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这个消息，谁和你说的？”
雀儿左右看了看，随后小声说道：“就是刚刚您和少爷在那里说话的时候，秋白告诉奴婢的。似乎是那天晚上连夜回去，第二天早上就死了。”
看梁苦儿出神的模样，雀儿嘀嘀咕咕。
“距离那天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之前秋白和少爷都未曾告诉过您，可能也是不想让您想起。听说是在湖中被人发现的，您说说，会不会是被人推下去？”
当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之后又连夜赶回去，说不一定，这一夜都没有休息。随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如果说这背后没什么阴谋，雀儿都不相信。
鲜血四溅的场面瞬间在梁苦儿面前呈现，将她带回了那个让她惊心动魄的场景，午夜梦回，时时惊醒。
一个轻颤，收回了心神。睫羽轻抖，好似那蝴蝶无力的翅膀，更加昭示了，此时她的心神大乱。
“无论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都不是我们能够探究的。还记得当初在武安侯府的时候，一直来给我们送饭的陈嬷嬷死了，那时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原身虽然生长在深院之中，无人教导，丫鬟婆子什么的也都不怎么管。
可是明哲保身的道理，还是懂的。
陈嬷嬷虽然一直照顾她，可是也将她的月银拿了个干干净净。就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死了，所以后来，再来照顾她的嬷嬷就谨慎的很。
雀儿自然是想得起来，小脸看起来苍白的很，就算此时花团锦簇，也不能给她增添半点颜色。
“奴婢一直都记得，当初小姐说过，在我们未曾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助别人的时候，就只能明哲保身。”
如若不然，非但帮助不了别人，还会牵连自身。
“不错，如今管家的这件事情，也正是如此。你别忘了，管家可是萧夫人带进萧家的，所以这背后，一定少不了她的手脚。”
而此时的梁苦儿心里知道，能够照顾好自己和雀儿都很是不易，其他的，自然也就无法奢望。
听出她语气中的落寞，雀儿很是心疼：“小姐，您放心吧。这个道理，奴婢是明白的。”
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那当初在武安侯府，也就活不下来。
看着雀儿微红的眼眶，梁苦儿心里痛如刀割。可是她逼着雀儿接受这件事情，也是逼着自己。
忍了半天，终究没有忍住。颤抖的手搭在了雀儿的肩头，眼眸荡漾着一层水意，波光粼粼的，甚是漂亮。
“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我们好好的，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如今连我们自己尚且都是苟延残喘，又怎能再去顾及其他？”
人生的艰难，又岂是一句话能够说得清楚。
但是雀儿明白，握紧梁苦儿的手，唇角用力的上扬，虽如此，眼中的泪水却是不断的下落。像是晶莹剔透的珠子，磕得粉碎。
“小姐说的是，奴婢一直都明白。”
她们这种人，自有自己的活法。
没有办法如同嫡出那般高高在上，那便活的乖巧而低微。嫁人之后，也能够勉强做主。原身若在，怕是受不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梁霜儿的挑唆，还有楚王世子若有似无的招惹，原身绝对没有那样的胆量，可这一切，终究没有如果。
梁苦儿颤抖着手，轻轻地将雀儿揽入自己怀中，感受着她的泪水划过自己的脖颈，最终浸湿衣服。
而在不远处，正准备回房的萧藏和秋白，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秋白微微一愣，看向了萧藏。明显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心疼，可转瞬即逝，再也找不到。
第二天，天微微亮，梁苦儿便醒来了。今天可是要去护国将军府拜访，这种时刻，可万万不能迟到的。
刚坐起身，雀儿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捧着的，正是她洗漱所要用的东西。
“奴婢来的正是时候，这再要早上一时半刻的，只怕小姐就要被惊醒了。到时候，可都是奴婢的不对。”
梁苦儿有些微的起床气，虽然不严重，但要是被人吵醒了，也觉得这一天都不舒服。雀儿一直都记着呢。
“你呀，可真是够聪明的了。这不是我们两个心有灵犀，不点就通嘛。”
说说笑笑间，就已经为梁苦儿梳妆完毕。
今日是去护国将军府，又是看望长辈的，自然要谨慎一些。
挑来选去的，最后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一层轻纱，朦胧之间，别有一番意境。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倾城。
这是萧藏见到梁苦儿第一眼的反应，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已然能够描述出她的美貌。
今天的衣服显然是秋白和雀儿商议好的，萧藏也是一袭青衫，虽没有用银冠束发，只是用发带轻轻的绑在后面。
身子略单薄了一些，但这般模样，却是极为符合云山。
“你今日这样装扮，倒是别有一番风流趣味，风流却不下流。但若是让护国将军看到了，估摸着不怎么喜欢。”
梁苦儿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想想也知道。护国将军，那可是国之重臣，在战场上真刀实枪拼杀出来的功劳。
让他能够喜欢的人，也应该是战场上的少年。
不说腰板雄厚，也至少，不是萧藏这般，风一吹就倒。
身在京城这么多年，萧藏却是第一次去护国将军府拜见。
无关其他，不过是因为萧家，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
他今日神色沉重，看着比起以往的阴鸷要慎重不少。
就在梁苦儿打量的时候，萧藏开口了：“昨日我和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忘记。护国将军，可是几大皇子都盯着的。”
谁要是把他拉拢过去，那就是一个强有力的后盾。
到时候那万人之上的位置，还不绰手可得？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所以才越发谨慎。
彼此周旋防备之下，竟然真的没有让一个人接触到护国将军。如此说来，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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