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棺棺盖甫一打开。里面立时涌出一股尸臭。金万流立即退后一步,闭住呼吸,而后向那金棺里面望了过去。只见那金棺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一身黑衣的老妪。那老妪一身黑衣,一头长发却是发白如雪。长长的头发遮住整个脸颊。那股尸臭就是从这白发老妪身上发出来的。金万流怔了一怔,想不到打开金棺看到的却是一个白发老妪。这也太出乎他意料之外。金万流正在怔忡之际,忽听沙坑上面风冷情大声道:“金师伯,快上来,那个是禁婆。”金万流心中一凛——这禁婆金万流也早有耳闻,知道乃是东南沿海一带,海中死后的僵尸所化,凶残无比,海上的行船之人每每提到都是谈虎色变。金万流当即站起身来,纵身一跃,跃出沙坑。就在他刚刚跃出沙坑的刹那,那躺在金棺之中的禁婆募地睁开眼来。森森一笑,这笑声宛若鬼哭,在这死寂一片的墓室之中听来,是格外瘆人。那禁婆一笑未毕,猛地纵身而起,双手十指张开,恶狠狠的向那站在沙坑边上的水灵抓去。这禁婆竟是看得极准,竟是出手便先攻击那五人之中最弱的水灵。那龙卷风不知为何看到众人挖出那金棺之后,立即闪身躲到一边,眼里又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风冷情一把将水灵拉到背后,跟着右手斩鲸刀快捷无伦的拔了出来,向那禁婆扑过来的十根十指斩了过去。那禁婆十根手指眼看便要碰到斩鲸刀,那禁婆却似知道这斩鲸刀的厉害,猛地伸出食指在那斩鲸刀刃面无锋之处一弹。风冷情只觉虎口巨震,身不由主的向后退了出去。站在一侧的铁中坚心头巨震。这金棺打开之际,站在沙坑上面的水灵,铁中坚,风冷情三人初时看到金棺之中的白发老妪都是一怔,但随后却立时响起,这个白发老妪正是那出手如电,凶残无比的禁婆。这才出言提醒金万流。只是不知道那禁婆是如何找到这里,又是如何进到那金棺之中。看适才这禁婆从棺中一跃而出的这一股凌厉的威势,这禁婆似乎功夫较之从前又强盛许多。风冷情一招之间便即被这禁婆逼退,自己看来也不是这禁婆的对手,但是形势如此,也不得不出手。当即手中黑龙鞭猛地向那禁婆当头砸了下去。那禁婆一跃上来,双脚站稳,看也不看铁中坚一眼,右手伸出,抓住那铁中坚的黑龙鞭的鞭梢,猛力一拽,那黑龙鞭立时被那禁婆抓了过去。禁婆右手将黑龙鞭往怀里拉去,左手五指如钩,猛地向铁中坚面门抓了过去。五指未到,便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铁中坚大骇之下,右手立即撒开黑龙鞭,身子往后倒纵而出。这才堪堪避过这禁婆星驰电掣般的一击。禁婆一击不中,似乎脸上一怔,随即将那黑龙鞭一掷而出。黑龙鞭被禁婆这么一甩,竟然发出呜呜的破空之声,向那金万流砸了过去。金万流脸色凝重,一伸手,一把抓住那黑龙鞭,而后将黑龙鞭往铁中坚手中一递,道:“你们退出去,看我和这禁婆斗一场。”铁中坚接过黑龙鞭,情知自己和风冷情,水灵俱都不是这禁婆的对手,当即慢慢退到一旁,为金万流观阵。那龙卷风却是站在另外一边,目光闪烁,看看那禁婆,而后又转头看看那沙坑里面的金棺。脸上神色古怪异常。禁婆两只眼睛死死的盯在金万流身上,而后募地身影一闪,转瞬间便即冲到那金万流身前,瞬息之间十根手指分别向金万流的头颅胸膛之处抓了数十下。金万流早已拿出龙点穴短杖,在这瞬息之间挡了数十下。只听叮的一声。响过,那禁婆飞身跃出五六丈外,眼神闪烁不定。这叮的一声却是因为禁婆的数十下攻击太快,被金万流一一挡回,这数十下乃是在这瞬息之间发生,是以只有这么叮的一声。铁中坚和水灵,风冷情三人看在眼里,都是心悦诚服,到此关头,才看出这摸金派门主金万流数十年的功夫不是浪得虚名。倘然换做旁人,这禁婆的数十下早就在前胸和脑袋之上留下数十个透明窟窿了。那禁婆一息之后,再次飞身上前,双手直上直下,在金万流的周身上下不住盘旋飞舞。这一次较之上次更加凌厉起来。这一次禁婆的攻势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那金万流只是将龙点穴舞动开来,全身上下防得风雨不透。那禁婆足足攻了有一炷香之久,还是未曾将金万流杀死,不耐烦起来,立时身形一闪,向那风冷情再次扑了过来。这一闪其快如电,转瞬间便即攻到那风冷情跟前。风冷情闪身向左避去,那禁婆却紧追不放。突然之间,风冷情身后一头牛犊般大的猛兽募地飞了起来,张开大口,猛地向那禁婆脑袋咬了过去。这窜出来护主的正是风冷情的那一头收服的凶兽饕餮。那饕餮一张口,口中喷出一股尸臭之气。这尸臭之气和那禁婆身上的尸臭之气同源。禁婆一怔。这一怔之下,那饕餮的大嘴已经咬落。禁婆骇然之下,身形迅速一落,向后闪身飞出数丈。这一下从那饕餮口中逃了出来,禁婆似乎有些怔忡不定。似乎不明白这和自己身上拥有同样尸臭的这个怪物,为何竟对自己大开杀戒?那饕餮落下地来,张开大口,向那禁婆示威似地一声大吼。这一声吼,又将这本就将要坍塌的主墓室震得石屑簌簌而落。那只饕餮目光炯炯的望着禁婆,眼中满是敌意。似乎只要禁婆再行攻击,这饕餮便还会上前阻拦。金万流停下手中龙点穴,目光望向这禁婆和那只饕餮,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己纵横江湖数十载,平生杀过的僵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此刻却被一个禁婆攻得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自己难道真的老了吗?那禁婆眼睛死死盯着那只饕餮,那只饕餮也毫不示弱,两只铜铃般大的眼睛回望过去。那禁婆向前一矮身,向那饕餮一呲牙,露出森森白齿,而后转身如鬼魅一般消失无踪。这禁婆出现的神出鬼没,离去时也是如鬼似魅。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水灵喃喃道:“想不到这只禁婆每见一次,杀气便浓一分,功夫似乎也是越来越强。”金万流沉声道:“这只禁婆非寻常粽子可比,你们以后遇到了一定要小心。”众人都是点点头。水灵转念一想道:“风哥哥只要常年带着这只饕餮就行了。我看那只禁婆似乎对这只饕餮大为忌惮。”风冷情点点头,道:“以后我常年带着它。”说着摸了摸那饕餮的硕大的头颅,那饕餮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似在回应。金万流眼睛望着那沙坑之中的金棺道:“这只禁婆怎么会跑到这只金棺之中来的?”随即转头问起,三人是如何识得那禁婆。铁中坚于是将众人如何进到那云梦阁,又是如何下到那云梦阁地下凤棺之中,又是如何在凤棺之中听到这禁婆大开杀戒的事情一一对金万流说了。最后道:“我们出了云梦阁,后来在云梦泽的鬼镇上又见过一次这禁婆。那一次禁婆差一点被成天骄成前辈手中的一张杀人王的人皮降服,只不过那禁婆趁机跑了,我们也想不到这禁婆竟然追踪到这万里荒寒的沙漠中来了。至于这禁婆是靠什么方式得知我们几人来到此处,又是为何要跟着我们,我们也是一无所知。”金万流慢慢点头,缓缓道:“原来如此。”顿了一顿,金万流又道:“我也曾经听过一个传说,据说这在海水之中被溺死的冤魂,死后怨气不散,久而久之,便会凝结在那具尸骸之上,四处游荡,寻找当年害死她的那个人。这冤魂凝结的尸骸有的地方叫水鬼,有的地方就叫禁婆。”说罢,金万流眼睛望着三个人,从左至右,在三个人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风冷情一怔,喃喃道:“金师伯,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杀死这个禁婆的凶手?所以那个禁婆才会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金万流点了点头。铁中坚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这辈子也没有去过海边,怎么能够在海边溺死过别人?我最远去的地方便是那九嶷山了。”金万流点了点头,目光复又落在风冷情身上。风冷情喃喃道:“我也没有去过海边——我,我自幼父母双亡,从小跟叔父在湘西生活,十岁那年被我师傅收留,带到九嶷山,而后这十年来一直都在九嶷山中生活。”金万流又将目光落向水灵身上。风冷情看了看水灵,缓缓道:“我自从八岁那年,被我师傅收录门下,便和我师傅,师妹一起生活,我师妹更是没有杀过一个人。这个我敢保证。”金万流皱起眉头,沉吟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三个人都是聚精会神倾听。只听金万流缓缓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三个人之中,某个人的身上有着父辈的烙印,上一代的冤仇便延续到这一代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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