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纸巾递给牵着的小女孩,小女孩五六岁左右,长的十分可爱,她懂事的拉了拉简易的胳膊将纸巾递到简易面前说:“阿姨,爸爸曾经说过,我刚出现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妈妈非常的辛苦,整天都吐,吃不下去任何东西。”
简易哑然。
原来这父女俩是误会她怀孕了。
她接过纸巾,刚想解释,小女孩又取下自己的水壶,递给简易说:“阿姨,喝水。”
看着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脸,简易的眼泪再次落下。
“谢谢”没有心情解释,简易竟接过了水壶。
“不用谢,”小女孩拉着男子,开心的离开。
简易拿着水壶,沉甸甸的保温水壶,红绿相间,画着小鹿和圣诞老人的图案。
水壶的壶身贴着的便利贴“阳光幼儿园中一班林小夕”。
也许,人间真的有天使吧。
简易并没有喝水,而是拿着水壶,走出公园。
然而堕落的人,遇到的温暖愈多,内心的煎熬也越深。
她不知道自己嫁给林文综后,要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
反正那是生不如死的地狱,她明白!
公园外围的角落,有一处烧烤摊,虽然简单,但是人却不少,大概都是晚上来公园散步的人群,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吧。
空气中弥漫的烤肉味,和夹杂的啤酒气息,让简易忍不住想要放纵一次。
就一次吧!
不醉不归。
简易想。
她将小姑娘的水壶挂在脖子上,叫了一份荤素搭配的烤串和一箱啤酒后,选了个角落的位置,便开吃起来。
周围是嘈杂的,各色各样的人在喧闹声中捧着杯,简易忽然想起高长恭唱的那首消愁。
她打开抖音,找到自己的库存,在高长恭那略显沧桑的歌声中,泪流满面。
五年的销售生涯,让她十分厌恶喝酒,但是此时此刻,能咽下去的也只有酒。一杯杯下肚,喝到嘴里的是酒,咽到肚子里的却是泪。
简易知道自己醉了,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有些兴奋,她看着手机里的高长恭,哭了笑,笑了哭。
哭哭笑笑惹起旁边人的注意。大家以为她不过是失恋了在抖音里寻找安慰的女人罢了,没人去真正的关心她。
就算有,也是不怀好意的搭讪,简易虽然喝多了,但是还不傻。
她端起杯中酒泼到对方的脸上,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坚硬,然后变的愤怒。
她起身,离开。
“你站住!”身后传来男人愤怒的低吼声,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
简易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快速逃离。
对方穷追不舍。
酒意在夜风的吹袭下,变的愈发浓郁。简易觉得头晕的厉害。
她想:“就让我倒下吧,被打的鼻青脸肿也算了。”
然而,意料中的拳头并未落下,反而被人打横抱起,一步步行走在喧闹孤单的街头。
穿过熟悉的街道,掠过旁人投来的奇怪的眼神,一直走下去,似乎要走到天涯海角。
一定是做梦,一定是的。
简易醒来时,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自己的眼前,浓密的睫毛投下深深的阴影,她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沙发上。高长恭的青铜古剑端正的挂在墙上。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简易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记得自己将满满一杯啤酒泼在一个搭讪的醉汉脸上。
简易舒展了四肢,除了宿醉带来的头疼之外,并没有任何不适,那人竟然放过了她。
简易冷笑。
她起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但是却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安全回到家中的。
接到林文综的电话时,简易刚刚吐出肚子里的酒水,瘫倒在沙发上,宛如一具死尸。
她有气无力的按下接听键,打开扩音器。
“你还在睡觉?”电话那端,传来林文综略显惊讶的声音。
“有事么?”简易蹙了蹙眉头。
心里的厌恶完全无法压制。
林文综顿了顿:“我妈派人看了看日子,明天万事皆大吉,是个好日子。”
简易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要不是看在有求于他的份上,简易早挂了电话。
简易的沉默,并没有阻止林文综的话语。
他接着说:“明天,我们先去领结婚证吧。”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简易,她猛然坐起,看着躺在沙发上亮着的手机,恨不得狠狠摔到地上。
然而,仅存的理智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伸手拿起手机,关掉扩音器,放在耳边说:“等救出简继业,再说吧。”
说罢,不等林文综反应,她挂了电话。
林文综没有再打来。
他是了解简易的。
无谓的纠缠,也许会适得其反。反正简易早晚是他碗里的菜,跑不掉的。
林文综将手机扔到面前宽大的办公桌上,按响了右手边白色的电话。
“林少。”对方的声音暗哑沉稳。
“事情操作的怎么样了?”林文综慵懒的问道。
在他眼里,这些事情因他设局而起,自然也会被他左右。
他现在是神,主宰着简继业和简正,以及简园。
他有着谜之自信,以至于他压根没想认真听对方废话。
至于打电话,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然而,事情总是出其不意的发展。
中国的法律不是为他林文综设立,警察叔叔们站的地方叫真相和正义。
所以,对方略微的迟疑,让林文综收起了精神。
“怎么?”林文综反问。
对方磕磕巴巴的道:“林少,事情有点棘手。”
林文综霍然坐起,抱起白色电话,放在嘴边:“棘手是什么意思?”
“公安局那边不太好办……”对方小声说。
林文综愣住了,他深知电话那端办事的人的脾性。
他做事情向来万无一失,从来只报喜,从未报过忧。然而今天他说话的语气,让林文综知道,是真的棘手了。
林文综气急败坏的砸了一下桌子,随后对着电话说:“小方,知道我高薪聘你在身边,是看中你什么了么?”
“林少……”
“不择手段。”林文综咬牙切齿的低吼。
随即挂上了电话。
不择手段。
哪怕用钱砸也要砸出一条路。
这是他一贯做事的风格。
小方深谙其道,这两天钱花的如流水,但是事情却丝毫没有进展。
简继业和简正依然在局子里,媒体舆论丝毫没有改变。
林文综不敢给简易打电话,怕简易催促他。
他丢不起这个人。
简易当然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自从高长恭消失后,她宛如行尸走肉,每天除了躺在沙发上端详那把古剑,便是盘算着如何在调查母亲去世真相,复仇以及嫁给林文综保持自身贞洁方面寻找平衡。
思索了几天,实在找不到任何方法后,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趁着简继业没有出来,她来到妈妈突发疾病,入住的那家医院。
一座名叫众德的私立医院。
好巧不巧,林文综的妈妈的娘家,也就是林文综的外公,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
简易知道自己单枪匹马去,没人会买她的帐。
所以她想起一个人。
林文综的妈妈。
去林家在岛上的别墅,光开车就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坐轮渡又摇摇晃晃了四十来分钟,简易差点晕死在波澜壮阔的海平面上。
从小她就不明白,为什么林文综的妈妈放弃市内交通便捷的豪宅不住,偏偏选择孤岛上的别墅。
作为林家的房产,岛上别墅不论从外观还是内部装潢的相当气派,但是比起市内的房产,少了些许的生气和方便。
岛上的衣食住行全靠林家的私人轮渡,林家海岸上的渡口设置有专人管理,维护。
简易不想惊扰别人,所以雇了搜私人轮渡,偷偷摸摸的上了岛。岛上风景依旧,茂盛的植被,却整整齐齐,不见枝桠横生。林间,花岗岩雕琢的小路弯弯曲曲。
一切都充满了人工的刻意、自然是有专人打理这座岛屿。
打理的那个人,简易认识。一个安安静静,几乎将自己变成透明人的女人。
第一次见她时,她不过是三十出头,眉宇间的丰润和通体的气质都成熟到恰好的程度。
让人看一眼不会记住她,然而多看几眼,就说不出的内心舒畅。但是她从来不主动表现自己。只做自己工作分内的事情。
那时简易才四五岁、刚刚记事的年纪,和爸爸一起来林家玩,爸爸和林伯父谈事情,她便跟着简伯在岛内游玩。管家和这个女人见面从不说话。
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相交甚淡。但是越是如此,简易越觉得简伯和这个女人私交甚厚,这种怀疑无凭无据,但是简易就是莫名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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