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对你实在不错,怕你进这寒地腹中饥饿,连他爱吃的糖团都分你两个,你却这副神情。”太朴子道。
“是得谢谢他。”左渊微微一笑道。
激起真息双掌轻搓,待到掌心生热后,左渊将糖团催得半化,那股甜香大盛,顺着左渊掌风向玉狸飘去。
玉狸睡得太香,初时未能闻见,待到周边许多黑鼠窜出,方才警醒过来,立刻便被这股香气所诱,不住耸动着鼻头嗅探。
左渊将糖团全力甩至数丈开外,俯身躲在玉狸不易查觉之处静观其变。
玉狸狡诈,为了护住黄吉果强忍垂涎,直到数十只黑鼠奔往糖团之处分食,方才急燥地开始在原地打转。
左渊眼看着黑鼠渐渐快将糖团分食一空,这玉狸还未有所行动,心中开始焦急起来,若此法不通,自已便再无一物可用了。
若真的要硬碰硬,这五棵成熟的黄吉果一定会被玉狸吞入腹中,虽然能取其根部另行培育,但这初熟之果生服是最具药效的。
好在左渊着急,这玉狸更急,看着被自己幻为树下新芽的黄吉草,它犹豫再三,还是抵抗不住引诱,向着那堆挤在油纸上的黑鼠扑去。
“就是现在!”左渊身形一闪,片刻便立到了黄吉草旁。
他欣喜地蹲下身子轻抚着这棵树芽,惊叹这借树幻形之法之强大,不论他怎么验看,根本一点都看不出这竟是方才那棵黄吉草。
玉狸还未奔出多远,便立刻被左渊惊动,回身一望,顿时气得扭头袭击来。
左渊此时哪会惧它,一剑将它挑至空中,翻腾数下洒落一地碧血。
这玉狸一死,黄吉果上幻法即刻消失,露出本来样貌,左渊面上一喜,蹲下身来细细打量起来。
“果然是仙界灵草,香气都这么不一样。”左渊深吸了一口气,感概道。
“哎,别闻!”太朴子还未来得及阻止,便眼睁睁看着左渊双目开始微微发直,怔在当场一动不动。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左渊才从一场迷梦中醒来,当从太朴子口中得知,自己方才竟不设妨地沉入了幻境,全身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叫你不要闻,你都不听。”太朴子没好气道。
“这黄吉果带有借物幻形之力,就算一点果香也能令人生出幻梦,这玉狸仅靠吸收外散的成果香气领悟一点小小幻术,至少也在此守了近百年了。”
“一点果香就能令我睡去大半时辰,若是服下果肉,会如何?”左渊看着黄吉果,担心道。
太朴子道:“这个我没亲自用过,怎么会知晓,反正绝无害处就是了。”
左渊想了想,从黄吉草顶端摘下一枚最大的黄果看也不看就扔进口中,身子一偏,靠着旁边大树盘膝坐下。
果肉甫入腹内,左渊顿时就觉得身体飘飘乎乎,不再受自己掌控,穿云踏月遥登九霄,向着一处直飞而去。
“这是哪儿?”左渊站在一处云雾之中,茫然不知所措。
“是了,我吃了黄吉果,这应该又是另一场幻梦,也不知要呆多久才能醒来。”
从远远云海之中突然走来一道绿衣倩影,左渊努力望去,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女子样貌。
“玉颜儿?不,斐水薇?……浣沙姑娘?”随着女子慢慢走近,左渊一直未能看清的容颜渐渐显露,竟是药园中那个那个守园的少女浣沙。
左渊面上喜色一闪,急步走上前去,浣沙带着他熟悉的笑颜向着这边跑来,边跑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左渊,你怎么好久没到药园里来?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浣沙一头钻入左渊怀中,抬起娇美的小脸嘟嘴道。
“你,你竟还知道我的名字?不,不,这是幻境……”左渊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猛地醒悟自己所处之境。
感受着怀中真实的触感,亦真亦幻之中左渊根本不想不想松开怀中女子,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将头埋进她的肩窝,深吸起她带着淡淡药味的体香。
“我也很想你。”左渊喃喃道。
就在两情相悦的无限甜蜜之中,浣沙突然猛地一把将左渊推开,怒气冲冲道:“你若想我,就不会这么久不来看我,你不在的时候,可知道我过得有多苦?你总在心里记着我,那又有何用,还不是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我可不稀罕你这个三心二意之人!”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左渊大叫道。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永不会见你!”浣沙目中涌出两行清泪,慢慢向后退去。
左渊连忙上前追赶,试图将她挽留,但无论怎么拼尽全力都没法跟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没入浓雾之中。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会来找你,你等我!”左渊冲着浓雾中消失的那道身影,不停地呼喊道。
“做什么好梦了?开始笑的那个猥琐样,后来又哭兮兮地,哪里像个男人。”太朴子望着树下安睡的那个少年喃喃道。
不知在片浓雾中寻了多久,左渊终于精疲力尽地扑倒在地,树下的他突然松开紧皱的眉头,双目微微颤动数下,睁开眼来。
他猛地坐起身来,四下张望了一番,重又跌坐回地上。
“好可怕的幻境,差点以为会出不来呢。我到底睡了多久?”
太朴子从树后探出道:“还好,没超过二日。”
“咦?我怎么觉得这林子……不一样了?”左渊摸了摸自己紧靠的那棵参天大树,疑惑道。
“怎么?哪里不同?”太朴子问道。
“我说不来上。”左渊摇头道。
“服了黄吉果,你就没什么感觉?”
“这算不算……”左渊一脸异样地挥了挥手,一片飘落的绿叶陡然化作一只青蛇,猛地向太朴子飞扑而去。
“哎呀!”太朴子虽只是鼎魂,但到底万年以前曾是人身,突然被臂长的青蛇突袭,吓得向后一栽,重重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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