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向反贼们的头上砍去,杀!
只一天,当天傍晚收队作最后一次演练之时,鼓声一响,新兵排成方阵,齐声高呼着冲向前去,声音中充满杀气,听声音听气势如百练精兵。
为进一步稳定民心,刘裕下令,建康城内所有的商铺,娱乐场所不得关门,城内守军也必须从此寸步不让。虽然大军已经逼近建康,但当时最热闹的街区大栅栏该做生意的照常做生意,建康城的市民看着井然有序的市场逐渐放下心来。然而朝臣却依然心怀忧惧,必须振奋一下他们的士气,于是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刘裕的脑海中浮现了:在建康城举行阅兵,用阅兵来振奋士气。
阅兵式在广场上展开,并允许百姓观看,新兵老兵共同组成方阵,迈着齐整的步伐,高唱着大刀枪向逆贼们的头上砍去。一声令下,万弩齐发,天空中起了一阵箭雨,步队绕着圈子从后殿转到前殿,每转一次更换衣服,把细作的眼都看花了,数不清有几万人,位于正中的台上,刘裕发表了振奋人心的演讲“北府兵、所有以前入伍的士兵与刚刚入伍的士兵们,建康城的所有市民们!皇帝在注视着你们,朝臣在注视着你们,全大晋的百姓在注视着你们,上天也在注视着你们。
当年京口举义时,粮食不足,武器不够,被服缺少。数百士兵面对数万强敌,我们不曾灰心,不曾丧气。因为以顺讨逆,天理在我们这一方,结果怎样呢?我们击溃了桓玄大军,收回了京师。
现时的状况要比那时好得多,军队,人心,粮食或原料方面来说,都要比那时富足许多倍。并且,在建康的战争是陆战,敌军两次取胜都是仗着船坚舰多,陆战从没嬴过我们。
卢循军并不像某些惊慌失措的士族所形容的那样厉害,鬼并不像人们所描述的那样可怕。怕鬼,鬼就上了胆小鬼的身,几年前,我们几千人就曾赶得几万卢循军到处仓皇逃窜,建康城中,参加过战斗的北府老兵就有几千,本次,我们照样会把他们赶得象耗子一下乱钻乱钻。
我们勇敢的士兵是虎是狮,卢循的士兵只是一群汪汪叫的众犬,虎入犬群,众犬授首,朝廷的安危就看你们的一战,拿起我们的武器,让叛贼们在我们面前颤抖吧。”
“必胜,必胜,必胜!”上万士兵们齐声呐喊。
卢循这方,进退意见不一,朝令夕改,到了第五天,细作来报,建康城内重臣左仆射孟昶因畏惧我军兵威,怕城破被辱而自杀了,卢循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喜过望,方才确定建康兵微将寡的事实,急忙召集徐道覆向他道歉道:“是我见事不明,没有早早听从将军意见,现在收到消息,孟昶自杀,才知建康守备空虚,但愿能抓住机会,攻下建康。”于是,双方共同进兵,可因军令一再反复,将士出现离心倾向。
第七天,长江之上,战船浩浩荡荡地开了进来。
虽然作了总动员,士气高涨,可北伐部队没有返回,敌强我弱的总体形势没变,刘裕在军事会议上说:“如果敌人进攻新亭(今南京城南),我们只有暂时后退,建康前途难料,危在旦夕;如果敌人停在长江中的蔡洲,表明他们无决战之心,那他们就是死路一条。”敌船驶向新亭越来越近,生死决择的时刻到了,刘裕手心直冒冷汗,二万新兵对敌十万敌军,其中有久经沙场的老兵二到三千人,但大部分都是新兵,没经过战阵,心理素质不行,一旦进行真刀实枪的对攻,确无多大胜算。正要下令全军撤退防守,奇迹出现了,即将到达新亭时,敌方船队拐了个弯,驻扎在了蔡洲。刘裕连呼老天保佑,这是怎么回事,刘裕满头雾水。
原来是卢循军中又出现变化,卢、徐合兵后,原定计划全权由徐道覆指挥,进兵新亭,然后烧去船只,直取建康,使得士兵有进无退,事到临头,幕僚张有忠提出:“徐道覆计策太冒险,这么做万一失败了我们将全部没命,不战而曲人之兵,才是上策,现孟昶自杀,我大兵一到,他们就会吓得开城投降?”卢循一听,有道理,不肯冒险,逡巡未行,且对徐道覆说:“我军未向建康,闻孟昶已惧祸自杀,看来晋都空虚,必且自乱,何必急求一战,多伤士卒呢?”
徐道覆十分吃惊,不战而曲人之兵得碰到胆小的将帅并易激起对方民变开门纳降时,现在对手是刘裕,一而再地苦劝:“刘裕已在建康,必会采取措施稳定人心,现在进攻是唯一取胜的机会,再过几天,建康的人心就定了,怎么可能内乱?”最后,卢循逼得没办法了,摊牌道:“你引本部兵马烧毁船只,奋勇向前,我引大军驻扎,随后策应。”徐道覆本部兵马只有两万,没建康守军人多,建康城为东晋首都,城高墙坚,自古攻守,兵力配置多是攻多守少,这么做不是明显拿自个做炮灰吗,即使胜也是惨胜,卢循等在后面摘桃子。
终不得请,仰天叹息道:“我必为卢公所误、一无所成。若使我能遇到象刘邦,刘备一样的英主,能听从我的主意独力驰驱,取天下如反掌。”于是,战船已到门口又急转弯回头,大军驻扎在蔡洲。
这边,刘裕修筑城防,训练新兵,喊杀之声城外可闻,那边卢循兵临城下,守株待兔等待有不走运的兔子撞到树根上,等来的是探子回报北伐部队的骑兵已回援建康的消息,过了十多天,经过全城老百姓的加班加点,建康的防御工事完成,刘裕整编了1000名投降的鲜卑士兵,让他们穿着炫目的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在江边上巡逻。
卢循军中,除了战将骑马外,根本没有骑兵,重甲骑兵更是闻所未闻,看到之后心生恐惧,更不敢立即进攻。
卢循军帐中,细作接连带来坏消息,首先是报又有数千北伐士兵回师进入建康;接着是报城中阅兵,参加的士兵不知有几千几万,并且士气高昂;再接着是自个阵营中的一船士兵叛逃到对方阵营中了。没等来对方士兵开城投降,反而是己方的士兵叛逃,开局形势大好,连战连捷,消灭了号称无敌的北府兵两大兵团,明明自己是叛军,明明自己是进攻方,明明对自己来讲越快结東战争越好,己强敌弱,可是却是攻方人心惶惶,再等下去,回师的北府兵将更多,己方将更陷入被动,卢循又后悔没早听徐道覆之言发起进攻,急传徐道覆商议共同进兵的大事,并确定了进攻的方向与时间,向徐道覆表态绝不会变更主意。
徐道覆刚走,幕僚张有忠又上前进言道:“主公今天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全是因为徐道覆贪功引起的,如果不是一开始听徐道覆的话挑起本次战争,好好经营广州,怎么会有这么被动的局面的,建康有刘裕把守,怎么攻得下来,并且徐道覆这人不贪财又不贪色,把所得钱财全散给将士,财色都不贪,那么贪的会是什么?是权位,即使主公获胜,徐道覆也极有可能造反,我军新招士兵极多,并非是五斗米道的信徒,可能更忠于徐道覆而不会忠于主公,应当杀徐道覆以谢天下,绝后患,表面尊崇晋室,立即回师广州,守住自个的一亩三分地,裂土为王,传之于子孙,晋室强敌环顾,恐怕无力南征,只能承认这个事实。”
杀徐道覆我军还不大乱,到时谁人替我征战?卢循听说后吓了一跳,急令幕僚不可乱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大帐中商量时说的,幕僚的话不久就传到了徐道覆的耳中。
都说慈不将兵,跟了这么个耳根极软的主公,徐道覆只有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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