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一些可以让人生不如死，却又死不了的毒药，唔……每一种都很厉害呢，这可是我师父毒后的独家秘制，想买也买不到哦！”林似染一副便宜了廉王的样子。
廉王瞪大眼睛。
林似染笑着道：“没用了，刚刚已经给你下毒了，没想到有幸能请到廉王成为我的试炼对象呢！”
“唔……”廉王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
接着那种痛苦忽高忽低，当他觉得快要痛昏过去的时候，疼痛感又慢慢降低了，给了他片刻的喘气时间，又忽然加剧。
廉王就这样在原地滚来滚去，痛不欲生，却又完全死不了，一会儿汗水就打湿了衣裳和头发，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怎样？滋味儿不好受吧？”林似染问。
“你……好歹毒！”廉王骂道。
“你要是肯好好合作呢，我就给你解药，还可以替你向太子殿下求情，虽然不可能赦免你，但至少你不必承受最坏的结果，我也可以保证淑慎不会有事。”
林似染开始提条件。
廉王摇头：“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放弃的。”
“你不放弃就以为肯定能够成功么？你死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你要为他人做嫁衣吗？”林似染生气地问。
“我就是想毁掉李家父子，我就是要让他们皇位不保，我就是想看到天下易主，谁管他是谁做皇帝？”廉王一边惨叫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一些话来。
林似染问：“有那么大的仇恨吗？”
“有！”
“就是陛下，就是他……他害我做不了一个正常男人，那一年我才八岁……八岁啊……”廉王怒不可遏，双目赤红，如同要变身的恶狼。
林似染震惊地看着他。
“是陛下害得？”
“就是他，他的马……踩重了我……我母妃拼了命才把我从马蹄下解救出来，她自己却死了。”
“血贱了我一脸。”
“可是那个家伙他却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因为他有太后和先帝爷护着，他们护着他……明明是他纵马行凶，我母妃死了啊，我也成了一个废人……”
廉王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爆裂了似的。
“这世上最爱我的母妃死了，先帝只是封了我廉王，像是弥补我什么似的，可是一个王位难道就能抵了我母妃的命，和我自己……”
“我这一生的悲剧都是他们造成的，我好恨……好恨啊！”
“因为不能做个正常男人，即便我深爱着王妃，可什么也给不了她，只能从外面抱一个孩子给她养，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后来……她跟我府里的侍卫好上了，呵呵……”
“是啊，谁愿意守活寡呢？事情败露之后，她宁可和那个侍卫殉情，也不要留在我身边了。我明明说了原谅她，我明明说只要她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计较……可她宁可死啊！”
廉王痛苦地哀嚎着。
林似染忽然觉得他实在可怜极了。
林似染替他解了毒。
可他并没有因此而好受一点，依然在地上嚎啕大哭，好像这么多年的愤怒和委屈，都想借由这一刻发泄出来。
林似染不了解当年的情况。
也许那只是一场意外，也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八岁的孩子何其无辜，他也不可能大度到原谅一切。
“那为什么不去问皇帝，当年那是意外还是别有内情呢？如果真的是一场意外呢？”林似染问。
“意外？哪有什么意外……”廉王摇头，“就算真的是意外，难道我母妃就该死，我就该为此赔上一辈子吗？”
“他们亏欠我的，难道一个王位就能够偿还吗？”
廉王说到底还是不愿意接受这种补偿，他的怨恨太深了，深到除了继续怨恨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我的人生彻底被毁了，我虽然也是皇子，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皇帝，我母妃很早就告诉过我，不要去想那种事情，平平安安一辈子就很好了。”
“可是原来平安也如此难得。”
“那我还要什么平安，我就赌上我的人生，跟他们斗到底，看看最后，到底谁输的更惨！”
廉王的五官因为痛哭而扭曲了起来。
林似染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意义，那是廉王的执念，不可能被她三言两语就劝退。
林似染只是微微叹息，然后喊来了千层。
“把他看好，然后交给殿下。”林似染没有多说一句就走了。
廉王反而充满意外地问：“你不想知道我的部下们都在哪里了吗？你不想劝我收手了吗？”
“你心里的怨恨埋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被我几句话就劝退呢？我没有那么厉害，所以……就这样吧，反正你也不会赢的，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至于你……要恨就继续恨吧，这是你的权力！”
林似染冲他露出一抹笑容，她不再强求了。
廉王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千层跟上林似染：“主子为什么不继续追问了？他肯定最后会说出来的。”
“他会宁愿死也不会说的，报仇是他活下去唯一的信念，这样的人，就算你用什么样的方法都不可能逼他就范，不如省点力气，找其他突破口。”
林似染很清楚什么时候该放弃，什么时候该继续。
千层微微点头：“那主子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只能看殿下的了，控制住廉王我就已经尽力了，其他打仗方面的事情，我不懂也帮不上忙，保护我好自己不添乱就行了，我们回府吧。”
林似染笑着道，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虽然一切还未有定论，结局到底如何也不清楚，可她认为自己做了该做的一切，其他的似乎并不在那么重要了。
如果李兴旭需要她做什么，他会告诉她的。
洛子房很快就被捕了，在此之前，就有人破坏了他准备投放的染了瘟病的物品。
所以尽管他们很努力地去完成廉王的计划，但徒劳无功。
那个苏萱也很快落网，她本是要回廉王府跟廉王回报消息的，结果正好自投罗网了。
经过一番审讯，假苏萱交代了她怎么杀害林夫人，又是如何诱导林芊雨纵火烧大理寺的事情，但可惜林芊雨已经死在流放途中，尽管洗刷了不白之冤，也无济于事了。
火镰教在京城的活动都告吹，作乱之人死的死，被捕的被捕，没有造成太大的恐慌。
可是朝廷和叛军的一战依然难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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