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五楼劝劝慕容超道:“韩范为我朝重臣,我大燕对之不薄,今天居然投敌助贼,可杀了韩范一家,以敬后效,防止朝臣再复有叛变者。”慕容超这时的回复比较理智:“后悔不听忠言弃守大岘山,才成今日之势,韩范叛联,势所迫也,非真心助贼,以前联曾多次有负于臣下,现今不可再负良臣,况其弟韩绰尽忠不贰,韩范家人亦其弟韩绰之家人,如我杀了他们,寒了天下忠良之心。”所以并不怪罪。
都说天人感应,南燕境内,奇怪的事情不断地发生着,这一年东莱下了血雨,红红的雨从天空中飘下来,染红了整个东莱城,相士们纷纷解读说南燕国有血光之灾,这不是废话吗,两军交战,那有不流血的,所有谣言都是针对弱者的,血雨之说或多或少地动摇了南燕的军心。广固城被围日久,生存的希望越来越小,自然就有一些神经崩溃的守城人产生幻觉,听到城门晚上有鬼哭声,更加添油加醋地说城门必失。
南燕臣工见大势所趋,出城归降者众,亦有如飞蛾扑火而来勤王的南燕军人,
偏将军张海良带手下百余军士勤王,被刘裕军所擒,刘裕喜其忠勇,派降臣右仆射张华劝降道:“你的父亲,祖父世代都是晋国的臣子,你为什么背弃根本,不投降晋国?”张海良曰:“晋国自己抛弃中国,不是我背叛。老百姓没有君主,只好托身强大的政权,既然已经事奉别人,怎么能够改变节操,你们匆匆投降,有何面目见袓宗于地下乎!”张华大怒,把他绑在木柱中淋雨,时值冬季,数日之后,冻饿而死。
次年(东晋义熙六年,410年)正月初一,慕容超登上天门,在城上召见群臣,军中已经无食,只得杀马犒赏将士,文武百官每人都加官升迁封授。以求挽回众臣之心,如果城破,加官是死,不加官也是死,虽知此举如画饼充饥,但有总略胜于无。
他的尚书令董锐劝说慕容超出城投降,慕容超非常愤怒地回复说:“我目前还有兵马万余,昔日齐王田横只余五百兵士,尚且守义不肯降汉,况且田横为王我为帝乎。”把董锐抓起来关进了监狱。
为什么得到蝌蚪天书却没有天佑,慕容超十分奇怪,召集公孙五楼与公孙八楼兄弟议事,得知东晋有神仙加持,只得认命。
贺赖卢、公孙五搂挖地道出去和朝廷的军队作战,不利。河间人玄文向游说道:“从前赵人攻打曹嶷,望气的人认为渑水围绕着城市,不是进攻能够拿下来的,如果堵住五龙口,城市一定会自然陷落。石虎听从了这个建议,结果曹嶷请求投降了。后来慕容恪围攻段龛,也照着这么办,段龛投降了。投降后不多久,又将五龙口震开了。现在旧基还在,可以堵住它。”
刘裕听从玄文的话。到了此时,因为没有粮食蔬菜,城中的男女有一多半人患了脚弱病。慕容超乘辇登上城头,尚书悦寿对慕容超说:“天地不仁,助敌寇为虐,战士患病。一天比一天衰弱,困守空城,外援没有希望,天时人事,也可以从此知道了。假使国运已尽,尧舜让位,转祸为福,敬奉圣明。最好是追随许、郑的踪迹,让位给其它人,以保全宗族的继承人。”慕容超叹着气说:“兴和衰都是天命。我宁愿挥舞宝剑战死,也不能衔璧投降去求生。”当时张纲给刘裕制造冲车,用木板覆置车上,用皮革蒙上,同时设置各种巧妙的机关,城头上的火石弓箭等都不起作用;又制造飞楼、悬梯、木幔之类,从速处逼近城头。慕容超非常愤怒,把张纲的母亲悬挂起来肢解了。城里出来投降的人接连不断。
慕容超宠幸的姬妾魏夫人跟着登上了城头,看到晋军的强盛,握着慕容超的手,两个人相对着哭泣。
韩绰规谏说:“陛下遭逢困厄。正是尽力抗争的时刻,却反而对着女子悲泣,实在太庸俗做作了,恐怕会影响军心。”慕容超擦干眼泪向韩绰道歉。
从义熙五年六月至义熙六年二月,晋军围城已达八个月之久,二月份之后,刘裕接到密报,卢循与徐道覆从广州北上,大举进犯朝廷。为回兵救援建康,刘裕计划从四面发动总攻,二月五日,总攻前,大臣提醒刘裕:“二月五日是往亡日,大不吉利,不宜攻城。”军令如山,出尔反尔必动摇军心,近水大笑圆场说:“我往他亡,大吉。”正在这时,一只苍鹅扎进刘裕帅帐,众将吃惊,不知主何吉凶,刘裕也复大笑:“苍为胡人之色,天意命我擒慕容超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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