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在他们每个人身边都安插了暗棋，就等着击败朝廷军队之后，你再以平反为名，一举将四藩击杀，再顺理成章，拿下头功，到时候你手里有军队，还有谁敢反对你？你是这么想的吧？”
这种套路，林似染前世就经历过一遍了，虽然那时候规模不像这一次这么大，但总归还是同样的把戏。
“你怎么知道？”廉王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简单，“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然是来打破你美梦的人！”
林似染嗤笑了几声，嘲讽意味十足。
“廉王，你的美梦也该醒醒了，你那些把戏骗的了谁啊？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吗？”
“本王的计划天衣无缝，岂是你等庸人能够理解的？本王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
廉王缓缓呼出一口气，并没有在乎林似染的话。
“我已经猜出你是谁了，面具可以摘了，文成县主！”
林似染愣了一下。
但想到这个老狐狸可以深藏不露这么多年，也不可能真是个傻子。
林似染摘掉面具，笑着道：“真是的，还想多装一会儿呢，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啊！”
“声音可以伪装，装扮也可以换，但你大概没有长时间伪装一个人的经验，很多细节都还是暴露了啊，比如……眼神！”
廉王指了指林似染的眼睛。
“本王看人，最注重的就眼睛部分，易容术再高明的人，也无法对眼睛进行伪装吧？县主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更重要的是，你的眼神……本王印象深刻啊，幽深黑暗，好像里面藏了很多很多秘密！”
林似染皱眉。
“就是这样的眼神，一般的女子，可没有这样尖锐的眼神，哪怕是生气的时候，可你的目光总像刀子似的，又冷又利！”
廉王笑着道。
“既然大家都歇下伪装了，我们不妨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林似染问。
“不是被洛子房抓了吗？他答应过本王，要看牢你，绝对不会让你出来坏事的！”廉王有点生气，“还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啊！”
林似染笑了笑：“他本来就是那样的家伙啊，你把事情交给他，实在是失策了！”
“所以没有完全相信他，也有做另外的安排。”廉王笑了笑，“只是没想到你敢到本王府上来，不怕有来无回吗？”
“当然不怕了，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林似染松弛地坐下来，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廉王问：“你就这么有自信？”
“当然……毕竟廉王也有一颗爱女之心嘛，总不至于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死活吧？刚刚已经派人将淑慎郡主带出去了呢！”林似染笑着道。
廉王脸色稍微难看了一点：“做大事者，岂能妇人之仁？”
“其实我很不懂，廉王应该是患有什么隐疾吧？所以这么多年也只有淑慎一个女儿，再无子女，所以才对淑慎郡主这么宠爱，既然如此，你要这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淑慎郡主可没有什么心思去接您的班吧？”
林似染很好奇这一点。
一个没有儿子，以后也不会有的人，跟太监也没什么区别，为什么还想要皇位。
“本王又不要这天下，本王要的是毁了李朝天下罢了！”廉王毫无顾忌地坦白了心声，“你可以认为我是个疯子，无所谓，有些东西，根本不值得承袭，这李朝的皇位更不值得！”
“你在怨恨谁？”林似染问。
“你没有查过本王的事情吗？”廉王问。
“没有。”林似染摇头，“以前只把您当成一个富贵闲人，的确没有注意过您。”
“你没有注意，李兴旭应该注意到了，那小子可是个狠人啊，比当今圣上还要厉害几分呢！”廉王笑了一下，“所以要趁着他还没有继位，要赶紧动手才行，不然等他稳坐江山，本王怕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似染意外地发现，廉王对李兴旭的评价很高。
“不忌惮陛下，却忌惮太子殿下吗？”林似染问。
“你似乎很喜欢李兴旭啊，听到本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点开心呢！”廉王笑着道，“女人终究是女人，逃不过情字。”
“人若无情，万物便也黯淡无光，这世上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林似染坦然道，“就像王爷即便疯狂到想要毁灭李朝江山，也还是会为自己的女儿操心，不是么？”
廉王叹息一声，还是点点头：“是啊，毕竟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孩子。”
“不是亲生女儿吗？”林似染察觉到他这话的诡异之处。
廉王点头：“不是啊，因为……从很早以前就已经不能生孩子了，哦……其实包括那一次和令妹的事情，也是假的，只是我装装样子罢了！”
林似染略显尴尬。
“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个秘密，本王养了很多姬妾，淑慎那丫头很不高兴呢。”
廉王苦笑了一下。
“从王妃去世之后，本王就没有打算再找续弦了，一直让人误会是因为淑慎反对，其实她以前很希望有个娘亲疼她的，但我总说不是亲娘的话，就不会疼她，要是有了弟弟妹妹，可能也会失去父王的爱护，导致她越来越偏激了。”
“实在对不起她啊，坏了她的名声。因为一个人太寂寞了，不想失去唯一的女儿，所以一直没有给她定亲，总鼓励她去追逐心中所爱，可明明知道，陆家绝对不会选淑慎当长媳的。”
“那孩子跟着我这样的父亲，真是太可怜了，所以请千万不要迁怒于她，伤到她了。”
廉王最终还是因为淑慎，开口向林似染求情了。
“不是说不会有妇人之仁吗？既然如此的话，女儿的生死也就不重要了吧？”林似染问。
“因为亏欠她太多了啊，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把她牵连进来，她是无辜的。”廉王平静地道。
林似染叹息一声：“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是你的女儿，你做的事情，她不可能置身事外的，如果想要她平安，不如现在收手。”
“这不可能。”廉王摇头，“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没有收手的可能了，开工哪有回头箭？”
“什么时候都不晚，至少可以把伤害降低。”林似染不认可他的话。
“伤害降低？凭什么我要把伤害降低，这世道如此之坏，毁灭才是正确的！”廉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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