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七同样张望，心中一跳。燕月已花容失色。
那是什么？
淡雾中，已离尽头不远，但四面已行来好几具直立的尸体，半腐烂、半血色，脸如苍白，狰狞着，缓缓向三女逼近。
似乎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吗？伊七目瞪口呆，难以想象眼前的一幕是真确的，绕是她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超乎世界一切常理的事物，却在眼前切实发生，谁能置若无睹？
“快走！”曹依雪惊了片刻，也很果断，拉着伊七就跑，她很冷静，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见马上就要逃离此地了，还是有不少机会。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原来燕月的脚不知给什么绊到了，赫然一看，一只污脏的手破土而来，紧抓不动，燕月难以挣脱而出，目光惊恐万状惊恐。
伊七见状，失声：“不！”她一把手拉着燕月，却始终难以跩开，那支脚腕上的手紧扣不止，肌肤上逐渐红肿难耐。
很快，一颗睁着白眼的头也逐渐显露出来，狰狞口腔，腐牙参差排列锐色无比，正爬了起来，要扑向燕月。然而突兀间这个时候，一个身影飞了过来，“砰”一声一脚将那颗头踩了下午，将之陷下。
于是又翻身扑倒，手肘向脑袋击了过去，那具尸体脱离而倒，趴在土坟下，手松来了燕月的脚。
燕月惊魂未定魂不守舍。
而伊七抬头一看，来人似乎是那个叫徐光的。而眼见一脚就将那具尸体击倒，徐光也是一愣，然脚下的尸体仍然蠢蠢欲动，欲要爬起。
楚山自然也在，与徐光并肩。
“是你们？”伊七道。
“走了！”楚山沉声，也没有废话，看了一眼伊七、曹依雪，接着与徐光率先而走。
数目相觑，事不宜迟，曹依雪、伊七点头，带着燕月，三女即刻跟上，前后左右俱是尸体，幸好还有空隙，穿梭而过，有惊无险，一下就离开了此地。
后边的尸体行速似乎有点缓慢，兴许是关节不太灵活，难以跟上，两男三女终于逃离了坟地，来到了镇子与荒坟的交界处。
后边是一片朦朦的烟，像是大地弥漫着水雾，一地地墓碑在雾中浮现，早晨的天色幽幽，像不曾苏醒的光亮，让人感到非常瘆人。
几人都略喘气，双腿俱有些酸麻，曹依雪及伊七、燕月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楚山与徐光却相视一眼。
背后的荒坟冷冷清清的，那些诡异尸体似乎没跟上来，浓浓的烟下一片寂静吧，不见刚才尸体的踪迹。
方才那一幕，是真的？
还是假的？
伊七也与曹依雪对视一眼，曹依雪明目闪烁，遥遥望向那片丘壑般的深坟，面色思索不知在想什么。
“刚刚那些、究竟是什么？尸体吗？”燕月声音发颤，面无血色左右张望，全身颤栗，她紧紧抱住伊七，不敢置信地尖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尸体会爬出来，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现在怎么办、我们会死在这里吗？”燕月很恐慌，很害怕，声音中带着哽咽，原本状态好多的她再次有些失控。
“一定没事的。”伊七拍了拍燕月的肩，一边柔声安慰，心底下也有几分心惊肉跳，惊魂未定，还很震惊，一边看向远处架在浓雾中的坟道，看向曹依雪，开口：“曹姐姐，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那真的是尸体？为什么尸体会爬起来，世上真有这种事？”
曹依雪轻叹，这才从先前的惊骇中恢复镇定，摇头道：“我从没听过有这种事，现有的科学知识不可能解释，眼前这一切，无疑是超越了世人的常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怀疑，简直难以置信。”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伊七道。
曹依雪也有些拿捏不定注意，因为剩余的人还没从墓中出来，她下意识看向一边的楚山。
楚山向前跨向一步，逐渐迈入身前那地坟区，深深凝望，如荒丘野里般除了轻雾缭绕，再无动静，令人怀疑之前所见到行走的“尸体”，是真亦或是假？
楚山回头，盯着曹依雪，似想起了什么，刚想开口，曹依雪已抢先道：“我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刚刚那些诡异的声音，在这里似乎不存在，没有动静，不知是什么原因。”
还有这种事？楚山很吃惊，心下思绪急转，难不成这也与之前见到的镇民们如出一撤？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那片坟墓究竟有什么秘密？
还是说？楚山想到一种可能。
“曹小姐，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楚山看了曹依雪一眼，道。作为全身份知名的全才英女，其见识智慧定然非同凡响。
“有很多可能，但有一种可能我不期望是真的，比如我们所见到的一切，全是幻觉！”曹依雪微微垂眉，语声强调最后两个字。
“幻觉？”伊七转过头来，惊问。
曹依雪道：“虚数的推断，只是有一种可能性，但我不认为是这样。”
“什么情况下会出现幻觉？”楚山问。这种可能性也在他的推断之中。
“幻觉属于神经类病症，包括幻听、嗅觉，在头脑感官的系统功能失障，引导处错误的“图象”，因此会导致这种病。”曹依雪阐述，她一边走动，盯着脚跟一边自道：“但是要让近三十人都产生幻觉，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既然是幻觉那就是虚假的，既然是虚假，那必定会有逻辑错误的现象，想想看，除了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镇民、以及墓里的尸体外，其外乎的一切，在逻辑与因果上，无疑没有出错，都是“真的”。”
“嗯、没错，如果是间歇性幻觉，那要让三十人都陷入同样的幻觉，太悬了。”曹依雪脚步顿了下来，抬头伸出一根雪腻的手指，唇轻道：“吸毒者直接破坏脑系统，同样并产生幻觉，如果我们近三十人真的出现幻觉，仅现有的情况来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啊、什么可能？”徐光第一个跳出来，焦急到。
“你是说…”楚山微微眯眼，将目光巡视了四周，那滚滚荡荡的雾气宛如烟囱般直卷天地，弥漫整座城镇，则道：“与这片古怪的薄雾有关？”
“如果这片雾气有某种有害物质，直损神经系统，我们一呼一吸的吮入，也的确可能看到幻觉。”曹依雪叹道。
伊七则笑答：“但是，一群人看到一样的“集体幻觉”，却匪夷所思，绝不可能，对吧？”
“所以说，剩下最后一种最接近真实的可能，因此、毫无疑问的。”楚山轻步迈了过来，衣袖翩翩随风展，徐徐斜头眺望那片坟地，垂眼目如剑光，道：
“一切都是真实的，看到的，都是真的，即使像一个不切实际的“幻觉”…”
“但那也是真的！”
曹依雪、伊七、徐光伫立，皆默不作声，早晨的远黛天色变得黄泉卷染，乌乌空冥，就好像蜷缩的数百条黑蟒在天空疯狂起舞，魔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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