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光是看着就疼。

    一阵一阵的疼。

    冉明轩现在似乎就只剩下了抽搐的能力了一般。

    就只是哀嚎与抽搐。

    抽搐的...

    像个二傻子。

    哪怕是刘莽已经走到了脸上，冉明轩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脆弱的，像是被生活不断折腾的弱男子。

    完全没有了之前威风凛凛的欺负一个小女孩的样子。

    仔细想想，这样的情节...

    四壮汉欺负小女孩一家，结果被反杀了两个，空前绝后了一个，吓跑了一个...

    属实是小鬼当家的行为。

    只不过是反派罢了。

    那么...刘莽算是什么身份？

    早早潜伏的警察？

    还是黑吃黑的恶徒？

    没有再去思考这些玩意。

    蹲下身子，刘莽盯着冉明轩的眼睛。

    那被泪水与汗珠所侵蚀，只能半眯着的眼睛。

    可怜？

    可悲？

    还是可叹？

    终究...

    只是生命的逝去罢了。

    手起刀落，甚至没有一丝丝的反抗，刘莽帮助冉明轩，解除了这番痛苦。

    原本就沾满了刘莽血液的木剑再一次的染上了冉明轩的血液，苦笑挂在了刘莽的脸上。

    失血过多...

    而且，

    楼梯上，一个穿着白衣却满身漆黑的老太缓缓走了下来。

    闭上了眼睛，刘莽静静的等待着，

    不知道杀死我的是失血还是怪物呢？还是很怕疼啊...刘莽闭着眼睛想着，不悲伤却也毫无兴致。

    脚步，慢慢的逼近。

    沉稳有力，说实话，说是一个壮汉的刘莽都敢信，偏偏是一个瘦弱老太？

    鼻间出现恶臭。

    但是并不浓郁，像是没来得及积蓄一般。

    ......

    死了么？

    死是这样的感受么？

    突然的，刘莽觉得自己身体那不断失血的感觉不见了，只剩下虚弱，虚弱到像是被一阵风吹过都会染上一场大病似的。

    脚步...停止了，连恶臭似乎都消失了！

    明明...之前的脚步听着还有一段距离的...

    是因为死亡所以失去了一段记忆么？

    尝试着，

    刘莽睁开了眼睛。

    明明之前闭着眼睛时只感受到了地上的手电筒那不均匀的光线，但是睁开眼睛时...

    完全的明亮。

    这种亮堂不是普通意味上的亮堂。

    而是那种确实是黑，但是依旧清晰可见的亮堂，就仿佛...

    黑的发光...

    真正意味上的，黑的发光。

    当刘莽看到了那脚步仍然停滞在半空中，面相枯瘦漆黑的老太时，这一副掉线的模样让刘莽意识到了什么。

    时间...暂停了！

    像是某个热爱点赞和平凡生活的帅气上班族再次给他喜欢的事物竖起大拇指点赞一般。

    时间，开始不断的回朔。

    回到了七年前的一天...

    以第三人称的ob视角一般。

    刘莽，真正的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起因...

    是孩子...

    不过，不是女孩，是男孩。

    说实话，论心智，女孩比男孩早熟；论年龄，女孩也比男孩大，作为姐姐的女孩，又如何会第一个被莫名的耳语诱惑，所控制呢？

    在一个怪异的雕像被喜欢搞点木雕的父亲带回家之后...

    事情，便不再对劲。

    作为整日缠着父亲，对于父亲的雕刻极为感兴趣的男孩，也是除了父亲以外第一个接触到雕像的人。

    或是喃喃的耳语，或是无意义的呻吟。

    自此，男孩的耳边、心里便总是不停的出现。

    一开始，男孩告诉了父亲和母亲这件事，但是被完全不当一回事的说了一顿。

    男孩沉默了...

    耳边和内心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的强烈，那原本听起来就是完全的杂音的念叨也变得清晰起来。

    吃饭、行走、睡觉。

    在那梦魇之中，依旧存在着这些烦人的念叨。

    孩子变得逐渐沉默寡言起来。

    所谓的声响也再没有和其他人提起过。

    只是用着稚嫩的双手，拿着父亲的刻刀和小木头雕刻着什么。

    “孩子只是内向了一点，等到时候去学校就好了。”

    犹然记得，这是孩子父亲笑着和孩子的母亲所讲的，那时候正在餐桌上吃饭，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吃着饭，或许父亲还挺高兴孩子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爱好并为此自豪着。

    孩子的雕刻行为并没有被劝止，一家人包括比男孩两岁平时就极为爱护弟弟的姐姐也不例外，虽然这几天弟弟都不陪她玩让她有些不开心，但是她觉得，如果弟弟开心的话就没事了。

    男孩稚嫩的技艺自然雕刻不出来什么像样的东西，只是模模糊糊的，雕钻出了类似人的样子。

    一家人自然的认为这是为孩子的父亲所雕刻的。

    自然，大家变得更兴奋起来，孩子有这个爱好，似乎还懂得讨家人开心，哪怕内向一点有什么不好的？

    文静一点也不错。

    于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雕像，一天天的精细起来。

    那莫名的耳语，从只是偶尔的响起到全天不断的环绕。

    然而，男孩却没有再流露出半分。

    一天...

    男孩放下了手里那父亲专门给他买的，更适合他的小手的篆刻刀，从小板凳上下来。

    手里的雕像，完成了...

    毫无疑问，这是件精品。

    对于五六岁的孩子来说，这就是一件难得的精品。

    虽然粗糙但好歹算打磨过的表面，有些奇怪的比例但是也算是像个人的身子以及...和他的一家四人都有些神似的脸。

    从这一天起...

    事情就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先是姐姐的耳边也出现了莫名的耳语。

    再是孩子的父母。

    大家都像是有一种无言的默契一般。

    没有哪怕一人提起这莫名的耳语。

    再之后...

    因为些许皮毛小事而不停发生争执的父母。

    脾气异常的姐姐...

    而男孩...只是像以往一般，默默的...看着。

    看着父母争吵，看着姐姐劝架，看着父亲负气出走，母亲病倒。

    看着姐姐照顾母亲，看着姐姐照顾自己，看着姐姐一脸坚毅的带着自己上学，看着姐姐不断的劝母亲别生气养身体。

    看着母亲...

    逐渐变得疯狂。

    事情，越发的无言。

    或许，能陪伴他的，就只是耳边那清晰的说话声，那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低语。

    那...绝不会辱骂，绝不会愤怒，绝不会停息，哪怕在睡梦之中依然清晰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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