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岐山目中带着隐意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左渊立刻就知道他为什么觉得《九龙劲》更适合了。
对于这样的眼光,左渊看是太多了,晒然一笑将《九龙劲》还回书架后,又挑拣起别的书简来。
过不多时,左渊已选定了几本基础功法,这几册书简中包含着不少左渊对大衍诀未能理解之处,这些再基础不过的东西在大衍认中都是含糊带过,但任是一个真正在宗门经过师傅教导过数年弟子,都能轻松理解,可左渊却从来都是一人独自前行,只能囫囵吞枣。
简单地翻了翻这几本书后,左渊立刻有了茅塞顿开之感,若是这一个月能老老实实地吃透这些东西,在聚丘初期未扎稳的根基必会坐实下去。
看到左渊捧着这几本老得掉牙,根本无人借阅的书简如获至宝,凌岐山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若不是左渊现在已有聚丘三层境界,凌岐山一定会强烈反对左渊用这几本书应对择试,能走到现在,在他想来左渊肯定是有着一套自己的方法,选择这几册书简,应该也是有自己的一番考量了。
“若是你有看不明白的,就来问我。只凭着些想要打牢根基通过择试,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说我们这些正式弟子也每日过来捧着书看,但大家都是各有师傅指点的,这些不过就是加餐而已。”凌岐山说道。
左渊简单谢过后,问道:“你常在一号书楼看书,知不知道一个名叫左凉天的内门弟子?”
“左凉天?这个名字,我好像有些耳熟,好像不是这一界入门的。对了,你也姓左,难道这人是你同族?”凌岐山疑惑道。
左渊点头道:“不错,他正是我族兄,不过他上山已有数年,我应该是认不出来了。”
“原来你在内门还认识这么多人,不光有人能将你从花田弄到书楼来,居然还有个族兄是内门正式弟子,看来你比我要强得多了。”凌岐山沮丧道。
他本以为来了个同命相怜之人,没想到却比自己超出这么多,带他入门的那个长老虽是惜才,但也没有将自己提到他座下,要说大家都在内门有关系,左渊这个族兄可要硬气得多了。
左渊笑道:“我不过应族长之命,送些东西给他,若是他能有办法提点我,我至于跑去花田吗?你不记得我刚刚说过,来内门花田之前,我还曾做过外门植工。”
“哈哈,也是。”凌岐山心中稍微平衡了一些,笑道。
“如果不是今年新上山的正式弟子,那就绝不可能在一层了。我们上二层看看。”
左渊点了点头,跟着凌岐山向二楼走去,许多人目送他们上楼的身影,都暗暗咋舌起来。
“听到了吗,那小子是从花田直接来书楼的,真是麻雀变凤凰,也不知搭了谁的线,什么规矩都不顾了。”
“哼,你们没看他刚才拣的那几册书简,都是老掉牙的东西。来这书楼一趟,居然就只有这点眼力,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别说了,他们能去二楼,看来境界已相当了得了。咱们这些一直在一楼混的,哪有脸去评判这二个高人。哈哈哈。”
这话引得众人发出一片哄笑之声,坐在书楼最南角靠窗的二个穿着红色道袍的女子,也都忍禁不俊,跟着笑了出来。
“那个凌岐山真是有趣,居然带着个外人就往楼上冲,也不瞧瞧那里是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你可别说,这身份的高低,真的对聪慧程度有着极大的影响,越是地位低下之人,脑子就越笨!轻绒,你说是不是。”二名红袍女子中较为丰腴的那个掩嘴笑道。
“秀姑,你说的可不对,或许是新来那人不懂规矩,执意要上二楼,凌岐山可能只是帮他带路,上去见识见识。当初我们刚来书楼的时候,不是连五层都上去过吗。”柳轻绒微微一笑,摇头说道。
一旁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弟子们,都摆出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似乎柳轻绒这一笑,就已甜入他们心底一般。
林秀姑撇了撇嘴,似乎很见不得柳轻绒总是摆出这副替旁人考虑的姿态,不过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只是娇憨地笑了笑。
她个头本就稍矮,加上长得又略为富态,五官虽说还不错,但气质上却比不得柳轻绒清丽,只能靠着故作的娇俏掩饰一二,不得不说她这一招颇见成效,许多人盯住她不放的眼神,都说明了这一点。
来这书楼看书,林秀姑可一万个不乐意,但柳轻绒却是每日必到,虽说她俩人已稳稳被收入海天宗,但柳轻绒却毫不懈怠,依旧勤奋。
柳秀姑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懒散,也只好每天陪她来此,好在这里内门弟子极多,光是受用些倾慕的眼神,都已让她心情舒爽,足以抵消闷在书楼的不快。
左渊和凌岐山此时已在二楼转了二圈,就凌岐山所说,左凉天的形容样貌他依稀有着几分印象,若是见到应当认得出来,左渊因从未见过,所以只能跟在他身后四处寻找。
二楼面积与一楼等同,但人数却少了许多,比起一层中众人侧目,这里倒是内敛了许多,就算他们漫无目地的乱转,也没引起太多人注意。
“看来要到三楼看看了。不过你这个族兄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若是不到聚丘后期,应该看不了三楼藏书啊。”凌岐山说道。
左渊摇头道:“这我也不大清楚,先去三层瞧瞧吧。”
见左渊这么说,凌岐山也不含糊,带着他就向三楼走去,坐在桌前看书的那些人,见他们乱走一通后,居然又向三楼行去,都做出不解之态。
“请问,你是左凉天吗?”左渊站在二列书架之前,对席地闭目盘坐的男子问道。
这人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左渊道:“你是谁?”
凌岐山哈哈一笑道:“看吧,我说就是他,看来真没记错了。”
“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到现在还在一层乱转呢。不过现在我和他还有些家事要说,不如……”
凌岐山点头道:“没事,你们说,明天我们还在一层见,有什么不懂尽管过来找我。”
话一说完,凌岐山摆摆手,转向就向楼下走去,左凉天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少年。
“我姓左名渊,也是左家族人。这次受你父亲左权所托,帮你带些东西过来。”左渊说道。
左凉天面上警式之色一松,笑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内门之中竟然又多了一个左家人,看来近些年族长对武学抓得很紧呐。”
“我并不是内门弟子,现在不过是在花田长峰丹室内做个丹童罢了。”左渊道。
左凉天扫了左渊一眼,抬手握住左渊腕上脉门,左渊还未来得及闪躲,他就已经松了手。
“聚丘境三层,看起来你应该还未满十八,内门征选不过就是月余前的事,你从皇城过来,他们怎么会不叫你过来找我?”左凉天问道。
“也是我糊涂,误打误撞进了外门。不过我现在也正为一月后内门重新择选而努力,进这书楼主要也是为了查看些基础功法,应对下次择选。”
左凉天微微一笑道:“从花田重新择人,说得好听是再给一次机会,说得难听就是每隔几年做些假把式,安慰他们一把,好叫他们莫失去希望,依旧能勤勤恳恳为宗门做事。不过比起正式的对外招选弟子,压力倒是要小得多,至少对于有没有上古五体,没什么限制。”
“对了,我爹叫你带什么来了?”
左渊从怀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木盒递给左凉天,左凉天神色淡淡地接过,轻轻将上盖打开,当看到盒中摆放着一只药瓶之时,他面上突然闪过一丝喜色,左渊敏锐地查觉了出来。
左凉天将这只药瓶拿起放到鼻前一绕,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药瓶收入怀中后,又取出盒中书信看了看。
“这信你早在月前就该拿来给我,现在早已错过了时机。”左凉天说道。
“错过就错过了,反正还有下月择试,以我现在境界,应该算不上特别困难。毕竟比起正式招收弟子,要容易得多了。”左渊满不在乎地说道。
“嗯。以后你若是做了正式弟子,我会多照顾一二的。若是没有别的事,我还要接着将这册书简看完。”左凉天顺手摸索起架上一册书简,晃了晃说道。
左渊听音会意,看来这左凉天人如其名,性情凉薄得很,自己族内子弟来了内门,连多说几句都欠奉,还说什么以后做了内门弟子会多加照顾,若是自己过不了择试,看来是得不到他半分帮助了。
见左凉天转身要走,左渊一步踏前道:“且慢,我确实还有一时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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