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门先生：
六日《晨报副刊》上先生说“童话包涵有神话物话两种”，这句话我未能领会：神话与童话截然是两件东西，虽然古代的神话也可以流落为现代童话，别国的神话的内容在本国也会与童话相同，不过成了童话便不是神话了，因为神话的性质是宗教的历史的，而童话是文艺的。关于这问题在“自己的园地”里曾略说及，又曾和赵景深君讨论过，原信都登过《晨报》，后来又承赵君编入《童话评论》（新文化书社出版）里边，所以现在不重述了。童话的参考书据我所知道，简要的英文著作在教育方面有克纳提（Kneady）的《童话研究》，学术方面有哈忒阑（Hartland）的《童话学》最好，可惜北大图书馆里未必有，虽然我不曾去细细找过。
关于日本国民性问题我不想说什么。我以为没有研究明白以前只好阙疑，而先生则确信日本是第一的淫国侵略国。这个问题叫我从什么地方讨论起呢？
桃太郎的玩具我在日本六七年只看见瓷的一种，问好些日本的男女朋友也都不知道有别的花样。然而先生在日华日清各洋行调查得他的证据，那么这或者真是帝国主义的制造厂专为中国定做的罢？（不过先生所说拿斧头的却是金时，即金太郎也。）
替桃太郎辩护只可做一次，再做便没有什么意思，这回因为讲童话的事顺便说及而已。
二月六日 “王母”
* 刊一九二五年二月八日《京报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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