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之长为老不尊!-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第六卷、绽放于帝都的苍蓝之星 六十六、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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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协助调查呢……”

    紫玄子无力的叹息略显嘲讽,而向来直接粗鲁的贝小路直接就破口大骂:

    “协个屁呀协!这摆明就是来找麻烦的!这是人都把我们当猴子了,混帐!”

    天不怕地不怕的贝小路声音不少。部分听见了的武者也义愤填膺地以不同的行附和着,有的也跟着责骂,有的则恨恨地扫视着已经完成合围的镇国卫和军队。

    但是,在敌方掌握方动权的现在,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贝小路。”

    北冥有鱼静静地唤了丐帮副帮主一声,算是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向来就怕狐耳少女的贝小路随即僵住了身体,怏怏地闭上嘴巴。

    “我们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北冥有鱼平静而意外有力地说,“就算对方有心谋算于吾等,对方的意图也很明显,现在还不到必要的关头。既然已落于被动,后发制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先不论这是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但是能够在镇国卫和军队的虎视眈眈,众人都陷于不同程度的不安、心慌的情况下如此沉着镇定,北冥有鱼所展露的姿态无疑能或多或少地安抚众人。

    谁都可以乱,但是北冥有鱼不能。

    因为,她是宗师。

    因为,她是黑夜里的明灯,绝望中的唯一希望,是众人最后的倚靠。

    只有北冥前辈在,我们就一定不会有事吧!雪麒麟仿佛能够听见这样子的高呼。

    只是,真的如此吗?如果皇帝老儿真的有心算计武林各派,岂能没有意识到北冥有鱼的存在?想到这里,雪麒麟捻起头发放在鼻前,不动声息地以担心的眼神瞥向北冥有鱼,而对方却似无所觉,静静看着手上的圣旨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正如你们所知,圣上已将兵部右待郎李衍被暗杀一事全权交由镇国卫负责。”

    沉声的宣告。

    想着这个声音有点熟悉的雪麒麟抬眼看去,看向骑在马上离群而出的镇国卫统领。她发现对方也是“老熟人”,正是当初在观水楼紧咬不放的镇国卫统领张继则。

    怎么今天见着的都是“旧仇”?雪麒麟感到浑身不自在,硬是觉得对方都是来寻仇的。一旁的贝小路更露骨地摆出“是不是故意的”的不满表情。

    “我是镇国卫统领张继则──”

    一边自我介绍,张继则扫视全场。他的视线一度停留在北冥有鱼身上,似乎还十分惮忌少女的样子。

    “这次的调查事件由我全权负责。”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论之真确,张继则从怀里掏出另一道圣旨。

    这道圣旨跟北冥有鱼的应该并非一式两样,而是特地面对镇国卫而写,赋予他们调查之权利的另一道旨意。看见这一道圣旨,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北冥有鱼也皱起了眉头。

    这一道圣旨的内容肯定比前一道更为不妙。不知怎的,雪麒麟有这一种感觉。

    就像是要印证她的所想般──

    “丑话,我就先说在最前头了。陛下已赋予我便宜行事之权!”

    此一出,众人哗然不已。

    所谓的便宜行事之权,就意味着张继则可以在不经皇上允许的情况下先斩后奏,是极高的权利。

    理解到这一层意思,雪麒麟大惊失色,视线不经意间便与贝小路对上,对方也是一副“事情要不妙了”的表情。她们与张继则有过磨擦,如果对方有意害她们,在拥有如此大权利的情况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张统领此当真?”

    北冥有鱼依然不为所动,还展露出些许不信之意。也只有她敢对手持先斩后奏权利的人提出质疑了。

    “北冥前辈还有疑虑?”

    张继则下马,隔空朝北冥有鱼拱拳,不失恭敬地问道。

    看来比起内侍公公,他更懂得什么叫进退和圆滑──或许说,他的城府更深。

    “这是陛下的圣旨,您请过目。”

    说完,张继则竟然走到北冥有鱼面前,把手中的圣旨交给了她。后者也不客气,直接就拉展开来阅读。只见她越读,眉头蹙皱得越紧。

    最后,北冥有鱼把圣旨交还回去,没多说什么,显然已经确定圣旨上的内容与对方所吻合。

    “北冥前辈,还有什么疑问吗?”

    张继则客气地再问,北冥有鱼默然了半晌,才略显冰冷地回答说没有。

    其实北冥有鱼想必早就预想到圣旨不可能是造假的,只是在出于谨慎的同时,心中仍天真地怀有一丝希望而已。

    ──是的,即使是她,也会有这种软弱的时候。

    “如此甚好。”张继则退了回去。

    他回到自己的战马旁边,一甩披风凛然转身,以锐利如鹰的视线再度环视全场。

    “既然诸位再无疑问,接下来我便要公正办理!”

    他如此宣,然后声音倏地变得冷冽,刚才在北冥有鱼面前的客气瞬间荡然无存。

    “在我们找出凶手之前,各位必须留在闲逸庄里配合,不得步出闲逸庄半步。武林大会也必须暂时中央。”

    一句话里就包含两个“必须”,完全没有透露出任何可以商议的余地。

    姑且不论武林大会被叫暂停一事,但是不允许众人离开闲逸庄,几乎就等同于要软禁武林各派的武者。享惯自由的武者们理所当然地表示不能接受,群情激昂地叫嚣抗议着:

    “凭什么不准我离开!”“就是,这不是把我们都当犯人了吗?”“哪有这样子办案?还说是让我们协助调查。”“他们这是想趁机打压我们!”

    “闭嘴!”

    张继则拿着圣旨卷轴,眼神冷冰地往前一指:

    “皇令在此!逆我之令,就是不服吾皇,论罪当诛!”

    听见声词俱厉的严重警告──尤其是对方还格外咬重了“当诛”两字以示强调,又见镇国卫和军队们似有举弓的迹象,本来还在示威抗议的人们当即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他们的视线都落在那卷圣旨上面,十分地惮忌。

    武者可以不怕镇国卫,也可以不怕军队,但是他们却害怕“天之子”──传承数千年的“皇权至上”观念早就植根在众人的内心深处,难以根除了。

    不过,还是有点不甘于就此屈服之辈,好比贝小路。她气冲冲地踏前一步,就想开口与对方“理论”,但是却被北冥有鱼一声“安静”给阻止了。

    “张统领,这样子的处置方式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北冥有鱼的声音细微而轻柔,却确实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的确,可是此时乃非常时期,还请北冥前辈见谅。”

    张继则恭敬地回话,态度滴水不漏。

    “我保证必定会公平调查,还请北冥前辈配合。”

    或许是想表达诚意吧,张继则才说完就是一个隔空躬身。他不像是在演戏,似乎真的会抱着“公平”之心来对待此事。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是这样而已。

    而揭开这层表面伪装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没待北冥有鱼回答,一只黑猫就闯进了双方之间。它一边喊着“惨了惨了”,一边慌慌张张奔向雪麒麟。

    小玑不是跟小七在一起的吗?该不会出事了吧?雪麒麟惊疑不停,连忙迎了上去。

    “小玑,小七人呢?”

    雪麒麟抱起天玑,劈头就是这么一问。天玑连续喊了几声“糟糕了”,才急匆匆地说:

    “齐姐姐被抓走了!”

    “咦?”

    她说,小七怎么了?被抓了?雪麒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海乱成一团。她感到喉咙莫名地一阵干渴,心跳也在逐渐加速──即使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刚才有一群戴着奇怪面具,穿着黑袍的怪人冲了进来,把齐姐姐和其他人都抓走了!”

    天玑语速急促,快嘴地把刚才的情况说了出来,双手还在使劲比划着动作。她口中的怪人特征明显,肯定就是镇国卫了。

    “这不可能!”贝小路失声高喊,“各派掌门都是地境和天境,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抓走?!”

    “可能是跟自愿跟对方走的。”

    紫玄子面色凝重地摸着下巴,提出了这个可能性。

    结果,天玑却猛地摇头,说出“不是”两个字,否定了这个猜测。

    “他们是中毒了啦!齐姐姐他们突然就发软倒下,想要抵抗也抵抗不了!而且那闲逸庄庄主好像是假的!是别人冒充的!”

    听见一个又一个惊人消息,贝小路和紫玄子均表现得无所适从,唇齿微张地看向彼此。一不发的北冥有鱼也罕见地露出被“摆了一道”的饮恨之色。而其他人则被惊呆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反应。

    ──中毒、被抓走了。

    这两个字眼狠狠地重击了雪麒麟的后脑勺。

    “怎么会……”她狼狈地后退了几步,差点就此晕倒。

    她不在意闲逸庄庄主是不是真的,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她只在乎齐绮琪一个人。

    ──带她回来!

    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大声咆哮,最终化为利刃割断了某根本就紧绷的“弦”。

    她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已经陷入掌心之中,刺破了皮肤,没有听见自己紧紧咬着牙关的磨牙声,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变得有多么阴沉、多么扭曲、多么狰狞。

    “麒麟……?”天玑担心地叫了女孩一声。

    雪麒麟没有回应。

    几乎是疯狂地,她抱着天玑转身,就要往闲逸庄深处赶去,但是刚压低身形准备往前冲出时,手腕就被人眼明手快地抓住。

    “放手!”

    雪麒麟狠狠地回身瞪向抓住自己的人。

    “你想去哪里?”北冥有鱼凝声质问。

    她纤幼的手腕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牢牢地钳制着雪麒麟,不管后者怎么挣扎都纹风不动。

    “去哪里?!当然是去把小七带回来呀!!!”

    语气因为激昂的情感而出现剧烈波动,这句话雪麒麟几乎是吼出来的,还用力地想要甩开对方的手。或许是很久没人对自己如此大声说话过,北冥有鱼稍微呆愣住,但还是没有松手。

    “北冥前辈,我们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贝小路忍不住出帮腔。

    说话时,她愤恨地几度瞥向勾起嘴角的张继则。如果不是有北冥有鱼在,她肯定早就和雪麒麟一起赶去救人了。

    有人开了个头,其余心系自家掌门的武者们也纷纷以各种方式表示自己的担心和愤概,部分人甚至质问镇国卫,直斥对方无耻,但都被张继则一句“只是请各位掌门回来调查,我们可没有下毒,你们别只听信片面之词”给打发掉。部分人实在气不过,冲动地想走上前,想要与之理论。

    “停下。”

    北冥有鱼的声音总是能够清晰地传进众人的耳中,渗进耳根深处,教人不自觉地遵从。

    那些冲到一半的人闻,全部都停了下来。他们虽然朝北冥有鱼投以不解的视线,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阻止自己,但依然没有再踏出一步,北冥有鱼的威望也由此可见。

    “你们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北冥有鱼不理他们,反而向雪麒麟泼了盆冷水。可惜,雪麒麟的怒火没有因此而有所减弱,依然是用近乎吼叫的口吻喊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对方只是耍了花招,不然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抓住他们!!!”

    “他们就算中毒了,事情也不会发生得如此毫无声息。”北冥有鱼沉声指出。

    “雪姑娘,北冥前辈说得有理。”紫玄子也试着劝道。

    经他们如此一唱一和,雪麒麟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一些。

    当初意识到自己中毒,至到真正毒发被无力化之间,是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她是可以使用真气的,遑论真气本来就有压抑毒药的效果。

    换之,各门派掌门的情况很可能也是如此,有一段时间可以作出反抗。再退一步来说,就算反抗无效,他们战斗产生的气息波动也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不是直至天玑赶来通知,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得悉此事。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事情在无人察觉情况下发生的呢?

    “是呀是呀,麒麟你别冲动!那个紫衣服的老爷爷可恐怖了!”

    天玑扯住雪麒麟绑成发圈的鬓发,心有余悸地抖着身体。

    “老爷爷?”

    雪麒麟没有听漏这三个字,眉头一挑便追问道:

    “什么老爷爷?”

    “我不知道哇!反正他很可怕啦!”

    天玑什么都说不清楚,完全没有提供有用的情报,听得雪麒麟一头雾水的同时也烦躁至极。

    反倒是北冥有鱼似乎听出了什么端倪,脸色倏地阴沉下来。

    “──是那个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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