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疯狂的颤动着，陈增一只感觉自己的刚塑造好的三观又一次粉碎了开来。
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出了一层胡渣的下巴，刘莽寻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
“那么那对男女是鬼影弄出来的？”
李庆语气之中也带着些许的愕然，正常人听到这些没有一个会不感到惊讶。
“嗯。”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吧，平日里我也没见那两个玩意进我的梦里来，而且光看样子和前任死掉的那对夫妻挺像的。”
“方京...就是那时候我们弄死的那一个？”常平双眼放着光芒，“你的意思是所有你杀死的调查员都会被你带到梦里去？”
双手不断的颤抖着，似乎是对这种奇特的现象异常的好奇。
“不...”犹豫了一下，组织好了语言，刘莽解释道，“怎么说呢...更多的应该算是我的心理阴影吧？有他们四个出现以前都是噩梦来着，不过最近缓过来了，他们吓不倒我就只能够被我吓了不是么？”
“说到底，那鬼影的手段只要是心志足够的坚定，那么就不用多害怕的，毕竟在房间里基本不会出什么意外，只要自己不慌张，一般是不会受伤的。”
回忆着两次受到鬼影袭击的经历，刘莽将此做了一个总结，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可不一定哦~”
说着，陈增一掏出了之前一直在做的笔记本。
“老鼠、蝙蝠、蟑螂...”陈增一推了推眼镜将深深的厌恶给掩盖下去，“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是如果在睡梦中没有什么防备能力的时候，哪怕是一只老鼠只要咬破了喉咙或者直接去破坏眼睛，那也是直接引向死亡的危机吧？”
指着之前收集到的线索，陈增一扬起了小脸，满是骄傲。
“不错不错...”虽然不明白这个娃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这种追求夸奖的表现刘莽在自家弟弟的身上见过许多次了，虽然他是想要吃喝，她是想要夸奖，但是两者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熟练的夸了两句，刘莽心思一转，却是问道：
“那么，你是怎么看待这种事情的呢？”
点了点文件上全市多处都有出现不正常集结的老鼠和蟑螂，多户人的家中也有过蝙蝠的出现，刘莽想要看看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传播疾病！”
严肃的回答了这个已经不知道想过多久的问题，陈增一脸上没有了之前还显露着的稚嫩，更多的反而是深深的不安。
“虽然不太懂在你这种资深人士对这些事物的看法和我有什么区别，但是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最为致命的疾病乃至于病毒的传播手段！”
“他们并没有多大的杀伤能力，如果真的想要去杀伤的话，或许只有老鼠能够勉强合格，但是蝙蝠和蟑螂有什么用处？期待着他们能够真的用那些小的口器咬死人？如果真的这样，为什么不去控制那些杀伤力更加强的生物呢？”
陈增一很认真的讲述着经过她长时间分析之后想到的理由。
“而且老鼠和蟑螂繁殖快速，蝙蝠繁殖也隐蔽，如果真的需要的话，这些都是可以在短短一两个月瞬间爆发出来，造成极大的伤害并且...我在找到的那些资料上找了相关的文件。”
瞬间，之前还能够保持着冷静的刘莽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找到了什么文件来着？”
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压低着自己那不住往上扬的分贝，常平质问起来。
“有关于一种瘟疫一样，在七天内不断的衰弱咳血并能够不断传染的法术的资料，叫做...堕落之血...”
“堕落之血，我他娘的还克苏恩呢！”
张口就是一句粗话，刘莽使劲的挠着头，根本坐不住的他开始来回的走动起来。
常平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刘莽会发愁成这个样子，忍不住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有问题？问题可是大了去了！”背着手来回走动着，刘莽忍不住的长吁短叹起来，“按照我的理解，我还以为他们是打算利用这些繁殖极为快速的虫子、老鼠、蝙蝠之类的玩意去作为祭品召唤什么大家伙来着，但是...”
面色极度的阴郁，低着头，刘莽忍不住长叹一声。
“或许，到时候确实是打算召唤大家伙，只不过召唤的祭品就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人类了！”
听到这话，李庆立刻弹了起来，“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祭品是人类！”
似乎是有些贫血或者说是脱力，眼前突然一片的漆黑，手脚瘫软的刘莽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引起了其余人的惊呼。
“...没事，只是感觉有些累而已...之前我也曾经祭献过一些东西，发现哪怕是猪都是能够达成要求所以一直以为为了隐蔽哪怕是邪教徒也会选择更加保险的方式去做这种事。”
“但是你错了。”横插了一句，常平显得依旧平静。
看了眼常平，刘莽只是点了点头，“没错，我错了...”
“所有的事情都出现了不对劲。”苦笑了一声，刘莽承认着自己的错误，“我居然愚蠢到相信邪教徒的脑子是正常的！邪教徒的脑子他娘的怎么可能正常！”
疯狂的爆着粗口，刘莽死命的挠着自己的头。
“时间必须加快了...郑辉皖，是不是从来没有人联系你过什么事情，你只是在一次意外后身亡了？”
突然的挺直了身板，靠着椅子，刘莽转头看向了依旧在一边站着如果傻子一般站姿怪异的郑辉皖。
像是被重新激活的机器人一般，怪异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摸了摸并不算圆润的脑袋，郑辉皖最终抱着似乎运转并不算灵敏的脑袋上下挪动着。
“你被你的妻子复活在很久之前，随后你便发现她陷入了疯狂，操控着你去售卖一开始就在你名下的这栋别墅？”
点头。
“之前并没有什么鬼怪，但是在你出售了别墅之后，鬼怪便出现了，并且你们尽力压下了这些影响？”
摇头。
“嗯？不是你们？”
之前的点头肯定了刘莽的一个个想法，但是此次的摇头又让刘莽迷惑了起来。
“那么，到底是谁！”
冲着常平给了个眼神，刘莽等待着他需要的答案。
抱着脑袋的双手摇动起来，随后似乎是疑惑了一会一般，最终，撑住了下巴和头顶，双手随着摇动起来，点头。
“黑...黑人...衣服...黑！”
点着头，摇着头，又点着头。
“有一伙黑衣人找到了因为你死去而悲痛欲绝的你老婆，然后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思路疯狂的扩张着，陈增一提出了她认为最有可能的选项。
点头...
“那么瘟疫之血...成功了么？散播出去了么？”双眼泛红着，似乎双眼的视线能够将人压垮一般，明明对作为死者的郑辉皖没有丝毫的作用，双眼充满血丝的刘莽依旧死死的看着他期待着那否定的答案。
然而...
点头。
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气力一般，刘莽再次的瘫软了下去。
只不过这一次，刘莽没有能够飞速的恢复过来。
“别他娘的给老娘放弃！老娘跟着你干这事可不是想看你那臭脸的！”
从桌子的对面，完全看不过刘莽这幅似乎死到临头嘴脸的陈增一站起了身越过中间的桌板便是揪住了刘莽的衣领疯狂的输出着。
“不是你说的么！只要结束的够快，那么所有的事情没有爆发就会直接结束，不是么！”叫骂着，陈增一那往常总是充满着力量的双眼却也开始动摇起来。
这不是什么只牵扯到一两条命的小事情，陈增一作为一个成年人有责任也有权力和义务决定自己命运的走向，所以她可以干脆的选择不去杀人，选择接受这种命运的去死。
这是牵扯到一个大城市的事情，甚至有可能牵扯到一个国家乃至全球的事情！
杭城此时的人口便已经高达千万，按照老鼠、蟑螂、蝙蝠这些生物在各处开始传染所谓的瘟疫之血，再通过人传人的方式不断的扩散。
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当年欧洲的黑死病，在交通并不算发达的中世纪肆虐了整个欧洲，带走了三分之一整整两千五百万人之巨的生命。
而在当今时代，按照设定，这是种法术，不说能不能够解开，哪怕是研究都至少需要不知道多少时间。
就算最为理想的算法来也需要三个月往上。
三个月能够干什么？
有如此庞大的传染源在进行恶意的传染行为，再加上极大的杀伤力和感染能力。
再加上有那么一批人可以的制造着恐慌。
或许真的只需要短短几周就可以让整个地区甚至是整个国家整个社会都陷入动荡与混乱之中！
而到了那个时候，刘莽他们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虽然刘瑜被他的偷袭一刀命中，直接倒地，但是方京看上去可没什么大的问题。
而且...
光是看着方京那发红的眼神，刘莽就感觉心里有些发颤。
再加上之前用尽全力扔出了手臂，不可避免的还牵扯到了左手的伤势，进一步加大的伤口的流血量。
此刻的他，真的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了。
至于常平...
或许，他还能够打一打，但是他能够过来么？
在方京之前...
此刻方京手持着一把石刀一把匕首，带着飒飒风声朝着刘莽冲了过来。
或许，刘莽还能够再往后再逃上那么一段，但是他一个受伤的人，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方京呢？
阴暗的走道之上，
瘫倒的女孩，飞溅的鲜血，发狂的青年，受了些许伤势的坏人...
“呵呵...还真是，主角的戏码呢。”
刘莽的脸色有些复杂。
如果不是真的不行，谁又不想当个废物呢？
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的聚焦一转，穿过方京，看到的是方京背后的常平。
此刻的他，因为之前被刘瑜那不断的殴打，虽然因为刘瑜没有什么武器，所以常平表明看上去还算体面，但是他那跑起来都不断的抽搐的脸庞还是透露出了刘瑜的怪力。
“是啊，所有人，都在努力呢...”
看着不断向自己冲来的方京，刘莽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一阵的淡漠。
此刻的他甚至没有再去按着手臂上的伤口，只是让它自己肆意的流淌。
感受着自己那不断逝去的生命。
而后...
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奔跑了起来！
虽然并不算快，但是刘莽切切实实的奔跑了起来！
“来吧！你想要杀我，我想要杀你，这一天，我也想了很久了！”
除了那些失去了理智，发疯的村民之外，大概有六七十人的样子。
而有二三十人并没有选择和常平一行人出发，而是散布在海滩乃至于其他的角落，大部分并没有跟着他们来到这边的峡谷地区。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边只有四五十人左右的样子。
那么，刘莽随便遇到一个人，遇到的会是常平的几率到底是多少呢？
所谓的概率论就是解释这种事物的玩意。
不过幸好...
刘莽觉得概率论太难了，所以并没有学的多好。
就是那么一个转角。
走下一段下坡，跃到走向另一个方向的分岔路上，四目而视，却是意外的平静。
“你还没死啊。”
耸了耸肩，刘莽显得有些淡漠。
或许是过于多的期盼反而让刘莽在真正见到常平之后显得有些平淡。
“你都没死，我又怎么可能死呢？不过看上去，你似乎又精神起来了啊？”虽然刘莽表现的淡漠，但是常平却并非如此。
显示惊慌，再是动摇，最后却也归于平静。
浑身的不自在，甚至让方京总觉得自己身上仿佛会泛起什么红点或者脓包。
哪怕明知道是错觉，但是方京还是不想要靠近。
这是人类的同理心所造成的。
“呜...”
刘瑜还在不断的干呕着。
之所以是干呕，很简单，刘瑜已经一滴都没有了。
和方京一样，刘瑜终究是要看到门内的场景的。
再加上方京的铺垫，倒不是特别的意外。
两个人的胃里真的可以说是一滴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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