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霎时间僵硬了起来,转过脑袋看了看他。他嘴上噘着意味不明的危险,语气似乎也像是在开玩笑。但我心中莫名觉得不安。“……先生帮不帮,我也做不了主,只是这件事情已经害死了我许多同学……”我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能这样袖手旁观啊!他咳了咳。忍不住伸出手捏成拳头放在嘴边,说:“你也看见我这样儿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心里像泡了一碗醋一样酸的厉害。失望的情绪让我像蹦极一样猛地从高崖上摔下。我脸上却极力恢复平静。温壶酒瞧见我难受的样子,瞥了瞥我手中的食盒,突然脸上挂起了讨好的笑容。说:“咱们要不坐下喝两杯?”我心里难以平静,没多思考他的话,只接嘴说道:“哪里坐?”温壶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挥了挥略微空荡的衣袖。说:“在这儿啊!”……我认真的看着他,发现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逗我。“在这儿!不行!”我拒绝了他的要求,并且将食盒的把手握得更紧了。温壶酒脸色一挎。抱怨道:“为什么不行。你就给我喝了吧。我忍不住了!”说完眼睛便死死盯着我的手。仿佛要在食盒上活生生盯出两个洞来。我看他这样宝贝这酒,就犹如瞬间抓住了他的命脉一样。无情的拒绝他:“不行!你带我回你家!”温壶酒的眼神从我手上移开,又刷地一下黏在我脸上。他摇摇头。说:“我没家。”“怎么可能!我是说,你带我回你住的地方就可以。”怕这人对“家”的定义有些误会,我换了种说法。温壶酒抿着嘴。只是看着我,脸白的吓人,只有那一双眼睛能看。我觉得此时那双眼睛里沉静中带着些许无辜,看得我一阵心虚。“你真的不想回去?”我自动觉得是他自己不想回家里去。温壶酒仍然摇摇头,说:“我真的想喝酒!”我觉得自己快被他气死了。偏偏他好死不死又加了一句:“真得想!”我反驳他:“你刚才都咳成那个样子了,喝酒只会对你的身体雪上加霜”温壶酒意外的看了看我,才说:“你原来是因为这个?”我猛点头,希望他能体会我的“用心”。“那你大可放心,我这病,喝了酒就会不药而愈了!”温壶酒桃花眼里憋着笑,语气听起来却很真诚。最后在视线交战下,果然还是我先败下阵来。“好吧!”听了我的话,温壶酒喜滋滋的盘腿坐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头皮一阵发麻,为什么我想象中那个叱咤风云,降妖除魔的大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温壶酒长的这么年轻也就算了,心性也像那稚气未脱的毛头小子一样!外公,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到现在都没能看出这人身上有哪点儿道术高超的模样。我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温壶酒,心里想,也就只有这身衣服才像。我认命的学着他的样子席地而坐,打开食盒,拿出酒壶。又取了下面的隔板出来放在地上,发现隔板下居然还有一个酒杯,我将其拿出来和酒壶一起放在隔板上。温壶酒全程看着我的动作,眼神温和,只有在我拿出酒的那一刻才呈现过片刻的精亮。他抬眼看我,目光中含着迫切,好像再说:快点儿!给我倒酒啊!我发觉自己怎么像个小丫鬟一样,还要被他使唤。不过我想想自己还有求于他,也就性平了起来。只是这酒乍一见天日,一股浓烈的冷香便在空气中晕开,我嗅了嗅,再一次佩服老头酿酒的功力。温壶酒接过酒杯,倒是也没做出一副八辈子没喝过酒的姿态出来,他盯了手中的酒水片刻,眼中闪过什么,紧接着是gan脆的一饮而尽。我觉得自己大概眼花,才觉得温壶酒刚才眼中竟然藏着一丝无奈。,温壶酒看见我吸气的模样,笑着说:“要不你也来几杯?”我移开眼神,撇撇嘴,说:“算了吧,老头说过我不能喝。”“老头?”“嗯,就是酿酒的那个……老先生。”我解释道。温壶酒喝完一杯像是心情很好,便又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很快三杯四杯下了肚,我看他大有喝完一壶的架势,忍不住出声阻拦他。“喂!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可别再喝了!”温壶酒不以为意,说:“你看我像是受不了的样子吗?”我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的脸色真的不似刚才那样苍白如雪,而是恢复了正常人的红润。我伸出手去装作要去碰酒壶的样子,和他正要端酒杯的手碰了碰,发现他的体温也正常了。抬起头看见温壶酒似笑非笑的样子,我觉得尴尬无比,这种又被人看穿了心思的感觉,我最近体验了好多次了,所以我脸都不会红了。我看他喝的高兴,不禁想提一提我的事儿。谁知他反倒先开口了。“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吧。”温壶酒的声音不咸不淡。我压下喉咙里快要吐出的字眼,一五一十地回答他。“外公说你在翠亭山,我就去了翠亭山,结果翠亭山没找到,倒是遇到一个穿灰色衣服的老头子,他告诉我说你在金兰路的天桥附近。”“哦,原来是灰椋!”温壶酒饮下一杯,“继续说。”灰椋?应该是那位老人的名字吧。我压下心中的异样,继续说:“要我说,他给的这个地址也是莫名其妙,天桥附近那么大,地方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儿。后来还不是认命地找,不过也算我的运气好了,倒是让我找到了酿酒的老头。”温壶酒点头称是,说:“你小子运气是挺好的。”我不置可否,说:“要是真的好也就不会被酿酒的老头拒绝了。老头开始不答应我,还说是因为什么你的原因,让他不得不拒绝我……”我故意观察温壶酒的表情,发现他果然神情有异。我在他看过来之前飞快地移开了眼睛。“后来他还是答应了我,给了我这壶酒和地址,我就找了过来。不过我真的觉得你们的地址能不能准确一些,我外公说翠亭山,那个灰衣服老头说天桥附近,这个老头又说是云歌广场。我找的头都要大了!”温壶酒看我一眼,说:“其实云歌广场没错,我平时会待在那里,只不过今天没有去罢了。不过我若是真的呆在云歌广场,恐怕你也是找不到我的。所以,我才说你是真的运气好。”我说清楚了这个话题,就想拉着他回到我的话题上去。“所以,温先生,你看我这么诚心诚意,真的不能帮帮我吗?”我抛出了今晚一直想问的问题。温壶酒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杯了,我见他丝毫没有醉意的,想起老人说的那句话,要是我喝了一口,不知得醉个几天几夜。我心里暗暗断定温壶酒的身体必定异于常人。温壶酒沉默着,仿佛这个问题烫口一样,竟然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却只是将酒一杯一杯往嘴里送去。我心里急,又不敢催他,怕把他bi急了,我连这点儿小火苗都没了。温壶酒喝起酒来倒是豪迈爽快,和他温柔俊秀的长相倒是不太符合。酒终于被他喝得见了底,看酒壶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来,温壶酒捏住杯子盯着酒壶。我看他握着杯子的手指收紧,关节处都泛了白。我生怕他一个不爽将杯子捏个爆碎,身子向后倾了倾。温壶酒很快便反应过来,像是浑身被抽走了力气似的,手指松开酒杯,肩膀也挎了下来,模样有些颓唐。我见他一会儿笑意盈盈,一会儿心事重重,现在又是这样似有不甘的的样子,觉得这人确实不简单。少顷,温壶酒又抬起脸来,面上已经全然不见刚才的负面情绪。“我……”我听见他开口,不由得将耳朵微微凑了过去。“还是那句话,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再一次听见这句话,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剧烈的反应了。我冷静的开口:“到底要怎样,您才肯帮我!”温壶酒笑了,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我说了不是不肯帮,而是我帮不了!”说心里不失望,那是假的,可是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啊!“倔就倔吧!”我伸手将酒壶酒杯放进盒子里,说:“我外公的了让我来找您,您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再说我是千方百计才找到了你,轻言放弃是不可能的。”盖上食盒的盖子,我很是坚定的看向他。温壶酒简直是哭笑不得,摆摆手:“算了!你先别一口一个您了,我,听了怪别扭的。”我点头答应,其实我也不想对着这张没比我大多少的脸做这样的尊称,说“您”还不是为了讨好他。温壶酒这才收了笑,说:“若是说我有什么过人之处,我是承认的。”我面上一喜,不过很快又听见他泼冷水。“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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