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地将坛盖打开后，左渊失望地叹了口气，这坛中全是蒸好的米饭，连一片菜叶都没有，更不谈荤腥了。
倒不是说左渊有多爱吃肉，但自从进了外门以后，天天都是素食，再怎么样也想换换口味了，本以为内门伙食会强些，没想到还要更差。
不过肚子饿是绝不能忍的，有米饭总强过没有，而且这米饭闻起来味道极好，左渊提着配给的长筷扒了一大块香软的米饭喂入嘴中。
“咦？这……这是灵谷？”
左渊慢慢咀嚼着嘴中米饭，感受着饭粒在嘴中粒粒分明的爽快，以及随着牙齿撞破饭粒频繁发生，一丝丝精纯的元气顺着舌根不停地向着身体各处冲击而去，令他浑身舒爽至极。
根本来不及细想，左渊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将坛中米饭扒入嘴中，细细用唇齿梳理其中元气精华。
等到瓦坛中最后一粒落肚，左渊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刚刚的饥饿感已经一扫而空，比起美妙饱腹感，他现在感受更多的则是一股来自内心深入的惬意。
“原来真正的灵谷，是这种滋味，难怪人人都争着想进入谷田做工。一天只要能吃上这样一餐，真是神仙都不换啊！”
这时有没有佐饭的菜肴已不重要了，灵谷制成的米饭已经能替代一切了，不过左渊也知道，菜不是没有，只不过比起灵谷来说，更为珍贵，绝对轮不到他来享用。
看看天色已晚，左渊将瓦坛重新用蓝布包上，放在平台一角，顺势也坐了下来，等待着月亮出现。
以月光晒制火荆果，也是左渊从神界书阁之中看来的法子，其实也没林合天想得那么周密，还要看什么时辰，晒制多久，左渊不过清洗了下石台，随意将火荆果倒在上面，只要能令月光能均匀铺洒就可以了。
静静看着月色在眼前划过，左渊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怀中铜镜，自从回到邺国之后，他就更没有进入过空间药田，也不知浣沙过得怎么样了。
在与浣沙相处的那些日子中，左渊能明显感觉出浣沙对自己的感觉，就算不像自己这样十分心思摆在她身上，至少也动了三分情意。
越是这样，左渊便越是觉得惶恐，如果两人同处一界，就算身份相隔再远，他也有信心突破阻碍，可惜却不是。
所幸神界与凡土时间流逝差异极大，一日便能抵三月，自己还有的时间去追赶。
压抑着想取出铜镜进空间瞧瞧的念头，左渊斜倚着墙角闭目敛息，开始吸收起月中精元来。
三日匆久的过去，每天午时林合天都进丹房来查看火荆果晒制的情况，见到火荆果每日都有变化，越来越接近成品药材的质地，少不得对左渊大加夸赞。
因为火荆果原材是左渊所制，林合天对他的话也越发信服，经过左渊简单的解释，林合天选定了记载着一心丹制法的那卷竹简。
依照左渊所说，一心丹佐配的其它原材，有不少也是借月华之功晒成，与现下这批火荆果最为相合，绝对有事半功倍之效，因为初次尝试炼制，林合天自然想要稳妥为重，见左渊说得在理，毫不犹豫地就顺着左渊的想法开始了第一次试炼。
太朴子说得没错，光看药架上摆放的那些试制丹药，就能看出林合天这人炼丹的手艺如何。
就算左渊给他选择了最容易炼制的一心丹，林合天也是不停地失败，看着一炉一炉的废丹生成，左渊都有些心疼他浪费的这些火荆果。
直至这批火荆果用去大半，林合天才找到些手感，一连制出了五炉品质不一的一心丹，余下的火荆果他是不敢再动，小心地存放起来。
“你觉得哪炉最好？”
看着面前摆放的几只丹盘，林合天唤来左渊问道。
左渊犹豫地看着盘中这些深红色的丹丸，实在是不好评判。
要就他来说，哪炉都算不上好，只能说是将这些原材不报废地聚在了一起，效用自然是有的，但按其品质，称其为一心丹，还不如唤作一心丸来得实在。
“看来不试试是不行了，你等着。”林合天自己也分不出好坏，见左渊不做声，想了想转身出了丹室。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当林合天再出进入丹室，身后多出了十几只小笼，每只笼中都装着一只红眼兔，一个个神情萎靡不振，病怏怏的。
“这些红眼兔，都是用来试用的，我特意选了这些被钟鸣吓怕的，看看到底份一心丹，最为显效。”
林合天将这些红眼兔交到左渊手中，说明了喂服的剂量以及要注意的地方后，将这五盘丹药各取了一枚便出了丹室。
左渊观察了这些红眼兔许久，发现这些兔子都是经过专人培育，体内元气极为充盈，肌体强度也极高，似乎都是仿着人类进行喂养，看来真如林合天所说，这些都是用来试药的。
按照林合天的指示，左渊取了五只红眼兔各喂了小半颗一心丹，提笔写下各自的反应，如此的反复数次，每次小半颗，令左渊颇感无趣，简直快和这些兔子一样，昏昏欲睡。
“不如再试试棕丸和红丸？”这个念头一起，左渊立刻从手环中取出以丹雾搓制的两粒小丸来。
“在天水国崖上，取来试丹的都是些寻常妖兽，比不得这精心培育拟人的红眼兔，这红丸到底有什么用，看来一试便知了。”
估算着红眼兔能承受的份量，左渊小心地掐下一点红丸碎屑喂了，又将棕丸也取了一点喂给了另一只红眼兔。
最先显效的就是棕丸，与上回试验一样，这只红眼兔绕了二圈后，一头栽倒在地，左渊提起一探，已是气息全元。
虽然结果一样，左渊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太朴子明明说过，服用过这棕丸的那人，根本没有真正死亡，有时呼吸还会缓过来，能得银川丹师这么看重的棕丸，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粗暴地让人死亡。
将这只死兔先放在一旁，左渊又仔细观察起那只服用过红丸的红眼兔，这只红眼兔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根本就和没服过用一样，除了行动稍微比刚刚敏捷了一些外，再看不出什么。
一直到规定剂量的一心丹喂食完毕，这二只服用过左渊丹药的兔子还是保持着原样，令左渊大失所望。
“要不要下回找个人试试看？”
左渊摇了摇头，抬手想将那只死兔收入手环之中，却突然怔了一怔。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放进手环空间里？”经过数次尝试，左渊终于放弃，围着这只死兔瞧了半响，百思不得其解。
“这只手环虽说算不得很好，空间容量不大，但从没有收不进去的东西，除非……”左渊喃喃道。
“除非这只红眼兔，还是活的！”太朴子冒出道。
太朴子饶有兴味地伏下身抚了抚这只红眼兔，带着一脸惊奇地说道：“连三魄都不在身上，居然还是只活物，真是稀罕。”
“再稀罕有什么用，也不知银川丹师制这丹药，到底是做何用处的。还有那红丸，也是没效，会不会是放得太久的原因？”左渊道。
“反正这些丹药现在对你起不了多大帮助，你操这么多心做什么。那个林合天马上就要进来了，你想想这只死兔要怎么交待吧。”
太朴子话音一落，丹室内立刻多出二人来，林合天带着一个年约四旬的道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向这边走来，看到左渊手中提着一只死兔，都是愣了一愣。
林合天快步上前，抓过左渊手中红眼兔问道：“怎么回事？你给它喂服的是哪盘一心丹？”
左渊忙摆手道：“它什么都没吃过，就是这样突然死了，我也正觉得奇怪。”
林合天身后那名道人接过这只红眼兔，轻抚数下点头道：“这只红眼兔一身脏器都枯竭了，看来是因病而亡。它体内也没有药物残留之像，你不要太过紧张。”
“还好还好！若不是柳师兄跟我一起过来，我还真会以为是一心丹的缘故，要是红眼兔是服食我炼出的丹药死亡，只怕再没人敢吃了。”林合天松了口气，说道。
被林合天称作柳师兄的，正是内门药房的头位掌药柳西来，初入内门还未细分事务之事，跟林合天同过一个教习，是极为要好的师兄弟，平日素来亲近。
这次林合天寻到火荆花，想用其炼药一事，早已对他言无不尽，条桌上那些竹简也是柳西来替他寻来的。
刚刚看了林合天取来制好的五枚一心丹，柳西来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过来看看红眼兔的试服效果，却正好碰见左渊手中这只死兔。
这只死兔在他手中一掂，便能将死因瞧得七七八八，也是因为他身为掌药，必学的就是瞧出病因对症取药。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