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我知道。”简易眼泪汪汪的说。
“你既然知道,就不能长点记性?”高长恭低吼。
“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简易怯懦懦的看着高长恭,高长恭一口老血没吐出来,差点噎死。
不过简易的话真的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一直当皇兄是兄长,然而皇兄竟然拿他当敌人来猜忌。
高长恭胸口里闷着一股子怨气,无法排解。
只好从酒柜里抽出一瓶红酒,“啪”一下子敲掉了瓶塞,对着瓶子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简易的心情也郁闷到极点,虽然高长恭唱歌的视频发到抖音上,又替他们小赚了一笔,可是一想到简正那竭斯底里要钱的嘴脸。
简易的心就开始滴血。
高长恭已经喝醉,倒在床上,一口一个“郑儿”的喊着。
说好的没有爱情呢?
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简易拿出被子,盖在高长恭身上,拿起包出了门。
她要去看看小姨。
在路边超市买了些水果,简易开车来到S市新开发区的一幢小区里,说是小区,只是孤零零的矗立着几幢楼房,余下的都是正在施工的工地。
“预售的房价要便宜些,反正通水通电了,简单装修一下,住着也很舒服。他们白天施工,而我们白天上班,孩子白天上学,都不在家,其实没什么影响的。”小姨知道简易要来,提前下了班。
简易跟着小姨走进满是灰尘的电梯,电梯吱吱呀呀上了23楼,进门便看见阳台上的落地窗,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倒是起重机长长的铁臂横在空中,看起来格外醒目。
“坐啊,简易。”简易来,小姨很是开心。
“小姨,你最近还好吗?”简易没有坐,而是四下打量,刚装修好的房间,到处充斥着甲醛的味道。
小姨搬家的时候,简易封了个9999的红包,耗费了她两个月的工资。
“和平常一样,说不出好还是不好,你表妹上了高中,学业重,人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和你姨夫压力也大,除此之外的压力,就是房贷了。”小姨笑着洗完水果,放在简易面前。
“工作呢?”简易十分不想提及简园,但是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打探他们有没有对小姨不利。
小姨滞了滞,随即笑道:“和平时一样啊,这么多年没什么变化。”
但是简易还是从小姨闪烁的目光中察觉到一丝异样。
“有没有想过换家公司?”简易问道。
“换哪里呀,小姨不年轻了,去任何一家公司从头来的话,工资不高,你也知道现在房贷一个月要三四千,还有你表妹上学,各种资料费,补习费,唉……”
简易的心向堵了团棉花,噎的难受。
“你和你爸爸……”小姨试探着问道。
简易摇摇头:“没见过。”
“唉,其实你爸爸不是不爱你,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倒是你,性子太倔。像你妈妈。”小姨说。
简易笑道:“我是妈妈的女儿,肯定像她了。”
“不是小姨说你,你妈妈但凡懂得退让和迂回,也不至于被那个女人使手段赶出简园。到了你,也是这样。”
“小姨。”简易打断小姨的说教,笑着说,“我现在很好。”
她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一万块钱,塞到小姨手里,匆忙离开了小姨家中。
她开着车,和小姨告别,走着走着,眼泪就溢出了眼眶。
来到银行,从包里拿出存折,取了号后,坐在座位上排队,她摸索着红色磨砂面的存折,心里一紧一紧的。
离开简园五年了,省吃俭用,才攒了8万多块钱。
“22号顾客请到三号窗口办理业务。”
简易起身,将存折塞进窗口。
拿着取出的八万现金,简易在自动柜员机前,分几次转给了简正。
刚转完,她便接到简正的电话。
“怎么才这么一点?”
简正十分不满。
“我总共就这么多。”简易说,“都给你了。没有了。”
说着,她挂了电话。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那母子俩就是个吸血鬼。
一定是她上辈子欠了这对母子的,所以这辈子她饱受俩人欺凌。
不知道在高长恭那个朝代,她和这对母子是什么关系?
一想到高长恭,简易慌了神,出来这么久,晚饭还没有给他准备。
开车匆忙的朝家里赶,路上行人神色匆匆,路两边的霓虹,错落的灯光,到处都是颓废的味道。
车载收音机里,正好播放着毛不易的《消愁》。
声音太稚嫩了,没有高长恭的沧桑。
都说歌由心生,高长恭的沧桑来自哪儿?
被猜忌灌了毒药?还是想起他的郑儿?
不管因为那种,简易只要一想起来,心里便硬生生的疼。
车子停在筒子楼门前的停车场里,简易下了车,朝楼上走,刚准备拿钥匙开门,却发现家里的门是虚掩着的。
她愣了愣,看见二房东在楼梯道探头探脑。
简易走过去。
二房东神秘的说:“下午你刚走,那个开保时捷的女的就来了。”
张智欣?
见简易神色愣怔,二房东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了楼。
张智欣来干什么?
简易想离开,但是脚步却鬼使神差的朝家里走去。
隔着虚掩的房门,简易听见张智欣说:“我知道你和简易不是兄妹。”
“这已经不是秘密了。”高长恭声音没有感情,但是也不是完全冰冷。
“那么,你也就没必要和她住在一起了。”张智欣说。
简易心口一紧,这女人什么意思?
高长恭沉默。
简易顺着门缝看去,只见高长恭看着张智欣的目光,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张智欣此时站在高长恭面前,背对着门口,简易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对于高长恭的沉默,张智欣颇感失落,她低下头说:“听警察局的人说你是失忆了,记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家里有什么人,又是怎么会在雨夜行走,我听了这些,心里很痛。这几天,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来看看你,可是我怕你怪我,怪我报警将你抓走。”
“那件事情不怪你。”高长恭淡淡的说,“我强行抢了你的车,是我不对。”
原来高长恭也会道歉呀。
简易心里翻出阵阵酸楚。
这个张智欣,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是想表白?
简易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张智欣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噗……
简易没忍住,胸口堵的一口气,差点喷了出来。
才见几面,就爱上了?
我和他朝夕相处,还同床共枕过,也没产生什么爱的火花,这女人想男人想疯了吧,简易恨恨的想。
简易再次趴在门上看向高长恭,被人表白,他万年冰山的表情竟然也融化了一些。
“我们可以试着交往吗?”张智欣没有得到高长恭应有的回应,竟主动问道。
交往……
简易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张智欣分明是来抢男人的。
“你和简易不是兄妹,又没有交往,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是有机会的吧?”张智欣继续说道。
不知怎么回事,简易听到这句话,满腔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
张智欣说的对,高长恭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算高长恭点头和她交往,作为临时收留他的女房东来说,也只能拍手祝福。
说不定在他们百年好合后,她还要送上一份大礼。
可是,我真的不想祝福呀,简易心痛的想。
房间里,高长恭一直保持沉默,张智欣满怀希望的看着他,甚至她一步步的靠近高长恭,伸手握住了高长恭抱在胸前的双手。
然而,高长恭竟然没有拒绝,依然用他那饱含深意的目光盯着张智欣。
简易的心咯噔一下,想起高长恭说过张智欣长的很像他的王妃,而恰恰下午他醉酒后,嘴里也一直念叨着郑儿。
或许,他会答应张智欣吧。
简易觉得此时偷看的自己像一个笑话。
她抬头看着被灯光照的阴郁的夜空,心一点点的坠了下去。
她转身,朝楼梯走去。
心里默念着:高长恭,祝你幸福。
下了楼,简易站在凉风萧瑟的马路上,之前难过了好歹可以回家,现在连家也被别人占去谈情说爱了,简易你混的也太失败了。
简易抹掉眼角的泪水,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趴在方向盘上,看雾蒙蒙的天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落下一滴雨,砸在玻璃上,紧接着两滴,三滴,四滴,慢慢的开始变成了雨幕,泼在玻璃上,像是一个帘子,遮住了车外的世界。
简易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她紧紧抱着肩膀,世界之大,难道就没有她的去处了么?
透过密密麻麻的雨幕,她家里的灯光始终刺着她的心脏。
她无法在看下去了,于是启动了车辆,雨刷自动的扫去玻璃上的雨水,视线开始变的清晰。
顺着车大灯照着的方向,简易看见站在雨幕中的高长恭,没有撑伞,和雨幕融为一体。
然而,他那幽深的目光,却透过雨幕,直愣愣的落在了简易的心中。
简易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后,高长恭很干脆的拒绝了张智欣,他说:“我叫简单,我不是简易的哥哥,但是我不会离开简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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