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她惊讶的是,梁欢家竟然就住在她之前租的那栋房子里。
只是,她租的顶层七楼,而梁欢家在一楼。
很难想象城南这么繁华的地段竟然会有这样一片名不副实的老房子。
它林立在众多高楼大厦之中,想一群佝偻孤独的老人,想寻求慰藉,却又被都市无情的隔绝开来。
穿过热闹拥挤的菜市,汽车只能勉强停在灰扑扑的巷口,狭窄的巷子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石板,走进去之后是一排老旧的居民楼。
他们面前这一栋是一个石筑拱门,进去有一个略显不算宽阔的小院,有几个小孩儿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两排老房子相对林立,粉刷的墙壁早就开始脱皮,东一块西一块的墙灰掉得到处都是。
院子里栽种着各种花草树木,鲜花盛开,绿树成荫。
从树的高大粗细来看,已有些年份了。
足见,这里的旧楼也已经有了不低的寿命。
老杨被吩咐在车里等,岑染担忧地扭头看了一眼权少。
他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脚上穿的那双鞋无论从做工还是款式来看都称得上名贵不凡。
浑身的气度与这个残破的小院格格不入,如果让他跟着进去,总有一种贵族误入贫民窟的感觉。
“权少,你在外面等?”
拱门外的小道虽然也坑坑洼洼,好歹是水泥和石板搭建而成。鞋子容易沾灰,却不会沾上……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院子里的路,枯枝残叶铺就而成,一脚踩下去会发出零星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不远处有一个竹子编制的鸡笼,院子里散养着几只母鸡,还有小鸡。
据说,是房东的老母亲养的,她家孙媳妇怀了宝宝,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产。
有鸡必定会有排泄物,如果让权少踩到,岑染下意识地闭了闭眼,杜绝去联想那个画面。
就连她自己第一次搬来的时候,也因为脚下踩到那玩意儿而惊慌失措。
可房东老板娘非常热情,马上帮她打了水,让她刷鞋,反倒让她不好意思再矫情。
“不租了”三个字都已经爬到嗓子眼儿了,最后却还是没能拒绝。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这里一年才五千块的租金,虽然老旧,却胜在房东把屋子打扫得非常干净,两室一厅也够宽敞。
她本来就是租的临时落脚点,最主要是用来存放她和爸爸的衣物还有妈妈遗留下来的一些旧物。
她在这里没住几天,要么就是在医院照顾爸爸时将就着睡折叠床,要么就是在学校。
后来,更是住进了权厉的半山别墅。
“一起。”虽然是简洁的两个字,却透露了男人的决心。
他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似乎与这四周格格不入的人不是他。
只在岑染转过身时,目光微沉,凝视住她单薄的背影。
他知道她住在这里,之前的调查里有她的详细资料。
只是,她只以为他和这周遭的环境相差太大吗?
难道,她就没想过自己就算住在这里,那举手投足间的清贵优雅也永远无法融入这样的窘境?
只是,她一看就家教良好。
明明每次目光落在那不远的鸡笼上都觉得难受,却已然不露声色。
视若无睹,是对这样的环境最好的尊重。
“小岑回来了?”
房东老板娘正在走廊上炖汤,抬头看见岑染立马给了她一个和善的笑脸。
可目光触及她身后的男人却有些微讶:“这是你男朋友?”
“额,婶婶在炖什么,味道好香。”她笑着与老板娘打招呼,却根本不接她的话茬。
老板娘已经当她是默认,笑着道:“杀了一只老母鸡,老不生蛋,所以炖来给媳妇补补身子。你等下还出门吗?不出去留下来在婶子家喝汤?”
目光再次落在权少身上,还偷偷打量了一番,尔后她又担忧地看了岑染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了,我最近开始实习了,比较忙。婶婶,我是想问下这一楼是不是住着一户姓梁的人家?有个女孩儿叫梁欢?”
“你说她啊?”老板娘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起梁欢,手里的动作一顿,轻轻叹了口气,“你认识她?”
“她是我学姐。”
“这倒是缘分,不过,她估计不认得人了。”
连她妈妈有时候都不认得,又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同学?
梁欢一家是出事之后才搬过来的,梁欢的情况房东也看在眼里。
那么如花似玉的闺女,残了双腿,又疯了,真是可惜。
“不认得人倒是没关系,不过我是代表学校来的,如果没见到人,恐怕……”说到这里,她明澈的眸子里透着为难。
老板娘了然一笑,指了指一楼最远的那间屋:“她们就租了最边上的一间房。”
母女俩住也够了,平日里梁妈妈多在家里照顾女儿。
“谢谢婶婶。”
岑染与老板娘道谢之后就直接过去了。
最边上这间屋子,比她租的房子更加阴冷潮湿,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看着生锈的铁门,岑染忽然有些犹豫。
如果是她一个人来,还可以说是看望学姐。
可有了一个走到哪里都能释放巨大威压和冷气的权少,她有点担心吓到梁家母女。
权厉站在她身后,似乎对她的那点心思了如指掌。
没等他俩敲门,倒是铁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了,发出“咿呀”的响声。
“你们找谁?”
观梁欢就知道梁妈妈就算人到中年也该是个美妇才对,可开门的分明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岑染有些错愕。
“请问,您是梁欢的妈妈吗?”
“你们是……”
一提起女儿,老人浑身都戒备起来,眼底透着紧张。
“我是梁欢学姐的直系学妹,我叫岑染。”她顿了顿,“梁妈妈可以进去说吗?”
像这种小院,人多嘴杂,万一别人知道梁欢的事可就不好了。
博得同情还好,怕的是那些人说闲话。
住在这里的人,日子都过得不算好,如果知道有一个更惨的,只怕会沦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且,很多长舌之人往往不会追求真相,而是想当然地给人安上一个他们以为最可耻的罪名,以供他们消遣取乐。
梁妈妈瞥了一眼岑染身后的权厉,“这位先生又是?”
这样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的到来,确实会给原本就处于弱势的人不安。
“他是……”
“我是她男朋友。”#####感谢书友691676125这位宝宝的打赏,么么哒。
二更依旧晚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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