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所谓的智商捉急是和沐离这妖怪相比得出的结论。
“眼下要解决的事儿，就剩如何处理复制舰娘……”沐离接过苏慕灵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品尝一口：“啧，我可没有随便决定她人生死的权能，还是丢给世界意志头疼去吧。”
“那么我们该如何向首长汇报呢？”苏慕灵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打算返回帝都述职的吧？”
沐离失笑，伸手解下肩头的元帅肩章，随手抛入大海之中：“我和首长的约定就是……深海彻底消灭，而海军元帅也在与深海的最后一战中以身殉国。”
苏慕灵以手扶额，叹道：“看来前面风口口声声说的背叛……并不是空穴来风呢。”
“当时首长给说过。”沐离笑了笑，说道：“如果我再经过三五十年的沉淀，将华夏交给我也无妨。但坏就坏在我太年轻了……虽然从战功上论我完全有那个资格，但是爆锤深海和治理国家完全是两回事。”
“算上我的前世，咱也算是四十好几的中年人，该明白的早就明白了……我这辈子，已经和舰娘们纠缠在一起，没有任何分离的可能。”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应该给首长一个交代。”苏慕灵说道：“还有六分钟1号卫星将经过我们的头顶，可以接通与首长直接通话的频道。”
沐离摆摆手：“不着急，还是等隔壁老王和世界意志商量好如何处置剩余的舰娘问题吧。”
苏慕灵顺从地点点头：“都听你的。”
约莫半小时过去，老王拖着耷拉着脑袋仍然鼻青脸肿的深海大少爷找到沐离。
老王无力地笑了笑：“成了，这混小子答应签署那份认怂书。”
“光是答应么？”沐离挑了挑眉头，抬脚走到深海少少也跟前，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那张与自己几乎完全一样的脸庞。
良久的沉默之后，沐离开口问：“你家的朱姆沃尔特……应该不是一般的舰娘吧？”
“她是我最得意的作品……”风如是回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创造她，就如同父亲创造我一样。只是我没有父亲那样只手通天的能力，只能用尽我所有的办法东拼西凑不断完善。”
“但随着你主动出击扫荡深海，我不得不将她当作我的副官……为了她我几乎将人类所有有关人工智能的科学技术都加以学习并且掌握，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够自主觉醒……不再是冷冷冰冰的人工智能，而是一位活生生的舰娘。”
沐离下意识的点头，继续问道：“结果呢？”
“在她的舰体被击沉的前一刻，她完成了觉醒……并且和我做了约定。”风的话语中充满苦涩：“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使用最后的心智计算能力将我保护起来，让我能够在舰体的爆炸中逃得性命……作为代价，就是她永远的……沉睡。”
“我理解你的心情。”沐离说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为此而道歉。”
风摇摇头：“我虽然是失败者，但我不需要怜悯。”
沐离并不在意风的态度，转而问道：“那么，可以告诉我她和你的约定是什么吗？”
风并未隐瞒，如是回答：“她和我约定——我要活下去，直到和她再会。”
沐离笑了笑，伸出右手搭在风的肩头，说道：“那么我现在可以说，其实你签了这份认怂书是最好的选择。”
风一巴掌拍开沐离的右手，抬头望向天空，一声长叹：“到现在了你还那么执着于你的恶趣味么？逼着我签订比《二十一条》（民四条约）还要过分的不平等条约，很有成就感么？”
“那么我问你。”沐离平静地反问道：“既然你都承认朱姆沃尔特是人工智能，那么你应该明白真正要达成你和她的约定……光凭你一个人能做到么？。”
风很干脆地摇头：“不能，但这并不是让我将余生奉献给华夏的理由。论人工智能技术，白头鹰可比华夏先进得多。”
沐离不以为意：“那么我再问你，白头鹰现在还存在吗？”
深海大少爷愣住，老半天之后才苦笑道：“是啊，白头鹰早被我弄没了。当初为了弄到这些科技资料，我可是……算了，不提了。”
沐离微笑着问：“所以，你还有拒绝的理由么？”
“好吧，我认怂。”风摊开双手：“似乎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但是我想问的是，我在将以什么身份在华夏立足呢？和你一模一样的面容，要说我和你没关系的话，谁也不会相信吧。”
“我不会再回到华夏……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沐离说着：“这个位面的深海问题解决，我的使命就此完结……但还有另外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风皱着眉头问：“位面？我可以理解为另外一个世界……或者空间么？”
沐离笑着点点头。
风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我算是搞清楚为何你的舰队会改造得如此完美。当我才搞清楚航母斜角甲板的必要性，你却早就将之付诸于实际。”
“对了，当初在科罗拉多军港……你是怎么启动那门主炮的？当初我可是将所有能用上的发电机全给连接，主炮一点动静都没有。”
“给我家姑娘们更换了更加先进的动力源而已。”沐离笑了笑，做出回答：“那门主炮也只不过让我家太太动用舰体75%左右的能源罢了。不过说实在的，电浆炮好是好，但完全不适合于在大气层内部使用——太空的战场才是它展现自我的舞台。”
“果然你知道这种武器的工作原理……”风无奈地举起双手：“好吧，我承认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你说服了我，我会按照承诺替你守护华夏。”
“你能这么想就好。”沐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风：“华夏西太平洋海军基地，我的办公室里。保险柜中放着我这些年来整理出来的科技资料，还有对未来海军发展的设想和规划。”
“舰娘们离开之后，这个世界将面临一场新的洗牌。我在很早以前就着手打造由纯粹的人类操控的战舰，这些资料也在里面，希望你能够好好使用。”
“对于人类而言，地球实在是太小了……你也明白星辰大海才是人类最终的目标。被人们视为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疯子还能够做到不忘初心，并且一直撸起袖子加油干。”
风将腰杆挺得笔直，郑重地双手接过沐离递来的钥匙，用坚定的语气回答：“交给我吧，不仅是那些资料，还有属于你的这份心意。我向你保证，华夏一定会立于世界之巅。”
沐离并没回答，只是笑着将那份认怂书塞到风的手中。
将深海大少爷签完字的认怂书折起来收入怀里，沐离一脚将他踹到云的身边，自己转头看着在一边看完整个劝服过程，并且露出欣慰笑容的隔壁老王。
“那么你家少爷怎么在人类世界立足，只有拜托你自己啰。”
“没指望你能出把力。”老王摆摆手：“我家的孩子再熊那也是我家孩子，我这当老爹的不操心谁来操心？”
“那么现在就剩下复制舰娘的问题了。”沐离耸耸肩：“要我通知世界意志那位大佬么？”
老王神秘地笑道：“这个嘛，我和她早就商量过，并且已经有了计划。”
沐离挑了挑眉毛：“说说呗，我可是执行者，知情权总该有吧？”
“简单的说，就是等你带着你家所有舰娘离开之后，世界意志会逐步收回赋予舰娘们的权能和法则之力。”老王做出解释：“大概效果嘛，就像你家舰娘现在这样。”
沐离连连摇头：“这样不妥。除了提督之外，绝大部分人类都视舰娘为武器。一当深海的威胁消失，人类很有可能会再次陷入纷争，甚至发生战争。到那个时候舰娘们会被迫互相敌视，互相残杀……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结局。”
老王瘪瘪嘴：“所以这不就解除她们的战斗能力嘛——难道人类还会逼着身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上战场不成？”
“那么你和世界意志有没有考虑过……”沐离说出自己的看法：“即便舰娘们没有了战斗力，本质上还是舰娘——对于人类而言那就是异类。你我皆为华夏子孙，应该明白什么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老王发懵中：“这个……我还真没考虑到。”
“所以，只要她们还是舰娘，那么她们将无法完全融入人类社会。”沐离给出自己的解决办法：“我认为，不但要解除舰娘们操纵舰体的能力，还要完全封印她们的记忆，最好就像你家熊孩子那样，能够真正该转变为人类。”
老王皱着眉头思索一番：“唔，虽然麻烦了点，但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这边没意见，我相信世界意志也不会有意见。但这里面还有个问题——如何让人类相信呢？”
“我会将这一情况告诉最上面哪一位，并且请求他向世界各国传达。”沐离如是解释：“华夏最高首长的权威性不容置疑，就算其他国家不相信也肯定会用自己的办法进行确认——面对木已成舟的事实，他们除了认命之外别无选择。”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老王笑道：“现存的复制舰娘差不多有一千位，要我一个一个转换绝对不是聪明的办法。现在烦请你家夫人将世界意志召唤出来吧，不管怎么做，都需要借用她的权能才行。”
沐离也不废话，直接拉过自家老婆：“灵儿，召唤世界意志。我和老王这边差不多商量好了，就看这位是否同意。”
苏慕灵从善如流，拿出海军法典熟练的将世界意志的投影召唤至众人面前。
随着吊坠在空中不停的旋转，世界意志柔和的声音传来：“我的孩子，这个时候召唤我……王先生您也在？看来你们已经商量出具体的解决方案了？”
老王毫不含糊的将最终的实施方案告诉世界意志。
“我没有任何意见。”世界意志很快便给出答复：“舰娘们这么多年来出生入死，理应得到人类的认同。让她们从此远离纷争并完全融入人类社会，是我分内之事。”
急性子的老王摩拳擦掌：“那么咱们现在就开始？”
一脚踹在老王依然肥硕的屁股上，沐离骂道：“我自家还有一箩筐的家务事没搞定呢，你急着去投胎啊？”
“诶嘿嘿，我这不是有些激动么。”老王讪讪笑道：“摆平这个位面的麻烦，哥总算不用担心被老板炒鱿鱼什么的。”
世界意志的声线中充满笑意：“那么我的代理人，你认为应该什么时候开始呢？”
沐离思索一番做出回答：“在我带着舰娘们离开之后，再等个两年……不，一年吧。”
苏慕灵戳了戳自家老公的后背：“你又开始打什么歪主意了？”
沐离展开略带邪意的笑容：“一年的时间，马马虎虎够华夏建造一批由纯人类操控的战舰——在妖精们的协助之下这不难办到。”
“当舰娘们失去战斗力转化为普通的人类少女时，除了咱们华夏之外其他所有国家都会就这个事情进行确认。而咱们华夏海军则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形成战斗力——等到其他国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咱们华夏的航母集群已经能够在七大洲四大洋的任何海域巡游。”
“在那个时候，任何国家也无力阻止我华夏的崛起。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华夏才能真正的屹立于世界民族之巅。”
深海大少爷风瘪瘪嘴：“我就不明白了，华夏已经背叛了你……你不找他们的麻烦就算了，为啥还这么……这么设身处地的帮助她？合着这不应该是你操心的事情吧？”
风刚吐槽完，便被自家老爹一巴掌拍了个嘴啃泥。老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特么少说一句会死啊？告诉你，你老爹我就是华夏人，而你注定也是华夏人……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老子非扒了你的皮！”
看着露出幽怨眼神的倒霉蛋，沐离笑道：“少年哟，现在我送你一句话，好好深刻学习，绝对会对你今后立足于华夏大有裨益。”
某个还没搞清楚现状的倒霉蛋一脸懵逼：“什么话？”
“听好了！”沐离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的喊出：“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在种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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