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之长为老不尊!-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十五、苍茫茫,听楚歌前行 十二、有始即有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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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儿,你觉得朕有何处不同了吗?”

    秦煜又转回面向书架,彷佛上面的书叫他难以抉择一样。

    “会是朕近来有些消瘦了之故?”

    秦煜如此一提,秦穆就发现当真如此。秦煜比起之前好像真的瘦了一些,但不明显,所以秦穆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父皇可是有为难之事?”

    秦穆找准这个机会,试图讨好秦煜。那几乎已经是一种本能反应了,哪怕秦穆已经不打算以那合法的方式继承皇位。

    “哼,”秦煜冷哼一声,“二儿这是名知故问?”

    “儿臣不敢。”

    秦穆假装惊慌地回应,不过倒是没有离座跪地。自从下定了某个决心后,他的心态就已经有了某些变化。

    “父皇所忧不过是三面战线的问题罢了。”

    秦煜又回头过来看了秦穆一眼,没置可否。也许是错觉吧,二皇子总觉得这位当今天子的眸子里少了些许锐气和精芒,变得有些黯淡。

    他心想,这也许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事事不顺心,算计武家没能得着成效,又遭到三国夹击,他敢肯定每天堆在秦煜案上的奏折都足以成山了。

    “孩儿也许可以替父皇分担。”

    秦穆不改自称儿臣,而改称孩儿,这意味着一种立场的改变,由臣子变成了孩子,亦即将公事变为私事。

    “又有何好分忧?”

    秦煜却冷淡地拒绝,一如过往。

    秦穆藏在桌案下的拳头一度握紧,又再度松开。他已经不在意了。此时,秦煜却在一封战报甩到秦穆的面前。

    “父皇?”他不明所以,因为他本没有打开这封战报的资格。

    “看吧。”

    秦煜不耐烦地摆摆手,终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三十六计翻阅起来。秦煜不仅重政,也重军事,所以书架上有着不少兵法。

    秦穆犹豫了一会儿,才把那封战报打开细阅起来。这是他的第一次,竟然隐隐有些激动,想必在不久的将来,他或许就能每天都埋首在这些事务之中。

    已经很快了。

    但他这种激动很快就被其他情绪所替代──

    “父皇,这可是大喜事呀!”

    秦穆露出惊喜的表情,放下了手中的战报,“西域退兵,疑似内乱,而婆罗多孔雀亲王被紫玄子所击杀,兵败如山倒……就剩下一个北国。以父皇华朝之强盛,一个北国不足为虑!”

    他这倒是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秦穆虽然觉得这件战事能够稍微恶心一下秦煜,也可以削减他的威望,但是没有人想接手烂摊子,秦穆也不例外。

    “好事?”秦煜失笑,“好事确实是好事,但是……”

    “但是?”

    秦穆皱眉。

    秦煜把那本三十六计合起,回到办公桌前坐下。虽然两人现在是面对面的,但秦煜却盯住自己案上那杯茶瞧。

    “九儿和宁王又得立功了,你说朕该怎么封赏?九儿尚好,但是宁王……朕的皇弟却已经是不好赏了。还有宫家,宫家三代忠勇,三代下来的战功已经足够丰厚,朕也只能给他提提爵位,封一个国公了。”

    他终于抬目,深深地盯着秦穆瞧。

    “北域在被北国突袭后仍能稳住,九儿甚至带兵在最前方,也可见这些年来,北域被他们三人经营得多么固若金汤。呵,对外固若金汤,对内亦然。”

    秦穆一阵默然。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旦登基,北域也会是一个大问题。宁王功积甚深,而他的九妹──秦时雨又是一个难缠的主。一旦他们不认同自己的统治,反戈一击,帝都现有的兵力可以承受得住吗?纵然仍有三镇,但这三镇也只有一镇表示会支持他,其余二镇至今保持沉默。

    是的,如果宁王有野心的话,情况将会变得复杂起来。

    思及此处,秦穆心里已有一个腹案。不仅要除去登基的所有障碍,还要除去登基后的不稳要素。他需要时间来坐稳坐热那个位置。

    “好了,二儿今天来所为何事?”

    有此一问,似乎是秦煜已经有想赶人的意思,所以才会把话题引回正轨。尽管话题转变得有些突兀,秦穆还是相当顺畅地转换过来。

    “早两天儿臣不是带了些好物和父皇你分享吗?父皇觉得如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秦煜不吃这套,目光如炬。

    “说吧,犯了何事?”

    “父皇瞧你说的,这样孩儿就得伤心了啊……”秦穆假装痛心疾首,“儿臣只是见父皇劳累,又刚巧得到好物,才会予父皇分享罢了,怎么到了父皇嘴里,就变成了那种追名逐利的把戏?”

    “难道不是?”

    秦煜好笑地应声,但没有再说更多。他彷佛也不想秦穆再说下去一样,抢先说道:

    “不过东西倒是不错,有些醒脑提神之效。”

    “如此儿臣再让人多送一些过来。”

    秦穆面露喜意,连忙说道。秦煜又瞟了他一眼,接着打开奏章批阅起来。

    “随你。”

    良久,他才回答了秦穆。

    ***

    长安郊外有很多贵族的大宅。

    在帝都的郊野拥有一座大宅,是一种身份的象徵。这里的宅第并非是有钱便能购得,更要有一定身份和地位。

    如果一个商人买入一座大宅,可旁边住着的却是国公或是一位皇族,这又该如何是好?

    有些事情,不是只有金钱就能办到的。

    不过,谁都知道在这些权贵成群的大宅里,有一座属于太大监富贵的大宅。本以以他的身份,是不能在这里拥有一座大宅的。他的身份就是奴才,这可是连商人都不如的低贱身份。

    但是,他就算是奴才,也是皇帝身边最亲密的奴才。

    打狗不看主人,只会惹祸上身,所以大太监富贵还是成为帝都郊外大宅拥有人的一员。

    而富贵一向都非常低调,因为他明白自己只是靠着陛下的威望才能挤身这圈子之中,但最近却不知为何一反常态。

    他甚至召来了护院。

    合共八百十的护院,将整间大宅守护得水泄不通。如果其他人有幸进去参观,就会发现这座表面低调,内里实际奢华的大宅里此刻其实是三步一哨的。

    而且久未光顾这座大宅的富贵这些天来却跑得格外勤奋。

    是夜,他也在宫中宵禁之前,来到了大宅。谁都不知道原因,甚至是那些从宫里调来的宫女和太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富贵最近会一反常态。

    但是谁都不敢问。

    好奇心害死猫,他们甚至连猫都不如,如果一个多嘴就会招致杀身之祸吧。富贵每天抵达宅弟后,第一时间就奔向那个守卫森严的院子,今夜也不例外。

    谁都不知道他在里面藏了谁。

    富贵进入院子后,对那位英武的护院头子点了点头。他其实是禁卫军的将领,富贵可不敢随便在他面前造次。

    穿过了月门,来到了院子的深处后,富贵放慢那急促的脚步,换上缓慢而不失大礼的步伐,继续往那房间靠近过去。

    隔了一会儿,他终于抵达地方,敲响了房门。

    “进来。”

    沉稳的声音传来。

    那是本应存在于皇宫里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富贵慎重地打开了门,踏着小碎步走了进去。他凭着记忆走到那书桌之前,正要跪下请安时,对方丢出了一个问题。

    “情况如何?”

    富贵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跪下再说。

    “是,‘陛下’他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有合上书藉般东西的声音,富贵微微抬起脑袋,只见秦煜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每天的奏章几乎都是由富贵出宫时带来这边交给秦煜处理的。

    固然,在这里面富贵可以下很多手脚,但是他深知道这一旦被发现,就不仅是死罪一条如此简单

    “有人说,养成习惯只需一个月左右,而他足足学习了朕的神态二十年有余,这岂会有破绽可?

    秦煜理所当然地说。

    富贵缓缓站起身来,应了一声是,又拿起了茶壶给秦煜倒上新的茶。秦煜很自然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今天二皇子殿下又再觐见了。”

    “哦?”秦煜感兴趣般发出单音,意味深远地磨挲起杯的边缘来,“二儿可有发现任何不妥当之处。”

    “二皇子似有些怀疑,但是很快就打消了。”富贵回想着今天的光景说。

    “……哼,也不知道他如此熟悉朕,是在打什么注意。”

    秦煜单手支起脑袋,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今天的战报。”富贵恭敬地把战报放到秦煜的案上,然后又说:

    “也许二皇子只是孝顺陛下罢了。”

    “孝顺?”秦煜嘲讽地笑,“用毒孝顺吗?”

    见秦煜好像有些不悦了,富贵噤声不语。秦煜皱起了眉头,打开了今天的战报,结果富贵又抬来一叠奏章放到案上。

    “真是一刻都闲不得啊。”秦煜有些厌烦。

    “陛下是天选之子,眷顾着华朝的兴衰,自然是一刻都闲不得了。这天下也只有陛下可以叫整个华朝运转如常。”

    “尽拍马屁。”

    沾了沾朱墨,秦煜边批改奏章,边叹声说:

    “也不知道是好事抑或是坏事,如果离了阵华朝就运转不起来的话,朕也是个失败之君啊……”

    富贵心想,秦煜只是嘴上如此说说罢了,这位九五至尊又岂会放权,改变朝廷的制度呢?只有集中权力,他的皇位才会安稳。

    “二儿,他又来干嘛?”

    秦煜看似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二皇子乍看只是来叙旧,但暗中打探那位有没有服下他送来的好东西。”

    “岂不是好东西嘛?”

    秦煜又用鼻子猛哼一声,“然后呢?”

    “那位透露自己服下了之后,二皇子便自告奋勇地说再送多一些来。”

    “瞧,这就是你口中的孝子。”

    秦煜气恼地猛拍桌面,砚中的墨顿时洒了一些出来,染污了那展开,正在接受批阅的奏章。富贵大喊着陛下饶命,又拜倒在桌案之前。

    “……”

    秦煜好一阵子没有作声,似是在生着闷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富贵听见了搁笔的声音,看见秦煜离开座位的脚步。

    “……他有按朕教他的说吗?”

    “说了,而且很自然。”富贵知道内情,回答前不假思索。

    “如此便好。”

    秦煜把体重全部交到靠背上,瘫软在椅子之上。

    “如此便好……”他又覆述了一次。

    “陛下,奴才有一事不明。”

    富贵贴心地绕到秦煜的背后,替他按摩着不适之处。他已经是轻车就熟了,秦煜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你是不明白,为什么朕要让二儿意识到这一件事?”

    “是的。”

    富贵早知秦煜对北域宁王有所忌讳和猜疑,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本身揭露给秦穆知道。

    “朕的二儿,心系皇位,他不想坐上一个不稳的皇位。新皇登基其实也是皇位最不稳的时间,他为了要坐稳那个位置,就不得不防宁王──不,如果他稍微聪明一点,就该朕的好皇弟动手才是。”

    “陛下……”富贵屏住呼吸,压下声音,“陛下是打算借刀……”他不敢再说下去。

    “如果由朕来逼,不就成了朕的污点了吗?由二儿来逼,再由朕出来善后,这不是一举由两得?朕既不会落下污名,又能把朕的好皇弟给处置妥当。”

    “……”

    富贵不敢询问。

    他甚至不敢看秦煜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

    “时机已经到了。”

    秦煜像是沉进了水中一样,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而且虚浮。

    “待北域对抗完北国后,兵疲将软之时那就是最好的时刻。”

    ***

    风雪并没有如秦时雨所愿般停止,但至少是有所减弱。

    在稍微休整了一个晚上后,秦时雨作出了冒雪前行的决定。他们已经没有再拖下去的余地了,就算冒雪前行不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秦时雨就是如此。

    如果要对打,就将对方往死里打,一意孤行,大赌一场。是的,如果说秦时雨是一位军事家的话,倒不说是她是一位大赌徒才是。

    赌赢则大胜,赌输则满盘皆输。

    而就现阶段看来,秦时雨已经输了一半。冒雪前行了只是一天,就已经有不少人脱队。他们无法承受环境的严寒,纷纷因为失温而倒下。

    最初,只有零星的一两个,到现在已经有足足数十乃至百人之多。

    最要命的是这些倒下的士兵还不能抛弃不理,一来这会影响士气,二来这也对不起他们的忠心,于是最好采取一人带一人的模式。

    理所当然的是,这些人已经失去战斗力,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两可之事,所以秦时雨没打算带他们上战场。他打算度过风雪之后,就找一个地方将人们安顿妥当。

    无疑,把人抛弃在这里,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意思。

    但是这总比将他们带上战场,要他们九死一生好。那已经不是一线生机可以形容的生还率了,那几乎是十死无生的。

    无奈之下,只能如此了。

    ──对,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忍痛前行,在雪中寻找那一线胜机。

    “报,又有两人倒下了!”

    “报,马匹不愿走了!”

    “报,车轮陷进了雪中动弹不得,已经有人去推了!但是雪太深了,车可能没救了!”

    一桩接一桩的坏消息不断。

    这些消息全部都会转化为无形的大石,重重压在秦时雨肩上吧。任谁都知道,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这一支数千人大军──这一把偏锋之剑最终很可能尚未及敌之身,便会折断于这场风雪之中。

    焦急的绝不仅是秦时雨,但是最焦急的肯定是她。

    她身上可是有那沉甸甸的责任啊!秦时雨咬着唇,强忍着不安,继续带队前行。她的腿足也早已冻僵,握住繮绳的手纵有手套保护,但也依然未失知觉──也许是太过用力的关系,也可能是真的受寒。

    秦时雨应付着各种各样的突发事情,尽可能安慰着不安的士兵们,驱使着他们继续前行。雪麒麟更是忙碌了起来,她的法术能够很好应付各种情况。

    车陷入雪中无法前行,她就过去帮忙把车抬起来;如果又有人失温,她就过去做一些应急措施;如果又有马匹不愿走,她就过去用法术强使马匹前行。

    如果没有她的话,这一行人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这里。

    ──但是,她的能力也是有限度的。

    她无法确保数千人的队伍永续地、安全地前行。

    雪麒麟深知道长此下去无疑自找毁灭,但是就算是她也不会在此刻再次开声提醒,因为那样于事无补,只能加重秦时雨的压力,加重队伍的不安。

    所以,雪麒麟默默做着自己功所能及的事情。

    而前路依然是一片白茫茫,谁都不知道前路还有多遥远。

    ***

    所谓的突然总是爱和人开玩笑。

    想必就是北国的斥候吧,他们应该是出来侦查的──在艰难地越过那不矮的山丘之后,雪就突然减弱了许多,彷佛是那座山丘替秦时雨他们挡去了风和雪一样。

    视野也因而变得明了清晰了许多。

    而他们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支小队伍。实在是很难注意不到,因为那支斥候队伍就算穿着一身雪白动物毛皮制衣服,但是一旦以“雪”为背景,他们就像是白纸上的几颗墨点一样,显然而刺目。

    但对他们而,此端陆逐多起来的人马想必也是如此。

    ──不,应该是更甚才对。

    秦时雨一行人想必就像是在那白纸上不断渗出,快速把大半白色染黑的墨水。那已经不是刺目可以形容的了。

    这次遭遇太过出奇不意了。

    本来还大声谈笑说着不知道什么──但从他们淫笑的表情看来大概是在说女人吧──的斥候小队瞬间僵住了表情,而秦时雨一方也无法很好反应过来。

    最终,先有所行动的,是那支斥候小队,他们训练有素,一看见秦时雨和她之后的数千人马,立即转身就跑。

    这时,秦时雨等人才发现他们其中有些人原来正在解手,现在狼狈而逃,甚至连那穢物都没有收回去。

    但无可否定的是,他们的反应很正确。

    秦时雨反应过来,深知道一旦任由他们逃去,会招致很严重的后果。这本来就是一场突袭,如果对方有所防范,他们就连唯一出奇不意的优势都会变得荡然无存。

    不待秦时雨下令──

    “……太污人双目了!”

    齐绮琪脸颊红得可怕,她原本就脸皮薄,看见这种东西又岂能游刃有余。她狠狠地骂了一声,便拔剑了自己手中的利刃。

    寒芒闪烁间,她蹬地冲出。

    雪地被踏之处爆开一片雪花,她化为红影直追向那几名慌忙而逃的几名斥候。就算他们是精兵,对上武家天才精英,被见以名种名头齐绮琪也绝不是对手。

    齐绮琪就像是如入羊群中的狼。

    她甚至不用剑刃,换成使用剑鞘。左右挪移间,没有一会儿就把那些斥候全部打趴下。他们几乎是无从抵抗的,转眼便全部都躺在地上悲鸣痛呼。

    不过,还没结束──

    “叫你让我看那东西!”

    齐绮琪走到其中一名斥候面前,对着他下面就是一脚踢去。对方立即痛得惨叫出声,那悲鸣之惨烈响彻了天际,那人就此捂住自己被踢痛之处,白眼一吊昏晕过去。

    见状,雪麒麟也本能地夹紧双腿。

    “去,把他们给绑起来。”宁王妃一声令下。

    她身后几名骑兵落马奔出,拿着绳子等物赶过去,把这些齐绮琪给打倒的斥候全部都牢牢绑了起来。

    “雨儿。”

    等待着士兵把那些斥候俘虏押送过来的期间,宁王妃策马上前几步,来到了秦时雨的旁边。这里的雪小了不少,秦时雨已经把那兜帽给脱了下来。

    她甩了甩那头长得吓人的头发。

    “我知道。”秦时雨说着,眯起了眼睛。

    他们前行的方向一直都没有错,但一些微妙的偏差可以导致相隔万里。在这里遇上斥候,就表示附近肯定有北国的集落。

    其中的分别就是这些斥候是在例行巡查,抑或是有目的地巡查。如果是前者,就表明秦时雨已经相当接近北国的核心要地,因为在北国里也只有核心要地才会有斥候例行巡查,因为北国是个百姓群落游离的国家;但如果是后者,事情或许就要不妙了,表明这些斥候所属的地方,已经知道某些情况并作出了警戒。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秦时雨也要必要作出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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