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一点没错。

    段科长当然也希望这么玩，直接抓住张文，一劳永逸，顺便打王懿的脸，还能把刘宏然那件事解决了。

    但事情貌似不是这样。

    王老板是黑，段科长是白，要是想把这些事都安插在张文身上，那是需要一个相当繁杂的过程的。

    而且，证据是少不了。

    还得是决定性的证据！

    就凭王老板一句话？恐怕远远不够！

    而且王老板是啥人，他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就这么一句话，段科长不可能去抓人的。

    只能是，怀疑。

    段科长叹口气，点起一根烟。

    王老板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眉头紧锁：“老段，你他妈的倒是说句话。”

    段科长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口烟气。

    眼神当中满是无奈。

    “老王，你说张文的人昨天在你工厂里开枪了，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去调查。但你也说了，这是张文的人，并不是张文。而且说实话想靠这个把张文弄倒，不太现实！”

    “啥？不现实？”王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张文就是个小混子，白道的人不应该是随便两下就能把他办了吗？

    可为啥，被自己攥住尾巴的段科长竟然不办张文？

    难不成段科长想反水啊！

    眼看王老板就准备急眼，段科长赶忙说：“老王，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是三个月前，你这么说的话，我完全可以第一时间带走张文进行调查，甚至是把他拘了也没问题！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洪子和刘宏然这两件事事关重大，加上上面有人盯着我，没有决定的证据，我也没办法抓人！”

    “……”王老板无语了。

    看段科长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而且段科长就算是再没有眼色，再傻逼也不会拿这件事和王老板开玩笑。

    段科长，是真没办法了。

    “这件事，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昨天张文的人差点把我干死，就这么算了？”王老板不甘心。

    “当然不是。”段科长正色道，“老王，你把你们工厂的监控带来，只要确定了画面里的人是谁，那我立马抓人！就算是张文也不例外。”

    “草。”王老板赶忙抓起手机，给工厂的小弟打去电话。

    不用段科长说，他也已经让小弟在查监控了。

    “大哥。”小弟很快接起电话。

    “你把监控，带到xx路！”王老板不想废话。

    “大哥……那天晚上，厂区里的监控都坏了……”小弟唯唯诺诺的说。

    “啥！”王老板差点跳起来，这可是关键性的证据，咋说没就没了？

    “草，前一阵老子不是才让你们把监控都换了！”

    小弟吓得声音都变了：“大哥，我是让人换了呀，但我也不知道为啥，里面啥都看不到……”

    “妈的比的！”王老板大骂。

    “大哥，你先别着急，那天我们不是挺多人都在吗？我们一起去指认王鹏不就行了？”

    “你懂个jiba！你们的话有个鬼用！”

    王老板的话段科长这里都没有办法采用，他们这些小混子的话，谁会听啊？别说是十几个了，就算是几百个都没用！

    “哎呀，大哥啊，那晚王鹏可是带着面罩来的，就算是监控好着，也看不清他的脸啊！”

    王老板嘴巴动动没说出话来，这倒是真的。

    王鹏看似就是有备而来，只是嘴上承认了一下，根本没啥用。

    这能当证据吗？

    除非他是和段科长当面承认。

    麻烦。

    真他妈的麻烦。

    王老板沉默了一会，说：“一会你们去把装监控的店给我砸了。”

    小弟没敢犹豫：“知道了大哥！”

    放下电话，王老板眉头紧锁。

    “老王啊，是不是没证据？”段科长叹口气。

    王老板攥紧拳头，他不甘心！

    到手的鸭子，咋就能这么飞了？

    “这件事，我来当证人！”王老板使劲咬牙说。

    段科长无奈的笑笑，王老板这是电影看多了。

    他以为，只要自己豁出去作证就能办了张文，简直是太天真了。

    “难啊……”他叹气。

    王老板怒火一下就上来了：“老段，我他妈的都已经做到这地步了，还他妈的办不了人？”

    段科长示意他先不要激动，说：“老王，白道这些事你可能不知道。首先，你如果想当证人，需要的是干净的背景，这背景你有没有？如果没有，那么你的话可信度就会下降一大半，甚至是没有效果。而且就算是相信了你的话，也需要调查……”

    这话让王老板头大。

    他从没考虑过，白道上的人办事这么墨迹啊！

    这要是想抓住张文，难如登天！

    “草，老子当污点证人行不行！”王老板着急了。

    若是真的动不了张文，那事情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白道无法压制，那么张文肯定是更加疯狂。

    段科长无奈的说：“老王，如果你当污点证人，你的话可信度是没问题了，但你进去吗？如果这样的话，上面的人调查完张文，紧接着就会抓你，你的下场可能不比张文差多少。”

    王老板眼睛瞪了瞪，不说话了。

    是啊。

    自己做的哪件事不比张文狠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倒霉的人可能不先是张文，而是他啊！

    不行。

    绝对不能这么办！

    “这不是过河拆桥么？”王老板骂道。

    段科长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他心里也清楚，这就是过河拆桥，但对黑道的人，就不能有半点的怜悯。

    他们是白道，是国家武器，不需要对谁讲义气！

    王老板蒙了，脑袋里嗡嗡直响。

    “老王，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全力去抓人，尽快把张文绳之以法！”

    “……”

    王老板无语了，以前他觉得段科长是一颗参天大树，但现在他犹豫了。

    这颗大树貌似没自己想象中好用啊，若是办事中规中矩的话，那要他帮忙干啥？

    王老板是黑，图的就是个捷径！

    直到段科长下了车，他这才回过神来。

    抓不了张文，那么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找个地方安稳的躲着。

    让张文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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