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好。”宫天晴爽快地答应下来。
“宫少宫主,你暂代了副宫主一事是怎么一回事?”清璃倒是好奇此事。
秦琥珀本来也没有多注意,听见清璃如此一说,才反应过来。
“宫姐姐,叶副宫主出了什么事吗?“
“啊……叶师叔祖,他现在应该在焦头烂额才是。”
秦琥珀和清璃对望一眼,面露好奇之色。
宫天晴有些犹豫,左顾右盼一番才压着声音说:
“最近叶师叔祖向夏师伯告白了,吓得夏师伯逃了出来,现在就在会场里……于是所有事务都堆在了叶师叔祖身上,而我又不在。”
还有这种事?清璃和秦琥珀都一脸震惊。
叶震可是有了名的严肃,实在很难想像他会和毒舌的夏雪扯上关系。
“唉,也不知道夏师伯是怎么想的……叶师叔祖的妻子早逝,虽然有清清姐在,但是清清姐也不介意他另娶,就是不知道夏师伯怎么想的了……第五公主好像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反应……这可真为难啊。”
宫天晴托着自己的脸颊,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苦恼。
不过,她没有回答到重点上去。
“宫姐姐,这个虽然很有趣,但先放到一边去,重点是……为什么你成为了代理副宫主?”
“啊!”
宫天晴恍然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抱歉,我问非所答了呢。”
“没事没事,”秦琥珀没所谓地摆手,“所以呢?这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姐姐离家出走了。”
“什么?!”
秦琥珀怪叫出声,清璃也是一脸震惊。
“嘘!”
宫天晴慌慌张张地把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几人不要声张。秦琥珀呆滞地连眨好几下眼睛,几人同时抵达了会场。
顾不及其他人想要上来打招呼,秦琥珀扯着宫天晴到了侧厅处。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齐宫主离家出走了?”她非常好奇。
宫天晴又是一阵犹豫,但抵不住秦琥珀闪闪发光的好奇眼神,最终还是压着声音回答说:
“水姐姐早阵子出去办事了,”宫天晴苦着一张脸,“师父姐姐就拉着小师祖下了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水姐姐都气疯了,一反常态地呢喃着狐狸精什么的,把院子的花草都剪得光秃秃的了,足足过了三天才恢复正常……待会你们要是看见水姐姐,真的不要乱说话,她失去理智的样子很可怕的啊!我已经写信叫师父姐姐早点回来,不过──”
“咦,宫妹妹,你原来在这里呐。”
门口传来了诧异的声音,宫天晴应声僵住了身体。
这是秦琥珀没有印像的声音,她抬目看过去,只见穿着一身水色衣裙,有着如同纯净水丝般,极具透明感的漂亮白发的少女站在了那里。
就算从来没有见过,秦琥珀也认出来者是谁了。
“云遥皇姐姐!”秦琥珀惊喜地提着摆裙子小跑了过去。
水云儿看着这名一身宫装,像是看见黄金一样双眼闪闪发光的女孩跑到自己面前,一时之间也有些吓倒。
宫天晴反而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自己的话水云儿听见了。
“你一定是北安,对吗?”
不过水云儿还是水云儿,一如既往地聪敏,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认出眼前的女孩是谁。
“云遥皇姐姐,我一直都很想见你,但是你一直待在天璇宫里,我又在帝都之中……今天终于见着了。”
秦琥珀高兴地笑了起来。
水云儿清柔地揉了揉秦琥珀的脑袋。
“真是抱歉呐……不过这不是见着了吗?”
嗯嗯!秦琥珀连点了几下头。
“云遥皇姐姐,你和雪……啊,皇姐姐这次来帝都要留几天。”
秦琥珀本来想询问有关法术的事,但临时记起刚才宫天晴的吩咐,于是连忙改了口。“
“估计再过两、三天就走了吧。”
“皇姐姐要回天璇宫了吗?”
秦琥珀有些可惜地问。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水云儿多待几天,好让她有多几次上门拜访的机会。
“……”
水云儿笑着,但没有回答。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一阵诡异的阴霾,散发出一种有如泥沼的情感。
“不是哦,是在抓某个姓齐的狐狸精哦。”
好、好可怕!秦琥珀吓得僵住了身体。
“宫妹妹,你刚才好像说了有趣的事情呢?”
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和阴霾,水云儿转脸看向一旁的宫天晴。宫天晴也吓着了,连嘴唇都颤了起来。
“啊,我……我……”宫天晴怕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宫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你为什么要隐瞒呢?你明知道我很想知道的呐……连宫妹妹也要欺负我了吗?我真的只是想见见小师父,我对姓齐的没有任何恶意哦……所以你能告诉我吗?可以告诉我吧?应该没有问题才是……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水云儿笑得眯成漂亮月牙,但眼神却空洞的眸子盯着宫天晴瞧,宫天晴连身体都颤了起来。
“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吧?你为什么不说话呐?难道连你也想欺骗我?你就忍心看着我如此六神无主?宫妹妹,你一定不是坏人吧?不会隐瞒我吧?对吧?”
“在……在成都!”
承受不住那莫名的压力,宫天晴心防失守,大叫了出声。然后,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跪坐在地上,眼角已经冒出了泪光。
“宫妹妹果然是最好的了。”
水云儿眼眸恢复神采,终于不再是皮笑肉不笑,而盈盈地笑了起来。
“宫妹妹,姐姐我身体有些不适,今天可能不能参与喜事了……请代我替两位宫将军问好。”
说完,水云儿转身便往外面走去,那健步如飞的模样和不适一点关系都扯不上。秦琥珀看了看水云儿离开的方向,又看了跪坐在地,一身冷汗的宫天晴,心想这真的有够吓人的。
“对不起,师父姐姐我没能保守秘密,是徒儿不孝……”
宫天晴像是坏掉了一般,不断重覆着这一句话。
秦琥珀迟疑了一下,向着水云儿离去的方向跑了出去。
虽然水云儿很可能,但是难道一见,她还想多和她多待一会儿,而且她有预感跟着对方,她能见着另外两位自己想见的人。
“云遥皇姐姐,请等等!”
秦琥珀最终在宫府大门前追上了水云儿。
“嗯?”水云儿一阵愕然,回头看向秦琥珀,“妹妹有事吗?”
秦琥珀吞了吞口水,才鼓起勇气问道:
“云遥皇姐姐,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水云儿不料对方会提出这种请求,一时愣住了。
“我常听说雪尊座的传说,我想见见真人。”
水云儿没有说话,反而皱起眉头。秦琥珀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紧张地揪起裙摆。
结果──
“可以哦。”水云儿竟然答应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量。
于是,这一次宫家大婚,三位最有名的公主一位都没有到场。
***
进入蜀地,便是遍野的群山。
山脉此起彼伏,又有盆地夹杂在其中,地势起伏和复杂确实是堪称华朝之最。古人曾,蜀地易守难攻,确实是没有任何虚。
地势相当险峻。
除了官道之外,几乎没有足够平静的道路通往蜀地之中,不过蜀地自古以来物产丰富,足以自成一国,而又有群山围绕层峦叠嶂,所以天府之国由此得名。
但,这并非是与世隔绝之地。
虽然进出蜀地困难,但是华朝费大力气修了相对平整的官道,游人、商人借着这条官道还是能够比较安全地进入蜀地。其中道路要在地势如此复杂之地修得平整,就得牺牲许多方面的要素,这条官道也是左绕右转的。
于是,有人为了更方便和节省时间,在蜀地的山上发挖了不少可以行走的道路,也有人特地花钱修了一些小道和栈道,这些道路虽然危险,但是却足够便宜,也能节省不少时间,所以会选择走这些道路的人也不少。
水云儿就选择了走这些栈道。
这些栈道建于削壁和悬崖之上──将粗长的钉子打进岩壁之中,造成支撑点,架起一些木块形成悬空的道路,并且会相连着一些跨越万丈深渊的吊桥,又入密林、沼地,一路下来就岂是胆颤心惊可以形容?
也只有迫于生活的人,或是那些艺高人胆大的人敢走。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大概也适用于此处。
不过,最能贴切形容这种以身涉险的人,大概会是争分秒夺两个字。
时间就是金钱,他们不惜危险,也要走这些栈道,其中自然是想赚取这个时间成本了。对,简单来说就是赶时间的人都喜欢走这种栈道。
水云儿大概就是这类人。
如果走官道,恐怕要多费上几天,水云儿不想白白浪费几天时间,以防夜长梦想,抓不到该抓的人。
这条栈道上的人大多都走得相当小心翼翼,就算是老手也不敢太过造次放肆,因为一年来从栈道上摔下去的人都不知道几何。人们时常觉得,这栈道之下的万丈深渊肯定是尸骨满布。
──当然,栈道之下其实也只是一些难走的地形罢了。
时常走栈道的人,多多少少也会对自身的经历引以为豪,作为吹嘘的资本,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栈道相当狭窄,如果两人比较瘦弱,也许可以两人并肩而生,但一般而都是容不下两个人一起行进的。
但是,当人们看见那穿着水色长裙的清丽少女,骑着马在栈道上疾奔的时候,他们都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是的,骑着马在狭窄难以容下两人并肩而行的狭窄道路上狂奔。
遇到其他路人,便驱使马匹跃起,越过前人,又或许是少女驱使法术,在岩壁之上构成冰路,驱使踏上冰路绕过前方的障碍。也不知道该说是少女技术高超,抑或是马匹足够优良了。
就算偶尔能够看见一些游侠武者施展绝技在栈道上极速前行,然而像少女这样子大阵仗的,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一些有识之士认出这名狂奔前行的少女,是“阴阳鲤”亲传弟子,近一年来声名鹤起的云遥长公主,但是认出艰难地跟在她后方的北安公主的人倒是相对较少一些──当然,秦琥珀能够跟上全赖于真正驱马的清璃的技术,她只是坐在后面罢了。
人们对于两名公主如此艺高人胆大,在栈道上策马狂奔一事议论纷纷,不知怎么两人为何如此赶时间,以为蜀地又有什么事发生。
水云儿倒是不顾其他人怎么胡思乱想,直顾一路前奔。
正因为她又走栈道,又走吊桥,又是骑马狂奔,从帝都一路奔来,竟然没有花上几天时间,比寻常路程足足节省近十天之多。
而进入平原地带后,她更是进一步加速,没有多久就已经遥遥看见成都城。
作为蜀地最大、最重要的城池,成都城入口处车水马龙,繁华程度绝不下于中原的大城市,于是进城门的地方派起了大队伍也是理所当然的。
面对这队伍,水云儿首次慢了下来,勒马停在了队伍末端的附近。一旁的清璃找紧时间赶了过来,坐在她身后的秦琥珀已是头晕转向。她还是第一次如此长途奔波,心情也由最初的兴奋,变得疲倦不堪。
她不知道的是,帝都对于她擅离一事早就闹了个翻天覆地。
幸好秦炬不是保护主义者,听见她和水云儿一道,身边又有清璃跟着,也就放心了下来,倒是皇后娘娘差点也跟着离宫,上马追过来,当时还是宫天晴费了大力气才把这位爱女心切的皇后给拦了下来。
秦琥珀自然不会知道远在帝都所发生的种种,她已经屁股早就痛得难以忍受,见到水云儿终于停下来,便在清璃的搀扶下下了马,心想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阵子。
这几天除了露宿风餐,就是在赶路,她身上用来出席婚礼的华贵裙装也早就沾上了灰尘,失色了不少。最叫她不满的是,无论是水云儿还是清璃身上还是一片清爽,显然两人都习惯了这种长途拔涉才会如此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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