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朕今日得了东南大捷,正是高兴之时,你有什么理由要拒绝朕么?”
菲儿不说话了,只是眼泪“扑哧扑哧”地往下落。
他感觉到手上一凉,再看菲儿紧闭着嘴,也不扭动了,只是全身都在轻微的颤着,顿时泄了气,“唉!你这又是何苦!难道你不喜欢朕?”
菲儿开口说话了:“皇上!您每天为国为民操劳,其实我和阿紫从心眼里佩服您!只是贱妾的身份过于卑微,从来不敢,也不能奢望得到皇上的恩宠。”
菲儿急忙摆手:“不不不,皇上,不是这样的。”
皇帝看着她的眼睛:“那你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朕答应以后册封你为妃,这样行么?”
菲儿瞪大了眼睛:“皇上,您说的是真的?您真的答应封我为妃?”
最后一个“妃”字还没说完,皇帝已经快速吻上了她的嘴。
他有一种朦胧朦胧的感觉,这不是菲儿,这就是小倩。
“皇上!你放开……放开我吧……我今天来那个了……今天不行……”只这一句,就象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彻底把他熊熊燃烧的火焰给浇灭了。
但他还是不信,怕是这个小妮子骗人的鬼话。
“皇上!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你可以自己看看!”
右手拿出来,果然看到了血丝。
这个小妮子,为什么不早说!这不是逗我玩么?他恨得牙根直庠庠,心里骂开了!
当然嘴上还不能这么说,他仍然搂紧她,狠狠吻了她一下:“那今天不行,等你这几天过了,就行了吧,你放心,朕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的。”
菲儿频频点头,“皇上!您不负我就行!”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真美!”他吻向她,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她脸一红,轻轻叹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妾却只是市间草民,从未奢望过得到您的垂怜与赞叹!”
他笑了:“美就是美!为何还分草民与皇家!本朝太祖皇帝当年就是要饭的出身,得今天之天下不也如此么?再说了,方才朕已经答应册你为妃了!既然是妃,就再也不是草民了,你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七姑八姨等等,都是皇亲国戚了,从此尽享荣华富贵,不好么?”
她先是一愣,进而叹道:“好是好!只不过如此荣华,妾还从未奢望过,即便皇上已经应允,妾今日还未成为皇上之人,绝不敢以此要挟皇上!”
“要挟?谁说你要挟了?”他大笑起来:“今日我俩之事,乃是私密!你不会想弄得大张旗鼓地,咱俩在屋内惊天动地,外面有一个史官在一本正经地用笔书写,皇上今日临幸菲儿,并允诺册她为妃吧?”
她急忙将脸偎进他的怀里,“不不不!皇上!妾身不敢!妾之本意,绝非怕皇上赖帐不认。”
“哦?”他把脸偏向一侧,看着她的眼睛:“那你担心什么?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她急忙摆手:“没有!皇上!妾不敢撒谎!臣到乾清宫之前,太后和冯总管细细盘问过妾和阿珠,女官也仔细查验过身子,我等二人绝不敢有半句说谎,肯定没有在外与人私定终身!”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又是为何?嫌朕年岁轻,还是本事小?配不上你?”
“不不不!”她已经急得不行,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皇上!是妾身配不上皇上!能得到皇上垂青,是妾身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皇上!说实话,妾身也说不清有什么担心的,只是心中慌乱而已!”
“哈哈哈!原来如此!”他吻向她的嘴,许久才放开:“可能是刚才朕太鲁莽了,让你觉得不太适应吧!”
“皇上!”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您兴致正浓,妾今日来红不巧,扫了皇上兴致了!”
他轻轻抚摩她肩膀,温柔道:“你瞧瞧你,为何说扫朕兴致呢,你来红之事也不是你自己能把控住的。”
她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轻声道:“皇上!您真好!妾愿意,愿意成为您的女人?”
“真的?”他扶住她肩膀,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眼见她面色绯红,宛如仙子一般,着实可人。
他越发觉得她和小倩很象,一下吻住她,就象吻住了当时的小倩。
“皇上!不行啊!真的不行!”
他这时心火已经基本冷却下来了:“今天要是真不行!再过几天能行呢?”
她满脸粉红,幽幽道:“还得四五天吧!”
他大笑起来,“好!朕就听你一回!你去门口等着吧,把夜壶递给朕就行。”
菲儿羞怨地看了皇帝一眼,弯下腰去拾起夜壶递给他,走出门去。
就象第一次抱住小倩未果一样,也是赶上了她来红。他自嘲地笑了笑,想想刚才的情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由摇摇头,一边尿一边笑。
不过还好,也不能说一点没有成果,好歹这个美貌小妮子已经答应了,就等四五天之后了!
第二天早上,皇帝起来时,发现菲儿和阿紫已在外面候着,叫她俩进来时,他特意看了看菲儿,见她脸有些微红,正想笑,却听到外面有太监叫道:“太后驾到!”
“哦?母后这么早就来了!”他站起身来,让二女为自己穿好衣服,见母后已经起进屋来,正想行礼,太后已然一把扶住了他:“皇帝免礼!”
他笑着抬起头,却发现张居正、葛守礼、冯保还有礼部尚书陆树声也跟在太后的后面走进屋来,不由地愣住了,继而又笑:“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怎么你们一下全来了?”
四人跪下问安,他叫了句:“平身!”众人分君臣坐下,冯保吩咐菲儿和阿紫倒茶,然后给她俩使了个眼色,二女会意,起身出去,把门带上。
皇帝主动拉起了太后的手:“母后!您这唱的是哪出啊?昨天宁波大捷后,孩儿饮了不少酒,好象没犯什么错误吧?”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斜着眼睛看了门外一眼,耳朵也竖了起来。昨夜借着酒劲轻薄菲儿,这个小妮子不会这么守不住秘密,偷偷告诉了母后吧。
听声音,门外的菲儿和阿紫已经走远,只要母后不把菲儿叫回来就好办。
只见太后微笑着把他的手抬起来:“昨天饮酒时我们都在场,我儿处处表现已是一代明君之风,哪有犯什么错误……”
听到母后这么说,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看到母后的笑容甚是灿烂,猜测应该是好事,于是迎着她的目光问道:“母后!您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事就直说吧!”
“好!”太后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仍然回过头来,满面春风地看着他说道:“皇帝还记得老身和你说过的选后之事吧?”
原来是这件事!他顿时笑得灿若夏花一般!
见他笑得如此灿烂,旁边的众人也跟着笑了。
太后已然笑出了声,轻轻捂住了嘴,对着另三人说道:“你们看!要说男人娶亲一定是满心欢喜的,这只是才提出来,皇帝就已经快乐成弥勒佛了!”
这几人仍笑,却是不敢接话,只微微点头,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皇帝故意睁大眼,瞪了他们一下:“你们几个,今天是和看朕的笑话来了?”
四人急忙端正了神色,却仍是忍不住笑,不得不用手捂住嘴。
太后这时笑着走了过来:“怎么?皇帝这是不情愿么?”
皇帝急忙摆手:“当然不是!哪有往外推娶亲之事的?不过,母后!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么?等到三患完全解除后,再谈儿女情事么?”
太后笑了:“此一时,彼一时!你这皇帝已经当得很好了,只不到一年时间,就彻底解除了辽东大患。现在宁波大捷之后,我方水师气势正盛,彻底平定东南沿海已是指日可待。至于山东抗洪这一患,其实洪水之患早已经解除,现在朱衡他们是为了明年之洪患、蝗灾和瘟疫不再卷土重来。所以,现在为你海选皇后,是时候啦!”
“是啊!”张居正等四人也拱手说道:“皇上先为国后成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其心可昭日月!但册立皇后,亦是国家大事!如今说不上海内升平,但皇上亲政以来,身子力行,克服万难,使天下归心,大明逐渐重振雄风,所以此时海选皇后,正是当时!”
皇帝愣了愣,继而笑了起来:“好嘛!朕这才明白,原来你们几个已经被母后彻头彻尾地收买了!朕说呢,这一大早,也不上朝,都跑到朕这儿来了!母后啊!您是使了什么法子让这四人对您言听计从的啊?朕看朕如果再不答应的话,你们就会直接逼婚了!”
“哈哈哈!”太后和四臣都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太后盯紧了儿子的眼睛:“皇帝!这么说你已经答应了!那咱们可就板上钉钉,不改了!”
皇帝站起来,又拉住她的手:“儿从母命!朕还是从了吧?要不然,朕这睡着觉都睡不踏实,您这一早就拉了四位重臣上孩儿这逼婚来。今儿不从,明日就该带八位。朕要是半月不从,估计这文武百官以后就不用上朝了,直接到朕这寝宫来报到了!”
“哈哈哈!”四臣又笑,太后亦喜不自禁。
“好了!”太后挥了挥手,四臣这才止了笑,听她说道:“这事既然定了!就需要设立规程开始操作,礼部尚书陆树声!”
陆树声拱手应道:“臣在!”
“你说说看,海选皇后大概是个什么样的规程?”
“是!回太后的话!海选皇后其实并不复杂,由各州县推荐年龄相符之贤良女子,送入宫中遴选即可。只是太祖皇帝时就立下过规矩,贤良女子多要选自民间贫家,以致让后来帝王家不致忘本。”
“好!”太后点了点头,“说得好!寥寥数语已将规程说得清清楚楚!这向各州县布置之事,就交给首辅、次辅和陆树声你们三位。选入宫中后,就交给老身和冯保,一定替我儿选出一个端庄贤良、母仪天下的皇后来!”
“臣等谨遵太后懿旨!”四臣急忙跪倒。
听到母后说让冯保参与宫中选妃,皇帝稍稍皱了皱眉头,现在这个大伴儿已经让他起了很大的疑心,尤其是知道他在外面豢养众多“对食”之女后,对他的不信任在每日俱增。
还好!这次海选皇后只是做做样子!要不是因为有晴天,还真保不齐他把最美的“秀女”都选到他床上去了!
太监也贪色!不知道他抱着美女的时候,想硬却没有,是种什么感觉?
或许是越不可得越想得吧!
皇帝坐了下来,感觉到一阵恶心,斜着眼睛看了冯保一眼,他却兀自不觉,不住为太后的周详安排而点头。
太后也没觉察出来儿子的感受,还以为他为即将迎娶晴天而欢喜不已,安排完后,笑吟吟地安着他。
皇帝看出母后的担心,笑着迎上她的目光:“母后!这一切就由您作主吧!孩儿不管了!您主内,孩儿主外!哈哈哈!”
“好好好!既然皇帝如此信任哀家,那老身就却之不恭了!”太后已然喜笑颜开,一直深居简出的她,看来为了筹备此事,已经积攒好久了。
皇帝点点头,站起身来,向着四位重臣一摆袍袖:“好了!你们四个,也配合太后完成这场筹婚之戏了,就别在这儿杵着了,随朕上朝去吧!朕每天都付给你们俸银,要的是你们帮朕治理好国家,这男女之事,适可而止就行了!”
“是!臣等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四臣跪倒,但是依然忍俊不禁,起身跟在皇帝后面走仍是嘻笑不止。
来到大殿,冯保叫道:“有本奏来!”
无人有本。
皇帝拍了拍椅子,说道:“无人上本,朕来说说!近日宁波报捷,倭寇将军渡边淳一授首,十万倭寇被斩去一臂,戚继光、胡宗宪二人演练之新军士气大盛!倭寇惧我,称其为‘戚家军’,一扫往日遇见倭贼望风而逃之晦气。如今二军对垒,如同二人掰手腕,正是要劲之时。倭寇受此大败,必然全军警觉,竭尽全力。故谁胜谁败还难以预料!谭纶!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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