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呐，我说，你真正怕过什么吗？”耳旁似乎又传来曾经的她的声音。

    “我嘛……”他沉思着。

    学校的栏杆上，他和她趴在栏杆上聊着。

    “或许，我怕的是别人离我远去吧。”他说，然后扭着头看着她的眼睛。

    “你怕鬼什么的吗？”

    “不怕。”他脱口而出。

    “真好，个子挺小，胆子倒不小嘛。其实我蛮怕鬼的，不敢看恐怖片。”她笑着说。

    ②

    是的……

    我不怕鬼……

    面对眼前这些逐渐靠近的行尸走肉，萧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坚韧。或许，那个她在他的内心深处，不停地鼓励着他。

    即使这份鼓励，在当时的不久，很快变成了伤害。

    过去的不能多想，最要紧的是当下。

    背后是巨大的广告牌，他已无退路。萧紧握着刀，生怕刀子从自己的手上滑落。他迈出了第一步。

    他快步走着，左顾右盼，不停调整着自己的方向，躲开那些围拢过来的丧尸。要想与杰和轩在军区会和，他必须要绕路返回。面前的道路上，除了不断靠拢的丧尸，还有横七竖八停在道路上，沾满鲜血的车子。一辆公交车上，几双血手不停拍打着玻璃，无神地看着从车下经过的萧。然而道路前方，竟然被隔离栏完全隔离住了。隔离栏后，是很多的的警车。看样子这里经过了一场恶战。然而，失败了。

    一只丧尸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快步靠近萧，萧呼了一口气，然后举起刀子就往那个丧尸的头上就是两刀，然后用力一划，那怪物应声倒地。萧现在面临着前后夹击，无路可走。萧把注意力转到了一旁的一处井盖。或许，他可以从下水道穿过这片地方。

    萧来到井盖旁，左手拿着刀，用手用力扣住井盖的眼，但是无论他怎么使劲，井盖都牢牢地盖在井上，拎不出来。

    “我去。”萧嘀咕，眼看周围的丧尸离自己越来越近，萧决定先给自己一个安全的求生环境。他握好刀子，开始主动去攻击那些靠近的丧尸。实在是靠的太近的，他就用胳膊肘直接杵击怪物的腹部。

    五分钟过去了，萧的右手已经沾满了丧尸的鲜血。脚下是一片尸体。萧在这里走来走去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由于大广告牌和隔离栏的封闭，使得这块狭小的区域不再危险，丧尸群被阻挡在隔离栏那一侧。杰和轩有没有突出重围，快要到达军区了呢？远处逐渐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萧抬头仰望，直升机低空飞行，不停地用大喇叭向外广播：“请幸存的市民尽快前往市火车站乘坐安全专列离开。”

    萧知道，这个地方离市火车站很远。火车站在最那边。要想到达火车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求生，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直升机仍然广播着：“请幸存的市民到住房天台等候救援。”

    的确，他们可以到高层天台等着直升机拯救他们。但是，想法很好，萧他们已经约定在军区会和。无论如何，都要先去军区。萧望着街旁的商店。在一处商店旁，他发现了一个梯子，貌似可以通到这个小楼房的顶层。没有多想，萧走向那个梯子。就在这时，那个商店的玻璃突然破裂，四个丧尸从商店内扑了出来。萧加快速度，一直在那个梯子上爬着。庆幸的是，丧尸不会爬梯子。那四只丧尸只是无神地徘徊在地面上，想吃，但是吃不到。

    终于爬到顶层，萧站在天台上望着地面。隔离栏那侧，成片的丧尸挤在警车旁，不停拍打着警车玻璃。想必警车里应该有幸存者吧。但是，萧爱莫能助，无法对他伸出援手。萧叹了一口气，坐在天台边上想休息一会儿。萧的衣服已经被雨淋透，身体觉得有些寒冷。他把玩了一会儿自己的刀子。

    他也回不去家了。

    萧注意到天台另一侧有一扇小门。萧径直走了过去，站在那一扇小门的前面。门后毫无动静，应该是安全的。

    他打开了门，是一个楼梯间，漆黑无比，只有“安全通道”的荧光指示牌为这里带来一些光亮。萧小声咳嗽了一下，楼道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他关上天台的门，开始下楼。下了一层，发现就没有下楼的楼梯了，只有一条看起来很安静的走廊。走廊尽头，萧依稀看到角落里卧着一具尸体。萧咽了一口口水，走上前去，发现是一具特警的尸体。萧仔细查看着，尸体脑袋上有一个很大的枪眼，而右手正好握着一把手枪，看样子像是自杀身亡的。萧向转弯处看了一眼，的确有七八具尸体，在那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他尽力了。

    萧缓缓拿起那个警察手中的手枪。依据以往的经验，萧熟练地查看了里面的子弹，还有十五发。随后，他翻弄着制服上面装子弹的兜，又找到三十发子弹。现在，他有了比较强力的自卫武器。

    虽说用刀子捅头更强力一点，但是近身格斗终归是有危险。按照以往经验，用手枪瞄准怪物的头部，最多两枪毙命。但是，这要很好的准头才可以。萧把刀子收到了裤子口袋里，在裤子口袋使劲一戳，口袋被扎了一个洞，这个洞正好可以放下刀子，同时也可以最大限度避免自己被刀子划伤。

    萧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绕过躺在地上的尸体，走了一截，又到了一个拐角。他缓缓探出头，往那边看。发现仍然有两只丧尸，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许，拿这两只练练手了。萧直接走了过去，端起手枪，把控好。那两只丧尸看到有猎物了，缓缓迈动笨重的身子，发出悲伤的呻吟，向萧靠近。

    站好，双手握枪，瞄准头部，做好准备。

    射击。

    三声巨大的枪响过后，最前面的那具丧尸栽倒在地，一动不动。紧接着便是下一个，两枪，搞定。

    萧的耳膜感觉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紧皱着眉头，脑海里已然回荡着巨大的枪声。然而在现实里，四周静的出奇。这个走廊的尽头仍然有一扇门。萧平复了一下内心，走了过去，拧了拧把手，竟然打不开门。看起来这里上了锁。萧举起枪，对准锁芯，又是一枪。锁崩开，险些崩到萧。他立即打开了门。这个门后，又是一个楼的天台。几个小锅电线在这里放置着。萧走到天台旁，向下瞄了一眼，同样有一个梯子延伸到地面。只是这个梯子被升了上来。萧找到了一旁的开关，按了下去。这个电动梯便缓缓降了下去。梯子下面仍然是一条小街。幸运的是，萧对这一条街十分地熟悉。

    每次周末，萧都会在这条街上住着的一个老师家里去补课。

    但是这个老师现在是什么情况，萧并不知道。但是凶多吉少。值得高兴的是，这条街过了十字路口，左转没多远就是军区后门。萧的弹匣里只剩下九发子弹。外加兜里的三十发，还有三十九发。萧快快下了梯子，看到了路旁有一辆并没有上锁的单车。或许这种方式更快一点吧。萧跨上了单车，把手枪放到了车筐上。就开始狂蹬自行车。

    杰和轩，你们到了吗？

    我马上就来了。

    萧边骑车，边注意着道路两旁的商店，留意是否还有幸存者。不幸的是，当他注意到一个女人被困在一辆私家车下，拼命呼救的时候。一个丧尸直接扑了上去，咬住了女人正在呼救的喉咙，随之而来的就是撕心裂肺的叫喊。萧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下了车，从兜里拽出刀子给了那个丧尸一刀子。然而女人早已经失去意识，颈间汩汩的冒着鲜血。他来晚了一步。过不了十分钟，这个车轮下的女人，就会变为困在车下无处移动的亡灵，和他们一样渴望鲜血与人肉。

    萧重新跨上了自行车，到了十字路口。

    ③

    不断地有战斗机从天空中划过，也有很多的直升机飞往各种高楼的楼顶。生还者？肯定是有的。生还者，基本上都分布在那些高耸建筑物的天台上，而不是平房房顶上。或许，当初萧决定送他们两个回家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们应该在自家屋顶，等待救援。而此时的火车站，现在又会是什么情形呢？

    路上，除了挡在路前的丧尸，萧已经开始逐渐无视掉他们。萧越骑越快，终于到达了军区门口。后门并没有多少的怪物。然而军区后门的隔离栏同样封锁着内部与外界的道路。萧扔掉自行车，由于站岗的士兵可能阵亡，也可能在别处进行着战斗，所以后门并没有士兵把守。因此，萧开始翻越隔离栏，他小心翼翼地，生怕巨大的尖刺戳伤自己。顺利地，他来到了军区后门内院。这里安静地出奇，四周也并没有什么怪物游荡。萧逐渐放下心来，快步向主楼走去。

    环境是很优美。各种语录贴在军区道路两旁，作为激励战士们勇往直前的座右铭和行为守则。萧进来，也有点紧张，万一这里有巡逻的把我当非法歹徒一枪毙了就完了。主楼越来越近。

    到了主楼楼下，萧咽了一口口水，打开了大门。虽然大厅里明亮无比，但却是十分的混乱，地面混杂着各种血迹，以及散落的零部件、枪械。萧虽然想捡一把枪，但是这里的枪大多已经破损。依着萧的能力，修理枪支却是一窍不通。

    大厅有几处楼梯，像是旋转楼梯一样通向二楼。正中央，挂着zhu xi的肖像，下面则是标着他对广大官兵的寄语。在一层到二层的楼梯的平台上，则是一副破损严重的山水图画。

    杰和轩到了吗？

    希望他们平安。

    萧在大厅里，清了清嗓子。

    “杰？轩？”萧试探性地问道。

    “啊！萧你来了！”突然，从二楼传出了两个人的声音。萧先是一愣，然后反应了过来的确是他们两个！果然，从二楼，探出了两个人的头，盯着一层大厅内的萧。

    “啊！你们没事吧！”萧顿时放了心。说罢，萧往楼上走去，两个人也向楼下走去。三个人在平台上碰了面。

    “我们担心的是你，个子这么矮，又是孤身一个人。”杰激动地说。

    “大家都没事就好。你看我搞到了什么？”说着，萧摸出了自己的手枪。

    “从哪里拿的？”杰问道。

    “一个警察的尸体上面摸到的。嗯。”

    “厉害了。”

    萧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信号。他试着上了一下互联网，发现竟然能够连上网。

    “这里信号应该很好，你们快跟你们的爸妈联系一下。”萧说道。

    ……

    五分钟后，萧依靠在楼梯扶手坐着，一个耳朵听着周围的情况，一个耳朵注意着另外两个人的情况。

    可喜的是，轩和他的爸妈都取得了联系，原来他的父母都已经在高层天台获救。然而，杰打通了他的母亲的电话，却没有打通他父亲的电话。

    杰一直沉默着，没打通？继续打。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十分钟。

    萧盯着杰，猜测到了情况，但是并没有吱声。轩也站在杰的旁边，也没有说什么。

    终于，杰还是没有打通他的父亲的电话。放下手机，杰确还是露出他平常所特有的假笑。

    “放心吧，我跟我妈联系上了。”他说。

    “嗯。”轩回应道。

    杰仍然笑着。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杰问道。

    萧沉默了一下。随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我是这么打算的。”他停顿了一秒。

    “我们需要争取和外界取得联系，取得救援。这是我们的根本目标。”

    “是的。”轩说。

    “这个偌大的军区，说不定也藏着很多危险。在我们与外界取得联系之前，我们需要保全自身。所以，你们两个最好组团去一下武器库，搜刮一些武器自卫。记得搜子弹。”说完，萧又陷入了思考。

    “你呢？”

    “我……”萧想着。“我去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帮助我们与外界取得联系。”

    “所以你仍然要孤身一人吗？”杰问道。

    “你们放心吧，我现在有枪。另外，为了方便我们联系，你们到了武器库以后最好拿上三个对讲机。就这样。你们现在累吗？”

    “不累。”轩说，然后转了一下自己手中沾满血的剔骨刀。

    “你们在来的路上干了多少？”萧笑着问，然后从裤兜里掏出六枚子弹，上了膛。

    “大部分是杰干掉的。我跟你讲，杰疯起来，菜刀狂舞啊，差点劈到我。”说着，轩走到杰身边，搂着杰。杰淡淡的笑了一下。

    “那我们这样吧。我去了。你们保重。”

    说完，萧上到了二楼。然后在二楼，注视着杰和轩向后门走去。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那时，大厅里又恢复了吓人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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