碍,眼睁睁看着尸体们前后左右逼近,无力的样子,好像已经哭了,陷入绝望。
至于李德,早已吓得瘫痪在地,面目发青颤抖不止,死死盯着那一幕,双腿发软,宛如噩梦般让人惊恐,他开始害怕了。
没人答话,眼见柳千叶即将遇害,黄筱筱咬了牙,扭着而转,一刹冲了过去,要从众尸体的围困中,将她救到手。
“不要过去。”然而,心悸不止的李德一见黄筱筱奔向前方,立即如爆发似的朝她扑去,一下子在后边将她抱紧,因为他有预感,一旦过去后恐怕有性命之忧了。而黄筱筱不顾一切要挣脱出,一边挣扎一边哭喊:“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她…”
李德却是拼死将她抱紧,不论她如何挣扎,却死死不放,只因不想让她恐遭不测。
“我去救她…”就在这时,人群中的钟有生站出来了,他脸上仍余留着惊恐,但见到柳千叶遇险,还是于心不忍,他流星赶月般追了过去,一边喝:“现在应该还有时间,别让那些“东西”全都围过去,否则她再也逃不了了。”
所幸柳千叶虽膝盖破皮,难以行走,却仍然惊慌失措地移动身躯,那咫尺最近的尸体步行迟缓,摇摇欲坠,显然此刻她还尚有生机。
钟有生带着忐忑的心绪去救她,因对这些“东西”不了解,此刻也唯有抱着侥幸的心理,他瞬息猛冲,从众腐尸中穿了过去,一下来到柳千叶的跟前,眼见她已哭出泪花,瞬间将她手脚抱起。
但是,心中仍旧惊惧万分,挽起柳千叶的身躯,扛在身上,刹那转身就要逃跑,心脏瞬息间狂跳不知,很快,他就冲出了众尸体的范围中。
钟有生大喜,而就在这时,脚下忽地被什么给绊住似的,“唰”一声,跌倒了过去,“啊”一声叫,蓦然将柳千叶给扑倒,二人上下压到了一起。
哐当!那框眼镜从脸上飞了过去,滚在地上。
钟有生吓得魂不守舍,无心留意眼镜,欲将柳千叶抱起再逃,然而却在此时,忽从周遭的坟地中,“噗”“噗”地伸出来数双长长的手臂,如摇曳错乱的长蛇飞舞,在前后左右穿来,近十只长手宛如扭曲,一个个长如蛇,将两人给摁住,紧紧按下,不让之逃跑,仿佛交错成一张网。
“啊!又出现了、尸体!”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个个尖叫,眼皮俱要睁破了,瞳孔都放大、睁圆,万分骇然。
从那二人周边的地下,同样传来五具腐臭的尸体,个个破土而出,口吐瘴气,以匍匐的姿势,那双双被扭曲拉直般的细手,紧紧抓着二人压下,那黝黑而污泥的脏手于二人上下乱抓。
钟有生、柳千二人缱绻难离,一男一女彼此呼吸,都露出恐惧的身神色,此时此刻,对方的心跳声都融入了一般,如胶似漆。两人身上传来刺痛,接着,一股尸气、臭气,发霉的肉酸味扑鼻,一个个狰狞、无血色的面孔近在咫尺,口腔处疑似留着某种液体。
“嗤嗤!”接着,一阵动荡声传来,五具尸体蜂拥而至,围了起来匍匐着,在两人之间不知做了什么,接着,传来一声惨烈般的尖叫,是个男声。
其中一具尸体咬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手臂还连带着撕开的衣袖,于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来,紧接着,某个撕心裂肺的女声也嘶吼着,两个惨叫,几乎将喉咙喊出血来。
无人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五具尸体围在二人之中,不断匍匐着,但仍能够渐出一些血花洒下,足足数分钟,惨叫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渐渐明白了什么事,都是全身发软,这一切一切,都太过恐怖了。
“不不、我不要!”黄筱筱死死盯着对面,心隐隐所知,但人仍不敢想象这一切,摇头喃喃无声,恐退了几步。
李德也发呆,若不是黄筱筱在身边,否则他得直接吓塌了。
骤然间,其中一名尸体回望而来,口腔嚼碎着一截血淋淋大腿,剩余留着粉色的残绸,手上还抓着半颗鲜艳的头颅,长发被撕裂,某颗晶莹的眼球滑落,残脸已抽搐,一片血色。
另四具尸体也豁然转过身来,口腔都咬嚼着腥红的残尸,目露狰狞,虽其外摇摇欲坠的尸体要走过来。
至于后边的地上,只剩一盆血淋淋的血池,涌出暗黑的血沼,只剩惨不忍睹的黏连物,有些什么在抖动,褴褛的残袖在堆积着。
“不!”黄筱筱发出凄厉的尖叫,忽然一股血冲破脑胀般,身躯一晃,晕了过去就要倒下,一边的李德眼疾手快就把她搂在怀里。
接着,李德惊骇万分的看到,眼前的尸体浮现了十多具,截住了道路,还有不少手臂从坟地穿出来,要扒开般。
吕秀才、邓雨晴,安意珠等在场学生,也都大惊失色的盯着眼前十多具尸体在逼近。
朦胧薄雾的烟雾中,从坟地到尽头,左、右,纵、横,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爬起,腐烂着的肌肉,目露狰狞撕裂,就要朝他们涌来,步步带着危机,截住一切去路。
在背后,也隐隐发生相似的事情,地里伸出手爪,不断扭动,不断地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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