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牛，你是……”

    清晨，军师府书房传来阵阵训斥之声，瓦岗军军师虚行之罕见地在书房发火，外头的侍卫婢女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捂嘴轻笑。

    “哎！刘哥，军师为什么这么气急啊！”一个青年仆从看到刘同捂嘴窃笑，听着里头不断传来的训斥，有些好奇的发问。

    “没什么！噗~~”刘同止不住笑声，而后小声的对这个仆从说道：“我同你说，军师的这位门生就像个没有见过女人的愣头青一样，将龙头府那位素素姑娘，折腾了一宿，害得人家姑娘连下床都做不到。这件事外面都传开了，你说军师发不发火。”

    “素素姐，想不到那个大蛮牛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才第一次，他就……”素素的房间内，被屠叔方派来的美婢楚楚替她打抱不平着，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古辰的不好。原本她对着古辰这个憨厚老实的家伙还有些好感，毕竟他之前接住了差点摔倒的自己，可是谁知道那个家伙竟然这么过分，让自己的素素姐姐都下不来床了。

    “好了，不怪大牛，是我命不好！”素素倒是非常平淡，只不过一想起昨天在自己身上笨手笨脚，干起那事来却比牛还厉害的家伙俏脸就不由一红。

    “大牛，名字倒是没起错，一头不知道疼惜人的大蛮牛！”楚楚绞干了一块热毛巾替素素擦拭着身体，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他是……”素素笑道，翻了个身子和楚楚聊天谈心。

    ……

    大龙头府，翟让静静地听着手下人汇报昨日军师府的一切，包括古辰和素素洞房的一些细节。听完之后，他面无表情的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大龙头，看来，这个古大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手下一走，屠叔方就开口说道：“昨天的一切，应该就是个巧合！想来也是，那小子脚步虚浮，反应迟钝，一点不机灵，没有一点武功底子的样子，不太可能是细作。”

    “或许是我多想了吧！总觉得这个古大牛好像有些熟悉。”翟让摆摆手，谨慎的吩咐道：“继续派人监视几天，他这次来的太巧了，刚好是李密朝我们发难的时候来的，又刚好让军师想到了计策，再加上昨天晚上……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宁愿多做功夫也不就这么放过去一丝可能。”

    “是~”屠叔方抱拳转身。

    ……

    “哈哈哈哈~~~”

    李密的府邸大堂内，李天凡狂笑不止，“爹，那愣头青竟然把那个素素弄得下不了床，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爹，我就说您是想多了，就那家伙，怎么可能是个细作。”

    “想多了，或许吧！”李密双目寒光闪耀，转头看向李天凡，“不是说让你去接翟娇么！行李都收拾好了么！世绩待会就要到了，难道你要他等你么！”

    “爹，我这就去！”一碰上发怒的李密，李天凡顿时胆气全无，连的起身回房收拾行李。

    “这小子！”李密余怒未消，就这么看着李天凡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他扬手轻拍数声，一道人影唰得窜出。

    “去监视古大牛几天，将他所做的一切都报告给我，去吧！”李密说完摆摆手，待得这个人影消失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军师，不要怪我，洛阳的事情之后，孤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凡儿。”

    ……

    军师府，虚行之的书房内，若是外头的仆从婢女可以进入，一定会对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主位之上坐的，居然是样貌平凡的古大牛。

    “主上，这么说，大龙，不，翟让答应了您的建议，同意和我们合作了。”虚行之有些不敢确定，因为他印象中的大龙头翟让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暴躁汉子，不太可能干出这种‘通敌叛国’的事情才对。

    “答应了一部分，他不同意为我提供瓦岗军高层具体情报，不过关于李密那边的一些隐秘消息透露了不少。”古辰面带微笑，“另外，他还答应替我在荥阳城的活动扫尾。瓦岗军的部署他不会告诉我，不过我刺探到了情报他也不会去管。

    可惜，他不会知道，瓦岗军的全局部署，我知道的比他还要详细。他更加不会知道，当一场战争的高层都互通了消息，那么这一场战斗就是个对子的笑话。”古辰的情绪好像有些低落，不过虚行之此刻在低头考虑布局，却是没有发现这一点。

    “翟让替我们扫尾，但是他自己的尾巴却扫不掉，李密肯定会发现翟让的异常。当大龙头的部队连连胜利剿灭不少杂牌官军和那些鱼肉百姓的土豪地主，而密公的军队却时常撞上官兵精锐的硬骨头，是个人都知道有异常。那么李密和翟让的隔阂会越来越大，最终不可调和而互相火并。”

    虚行之捻了捻胡须，“李密或许会猜到有人捣鬼，可是早就对翟让心存不满的他只会杀心愈炽，不会想着去和翟让说和。翟让知道当中有问题，可是为了让自己的威望重新压下李密，他不会去太过计较。两个自负的人都不屑主动解释，最终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整体的布局就交给军师了，瓦岗军这边军师安排，至于官兵，杨广给了我便宜行事的权力，就连刘文恭和裴仁基甚至远在洛阳的王世充都要听令。”古辰低声轻语，“有他们的配合，我们自导自演，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战死沙场，当两方高层一条心的时候，这句话就是个笑话，而这个时候，战争变成了对子，生命也就是一堆堆数字。可笑，可笑啊~”古辰朝后仰躺，情绪有些复杂，对着虚行之摆摆手道：“军师，您先出去安排一下具体事情吧！我现在，想要一个人静静！”

    “主上请便！”虚行之躬身一礼，慢慢退到门口，而后运气扬声一吼，“古大牛你这小兔崽子给我听好了，今天就给我呆在书房里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反了你了，小兔崽子，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

    虚行之气冲冲的跑出书房，看到刘同窃笑偷喜，直接朝他喊道：“刘同，你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来，就连饭食都让他在里头吃。不过，要是他想清楚了要见我，就给他通报过来。听到了没有！”

    “是~”刘同抱拳行礼，那副模样就好似一个坚定的战士接受了保卫国家的任务。

    “我终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一类人了！”仰躺在背椅之上，古辰伸手细细察看，眯上眼睛不由打了个寒颤。刚刚，他似乎跨过无数岁月，见到了这双手上沾满了冤魂血腥，耳边是鬼嚎厉吼，无尽的怨魂游移在自己身边。“不知不觉，我也已经变得不把普通人的人命当回事了，我也变得，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没什么两样了。

    人命，在现在的我看来，就好像一堆微不足道的数字。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古辰有些感慨，在九鼎记的时候他血仍未冷，可以为了阻止百姓遭受伤害而游说九州大势力，让天神宫三十载内不起战火。

    可是来到轮回地球，当知道了所谓的异世界，就是不同的时间节点时间片段，根本算不得一个完整世界后。不知何时开始，应该是知道了争霸天下的任务之后，他变得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冷血无情，怀疑一切，算计众生甚至自己的女人，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孤家寡人，莫不如是！

    自己身上的变化，古辰一直非常清楚，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他知道这是必要的过程，所以没有阻止的意思。不过，他的心里暗下决定，日后只要不是拒绝不了，他是不会再做争霸天下当皇帝的任务了。

    ……

    “大牛，你又来了！”大龙头府，两个护卫看到古辰走到门前不禁笑道：“你小子别看了，大小姐这个时间不在府中，听说是被天凡少爷请去喝茶了。”

    “那就好！”憨厚老实的古辰脸色一正，顿时松了一口气，显然非常畏惧两人口中的大小姐，不过一听大小姐不在他连的问道：“对了，我媳妇……素素呢！”

    “素姐儿在府里，你自己去找吧！”两个护卫对视一眼笑着，对着古辰这副紧张模样感觉有些好笑。

    “好好好，多谢两位哥哥了，有时间请你们喝酒！”古辰眼睛一亮，连的跨步入府，熟门熟路的在大龙头府左晃右转。

    “嘿！你看这小子急的！昨天不是才见过么！”古辰走后，一个侍卫对着另外一人笑道。

    另外一个侍卫笑道：“能不急么！娶了那么漂亮的媳妇没几天，却被小姐又抢回府中了，小姐还说让他和素姐儿断了。得亏虚军师和小姐诉说，否则说不定他的媳妇就没了。”

    先开口的侍卫又道：“要说小姐这事干的也不地道，不但把人家的媳妇抢了当婢女，还让他自己拿出一个宅子才能把素姐儿风风光光的迎回去，否则就得入赘到大龙头府。他老古家就他一个了，怎么能入赘呢！”

    “人家有虚军师，上进点还是办得到的，哪儿像我们！”还有一个侍卫有些情绪低落。

    “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笑结束了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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