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辰缓过一口气来,看向那个倒地不起的牧民。他细细斟酌了一下,还是向那牧民走去,毕竟前不久他也算是从狼群嘴里救过自己的命,就这么任由他自生自灭皇甫辰无法做到。
初秋的夜,时间总是很短,在皇甫辰扛起那牧民后,东方已隐隐发白。微弱的光无法驱逐寒冷的夜,明月依旧当空高悬。
皇甫辰看着这面色发黑的牧民,知道他已经快坚持到了极限。草原修士与旁人不同,它们所修成的灵气并不内敛,而是会当做血气而进行外放。
这也是北原终日严寒,和雪漓国不同的是,雪漓国运用的是火系法阵,而北原却无法效仿。北原资源贫瘠,根本没有能力布设法阵,于是便有了这牧民先祖们一辈辈流传下来的驱寒手段。
这也就方便了皇甫辰对他的能力有一个大体的评估,据先前他与狼群缠斗时的状况来看,这牧民的修为不算低,至少也在凝气七重。
看着他俊秀的面孔,如此年龄可以在资源贫瘠的北原修炼到这个地步,也着实不易。这也便凸显出他身份地位的不同,至少也是在部落中族老一类人的子嗣。这也是刚刚皇甫辰在考虑救他时有所顾及的原因。
皇甫辰看着那身中剧毒的牧民,可以说他撑到现在已经很不易。被一个与自己修为境界相仿的蛇妖咬伤,没有当场毙命已证明他的不凡。
毕竟草原修士体魄无双的同时也就忽略了内息的调控,一旦身受内伤或毒素入体,那么草原修士基本上是直接一命呜呼。
而眼前这个牧民则不然,他居然可以将自己的灵力不浪费分毫,全部用在镇压毒素上,以至于他本人出现假死状态。
可那竹叶青毕竟也有着与其相仿的修为,它口中所吐出来的毒素也不是那么容易便可以让人驱逐。就这样,双方产生了微妙的平衡。
要么是牧民压制驱除毒素,要么便是灵力耗尽中毒身亡。平衡之下所产生的结果莫过于是这两种,可平衡总是易于打破的,比如现在就站在牧民身旁的皇甫辰。
虽说皇甫辰现在依旧无法动用灵力,但事实证明他对于蛇毒有很强的抗性。所以现在的问题并不是如何救,而是救不救。
雪漓国与北原可以说是世仇,这并不是说两方民众不会交往,正相反,草原牧民是非常欢迎雪漓国人来的,雪漓国商人也可以将自己积屯下来的货物卖出。
双方可以说是互惠互利,相处十分融洽。可对于似自己这样的偷渡者,那态度就不同了,毕竟自己没有办法证明来意,便自然的会便牧民们当做居心叵测之辈,如若一暴露,那自己怕是今后在这北原将是寸步难行。
皇甫辰就这么略一犹豫,却听那牧民闷哼一声,眼见得就无法支撑下去。皇甫辰见状摇了摇头,暗叹一声,便准备施以援手。
“唉~罢了。谁让你先救下了我呢。”皇甫辰想到。
他摆了摆手,也跌跌撞撞的坐到那牧民的身侧。起初是想为他运功排毒,可手刚一放在他的肩上,便想起了自己的现状,只能将举在半空无奈的收回。
皇甫辰看着脚旁掉落的弯刀,一咬牙,拿起弯刀向自己的左臂划去。手起刀落血液现,皇甫辰眉头一皱,强忍住自己即将破口而出的嘶喊。
血腥的气息再加上喊叫声说不定会再把狼群引来。而狼群一旦回来,以皇甫辰现在的状态,几个他都不够狼群打的,最后的结果只有自己和眼前这个不知姓名的牧民一同葬身狼腹。
皇甫辰看着自己左臂是慢慢渗出的血液,它不似先前那般殷红,稀薄的血液略有些呈棕色。不客气的说,皇甫辰现在的血液可以称之为污血。
不过皇甫辰毫不在意,在他放血之前便有了这个准备。毕竟多日昏阙,醒来之后唯一吃过的食物还是几具秃鹫的腐尸,如若现在自己的血液还可以似以前一般鲜稠,那才会让皇甫辰吃惊。
皇甫辰二话没说,迅速的将手臂的切口放在牧民嘴上,扔下刀,右手扶其头,将头上扬。血液顺着喉结流入牧民的腹中,微妙的平衡在瞬息间被打破。
皇甫辰收手,就这么一系列简单的动作,便让他的脸色又煞白了几分。而那牧民也是不好受,脸色一阵黑一阵红,终于,他猛的一睁眼,吐出一大口黑血,随后便不省人事。
那黑血的腐蚀性丝毫不弱于先前那竹叶青所吐出的淡黄色毒液,甚至因为浓缩的缘故,威力和犹有过之。黑血吐在地上,周围的杂草瞬间被烧,一股刺鼻的气息自那瘫黑血中传出。
黑血渐渐消失,而留下的,却是一个深坑。还有几滴,飞溅到那被扔在一旁的弯刀上,这把利刃也在刹那间于人世消散,只留下一滩铁水洒落在地。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皇甫辰再次站起时,也一同将那不省人事的牧民扛起。平添一个人的重量对于此刻的皇甫辰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可皇甫辰还是选择背着他上了路。
此时东方已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此前还在嚣张的暗夜也没了之前的气势,渐渐的被亮光驱赶。随着金乌振翅,一轮红日完全展现在了人们的眼前,天亮了。
早已脱力的皇甫辰背着昏迷不醒的牧民向着远方毫无目的的走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虽说知道前路可能险恶,那吸引自己之物未必是什么好东西,可皇甫辰还是去了,决然的向前走着,他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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