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眼里尽是无奈和哀伤,有时候一步错,步步错,一切都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林似染没有错过慧心的那一抹叹息,也明白,她必须要做好一切准备了,有些事情,靠别人是靠不住的,还是要靠自己。
只是她不知道慧心这颗雷,什么时候才会爆,又会以怎样的形式爆出来。
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保全自己,哪怕慧心引爆了自己,也别想伤到她分毫。
终于等到了林孝谦和魏蓉儿正式拜堂的日子。
林孝谦倒是没有大操大办,只是邀请了几个同僚好友来家里热闹热闹,林老夫人也邀了几个交好的老太太们过来凑热闹,所以客人倒也不多。
只是林似染怎么也没想到,陆堇年会来。
陆家大公子一向行事低调,不大爱抛头露面,无非是因为他腿有残疾,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只能坐轮椅,所以很难再各家的宴会上见到陆堇年。
可没想到这一次林孝谦娶平妻,他竟这么给面子,亲自登门道贺。
林孝谦也颇有些受宠若惊,因为陆堇年的父亲,可是他的顶头上司陆丞相。
一听到下人通传,就赶紧抛下其他客人迎了出去。
“陆大公子,真是没想到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林孝谦又惊又喜,想着是不是陆相授意陆大公子过来的?
他出于对上司的尊敬,自然是给陆相递了喜帖,但没敢奢望陆相来道贺,但人家派了大公子过来,也已经让林孝谦受宠若惊了。
陆相是出了名的不爱拉帮结派,对这种喜宴也是能推就推,一般人家,他真是不给面子,最多送一份简单的贺礼表表心意,人是不会到场的,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陆相的作风,知道他不想落个结党营私的名声。
陆堇年依然坐在轮椅上,明明要比林孝谦矮半截,可他端坐在那里,云淡风轻的样子,却给人以高贵不可攀的感觉。
若有什么能形容陆堇年,大概就是莲池里的青莲吧,处淤泥身不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陆堇年让下人送上贺礼,面带微笑,道:“家父忙于公务,无暇来道贺,特命晚辈前来,还请林尚书勿怪。”
“陆公子能亲自来,就是给了林某莫大的面子了,快……快请进!”林孝谦忙侧身,邀请陆堇年进府。
可林家是有门槛的,陆堇年坐在轮椅上,要进去可不大便利。
林孝谦一时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会儿便有下人自发地送上来两块木板,这样陆堇年的轮椅就能轻松进来了。
林孝谦微微点头,觉得下人们很有眼力见。
林孝谦对陆堇年倒是非常殷勤,亲自送到了喜堂,又命人斟茶倒水,恨不得再谄媚几分。
陆堇年倒是宠辱不惊的样子,对林孝谦道:“林大人今日大喜,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必招呼我了,只是我喜欢清静,不知林大人是否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喝茶静等?”
林孝谦一拍脑袋,忙道:“我糊涂了,陆公子是个喜静之人,真好安排你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呢?我这就命人送公子去中庭的园子里歇息,等吉时到了,公子再出来观礼不迟。”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叨扰之处,还请林大人海涵。”陆堇年客气道。
林孝谦忙让人带陆堇年去中庭歇着,一再叮嘱下人们要招呼好陆堇年,绝不能有丝毫怠慢。
因为陆堇年的到来,同僚看林孝谦的眼神都带着羡慕,毕竟满朝文武,鲜少有人能有这份面子,可让陆家大公子出面的啊。
林孝谦也非常享受这些艳羡的目光,走路都带风一般,昂首挺胸,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林老夫人也听说陆家大公子亲自道贺,也非常受用,言语之间,隐隐透露出林孝谦很受陆相欣赏,所以陆大公子才替陆相来赴宴。
自然又引来了几位夫人们的交口称赞。
有那年轻一点的,便忍不住道:“都说陆大公子芝兰玉树,风华无双,只是没见过,也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睹这大公子的风采呢?”
其他人也隐隐有些好奇的样子,毕竟陆堇年太低调了,实在难得一见。
林似染看着这些老的少的对陆堇年的期盼,也觉得十分有趣,只笑而不语。
林芊雨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主动道:“陆公子我是见过的,还与他一块儿谈论过诗词呢!”
“是吗?”陆香香作为林芊雨的忠实“朋友”,总是在恰当的时候搭碴儿。
林芊雨隐隐有些得意,道:“那当然了,我说这个瞎话有意思么?不过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儿了。”
林似染也不知道林芊雨有什么可得意的,当着这么多人面公然谈论一个男子,总归是不大好的,也只有那些已婚妇人才敢略提一提罢了,闺阁女子这样说,就难免显得轻狂。
林老夫人咳嗽了一声,提醒林芊雨注意分寸,林芊雨才不言语了。
林似染却惦记着,若是能把那封信想法儿给陆堇年送回去才好。
只是此时她也不方便走开,信还放在屋子里,她得找个借口回去将信拿来,若是有机会,便立刻将信还给他去,这烫手的山芋,她可不敢再留着了。
吉时差不多到了的时候,林家的人都要去喜堂了。
林似染也只能跟着,魏蓉儿被喜婆背进来,除了没有八抬大轿之外,林孝谦娶平妻的礼仪和娶正妻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林老夫人端坐上位,接受两位新人的大礼。
拜完了天地,魏蓉儿便被送回了新房,林似染和林芊雨作为晚辈,要去新房给新夫人请安。
林芊雨一路上便老大不愿意,拉长着脸,像是谁都欠了她银子一样。
林夫人从头到尾也没有露面,对外只宣称病了,但明眼人都知道,林夫人的气量,哪儿能接受林孝谦娶平妻呢?
林似染和林芊雨到了新房,魏蓉儿端坐在喜床上,面带羞怯。
林似染先给魏蓉儿行了礼,道:“女儿给二娘请安,祝二娘和父亲和和美美,白首同心。”
魏蓉儿忙扶她起来,又将准备好的荷包放到了林似染的手里,道了一声:“乖。”
林芊雨很敷衍地屈了屈膝,道:“二娘……”
魏蓉儿知道她不高兴,也不介意,照样给了荷包,林芊雨却不接。弄得魏蓉儿也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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