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莫要说笑了,那无常枝培植了四年未成,就是想重返海市再寻摸几根做种都难,若真寻到了,他还不得赶紧加制气力丹,哪让再跑来这里浪费了。”十三号药田中姓鲁的灵植夫笑道。
“不管他是不是想重新培植无常枝,若真叫他在田中种上灵草,只怕这四块私田的归属,又会麻烦起来。”
从这二人身后走来一人高壮的黄脸汉子,此人一来,方才说话的二名灵植夫赶紧向他施了一礼。
“这次勤川丹师要赶制大批罗吉丹,所以早已上书求请再多拔几块药田在名下,光靠我们现在这五块药田,远远达不到丹师所需之量。合天丹师这四块药田一直空闲,与我们这五块又离得近,拿过来已是顺理成章,反正以他现时地位,拍马也赶不上勤川丹师,吃这个闷亏也是活该。不知他是不是知晓了什么风声,居然想抢先栽种灵草,要是等他抢先种下,只有等到成熟收取后,才能从他手中拿来了。”黄脸汉子阴沉着脸说道。
“那怎么办?”鲁植夫急问道。
“你们先看着,这次他们好像只是试种,几时等到他们想大批种植之时,就赶紧通知我。我先去向勤川丹师禀报此事,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施压。”黄脸汉子叮嘱一番,转身向外走去。
鲁植夫和那名斗笠老者得令后,向管辖另二块药田的灵植夫也告知了此事,他们同属勤川丹师名下私田植夫,对此事都极为上心。
勤川丹师的罗吉丹,在宗门中用量极大,是内门弟子修习中不可获缺之物,五块药田所产原材量已远远够不上所需,每回因这原材不够挨批的,总是他们几人,所以对于增加私田这事,他们才是最热盼的。
不过所刚刚跑去向勤川丹师回报的灵植夫之首乔安猜测,合天丹师已知晓他们谋划那四块私田之事,这几人也不敢贸然上前询问,只敢远远守望。
左渊选好了六号药田中一处,垫上调好的底肥后,小心把火荆花栽入其中,覆土之后又浇上张老汉担来的花溪水,看到火荆花稍显枯萎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饱满,三人都笑了起来。
“这火荆花还真是皮实,经过数次移栽,竟然还这么鲜活,看起来是个极易培植的。”刘道人赞叹道。
张老汉打趣道:“容不容易培植,这个你最懂了,怎么说得好像头次见似的,哈哈哈。”
刘道人尴尬地笑了笑,弯下身子装模做样地观察半响,将左渊教过的理论搬出几条说出,听得张老汉频频点头。
左渊看他们说得正欢,转身便走出药田,昨天还未好好看过这四周种植着哪些灵草,正好四处看看,打发一下时间。
看到左渊向这边走来,这边远远观察的四人都回到各人药田之中,开始忙活起来,作出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
“飞鱼草,桫椤叶……”左渊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默念着所见灵草的名称,直至将这一大片私田转完,左渊才只理出十余种灵草来。
“私田看来真是特定为自己制出丹药的主材出力的,而且这些灵草在于凡土,都是极为稀有之物,能将这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也算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了。”
从昨天张老汉口中得知,这私田虽然内门人人皆知,但却不许人随意出入,在他们进入花溪入口之时,便已有守卫瞧见,若是没有合天丹师那面腰牌在身,绝对会被拒之在外,而且私田中人,一般也不许外出,也不准泄露自己种植的灵草品种。
所以这私田种植的灵草,外人是绝对不知的,就是内门中人,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这里种植着什么灵草,因为这些珍稀灵草,随便放一株到外界,都能引起世人纷争,要是叫人知道了,只会惹来麻烦。
而公田则不同了,种的都是一些寻常灵草,就算有较为珍稀的,也都不是特别难寻之物,就算偶尔有其他宗门前来交流,看到也不会引起觊觎。
“本想说进来内门,能想办法去教习之处参观一下,然后读些藏书,巩固一下根基。现在分到这私田之中,看来出入都成问题了。”左渊看着身边这些能引起世人尖叫的大片灵草,心中不禁哀叹。
此时,私田某处突然人头攒动,不少正在做着活计的灵植夫和植工们,都纷纷向着那边奔去,左渊仔细一看,竟然都是向着林合天药田而去。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我说了是火荆花,你怎么不信?这醒神之效,你难道还觉不出来吗?看来这次合天丹师又要开始制出好丹了!不知他会以炎荆花制成聚意丹还是养息散呢?”
“好笑,就算这真是火荆花,凭这区区一株,又能出多少丹?你们可不要忘了,他以前炼制的气力丹,就是因为原材不足,到现在都没能再出一粒呢。”
“也是啊,这一株火荆花,又有何用。”
左渊拨开纷嚷的人群,从刚刚的路上,他便已闻到这火荆花散出的浓烈花香。
这株二阶火荆花,本就在秘境之中饱吸仙灵之气,又经过在外门七日培育,已经盛放到极致,所以此时散出的香气已登极致,才将众人都吸引过来。
“哼,一株火荆花又怎样?只要成果之后,取果籽培植,这四块药田将会裁满火荆花,绝不会再像无常枝那样生不出来。”张老汉听到众人挪谕,气不过道。
“这可难说,当初合天丹师也不信誓旦旦说无常枝也能大批栽植么,结果呢。”鲁植夫突然站出道。
“就是,我看能将这株火荆花培育出来,就已是极限,想以果籽培育,简直是天方夜谭了,还是不要浪费这四块药田,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众人见戴着斗笠的王植夫也会说出如此粗俗之话,都哄笑起来,不过这话糙理不糙,大家想的也都与他差不多,这四块药田空置数年,真的很浪费,随便拨到哪位丹师名下也比闲着强。
张老汉气得胡子一翘,将刘道人往前一推,大声道:“这株火荆花就是刘植夫亲手以果籽培育出来的,若不是有此奇才,哪会被合天丹师相中,从外门请到此处!等到合天丹师这四块药田中种满火荆花时,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刘道人见众人的目光都向自己聚来,尴尬地点头道:“不……不错,这火荆花正是我亲手培育,我必不会有负合天丹师所托,会将这药田种满火荆花。”
看到刘道人这副心虚的模样,众人心中根本不信,不过都懒得再争,反正这火荆花看起来过不些时便会结果,成于不成很快便能定论,范不着做些口舌之争。
确定了这株确实是火荆花后,有些人心中开始有些毛燥起来,若这火荆花真的能大片种植,一定会引起宗门重视,这种有清心之效,助益修习之物,再多也不会嫌多,到时怕是连勤川丹师的罗吉丹都比不上了,合天丹师难不成竟会凭此花,一举攀升至宗门第三之位?
想到这种可能,勤川丹师私田那几位植夫坐立不安起来,万一火荆花地位扶摇直上,与它性质相同的罗吉丹势必要削减,一山难容二虎,罗吉丹从元料上就已比不过火荆花了,到时只怕会削减人手,分出药田给林合天了。
左渊看出围观中人面上的嫉恨之色,心中微有警觉,在众人散去后,小心地在药田周边布下仅能令他一人知晓的警阵,万一有人闯入,他便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
与此同时,外门林地木屋之后,突然发出数声哀嚎。
“是谁,到底是谁!”
曾种过火荆花的药田地窍旁,一个穿着蓝色道袍的男子披头散发,手中紧握着一把黑色长羽,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黑翎儿,你死得好惨啊!我花费了数年心血,好不容易才将你身上这套速风阵绘完,才第一次试飞你就遭此不测,竟然还死在外门这种低贱之地!”男子哭得泣泪皆流,不时揪起胸前衣袍擦拭,看起来很是狼狈。
这男子约摸二十出头,五官生得极为清俊,但因为过于伤心,面容扭曲得很,哭得又像个孩童,折损了不少气质。
因他哭嚎声极大,林地附近的守卫之人远远被吸引过来,当看到他蓝袍襟下纹绣的腾云图案,不禁大吃一惊。
“这位师兄,不知到我辖林地有何贵干?”守林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还从怀中摸出一块看不清色泽的布帕小意递上。
正哭得伤心的这名男子听到背后传来的问话,哭声嘎然而止,脸上抽搐半响后,拿衣摆抹了抹脸,换上一副清冷之色,慢慢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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