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句!”
他拍了拍她的脸蛋,但下手很轻,眼眸含笑睨着她。
“我……”
那句话在情动之时脱口而出还行,可现在他这么看着她,她哪里说得出口。
岑染不由得想到这是他故意想给她难堪,或者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之前说的话不过是男人在上床的时候都会说的情话罢了。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她爱上他,然后狠狠的嘲笑她,让她卑贱到尘埃里!
一想到这里,岑染一下子就沉默了。
见岑染半天不说,还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权厉突然就放开了她,然后,起身,坐在床的一边,还伸手扯了一床被子搭在岑染身上,以免她着凉。
“岑染,我从来没听过那句话。”
“怎……怎么可能?”
岑染一下子坐起身,睁大了眼睛,声音里掩饰不住的诧异。
即便她此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足以想想他此刻的落寞。
“我讨厌女人,从小就讨厌。”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一包烟,点燃一支。
“抽太多烟不好。”岑染下意识地蹙眉,配上香烟,这个男人对任何女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不抽,只是点着。”背对着她的男人眼里一片明亮,如璀璨的烟火,熠熠的星辰。
只因为听出了她话里的那句关心。
“你为什么从小就讨厌女人。”她想,或许这跟他父母不和谐的家庭关系有关。
“我的母亲,是一个美丽柔弱,却又固执得要死的女人。说起来,这一点和你很像。”
岑染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他不会是因为她像他的母亲,才喜欢上她的吧?
这种恋母情结,也不是不可能。
她心里没底,只觉得空落落的,脑子里有一根弦在紧绷着。
“她仗着家世背景,非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到头来,那个男人连床都不愿意和她上。”
说起自己的母亲,权厉眼底并没有多少温情。
兴许是男人本来性子就冷,亦或是,“母亲”这个角色,根本没有带给他温情。
根本就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就连伪装都装不出来。
“从她成为权家的夫人那天起,就注定了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得到所爱。因为那个男人从始至终心里都住着一个得不到的女人。”
“我母亲她其实挺单纯,毕竟被厉家保护得太好。所以,丈夫不和她圆房,她只以为是两人还没有感情基础,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让对方看到她的好,两个人终究会有相爱的一天。”
岑染微微愣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单纯。
不过,权厉下一秒的话就让她无语凝噎了。
他别过头看她,煞有介事道:“其实,男人对女人的兴趣,要么始于外貌,要么始于身体……”
说着,他的目光直勾勾凝着她脖颈间雪白的一片:“就像,我对你……”
“……”那您对我到底是因为外貌还是身体?
岑染这句话肯定不会问出口,因为答案已经在她心里了。
自从这个男人碰了她之后,就像食髓知味一般,说他对她的兴趣不是始于身体都难。
“不管我母亲如何讨好他,那个男人对她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就连她亲自下厨做一顿饭,男人也黑着脸让她不要去给佣人添麻烦。”
或许,在权臣眼里,他母亲那个时候确实是在添麻烦。
那个时候公司业务拓展得很快,他每天上班忙,下班回家还要工作,吃个饭的时间都靠挤。
可这个时候,她还费尽心思做了一桌黑暗料理,害得佣人要去重做。
“你父亲还真是……”渣男这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
不过,权厉似乎也明白她要说什么。
“母亲的一切努力,都不被人放在眼里,连家里的佣人们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怜悯。”
“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喝醉了,稀里糊涂地要了她,第二天醒来,男人看她的眼神却犹如看一个夺走自己人生全部希望的仇敌。”
这是他从母亲的遗物中的日记本里看见的,很奇怪,一个骄傲的千金小姐,为什么还要写日记。
或许是因为无聊吧?
自从她嫁到权家,没有人和她多说一句话,佣人们像木偶一般,都和权家的当家人一样沉默寡言。
有些话她在心里憋得厉害,却又找不到人倾诉,只好写成日记。
也有可能,是为了记录她和那个男人的点点滴滴也说不定,毕竟她爱那人如痴如狂。
“在那之后,男人开始夜不归宿,满身酒气地回家。有一次我母亲劝他不要再喝那么多酒,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挥开,让她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一下,语气里竟带了莫名的笑意。
“说来也巧,她滚下楼梯之后,被送去医院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权家的当家夫人怀孕可是大事,医院里所有医生都被组织起来,就为了让夫人平安一直到生产。”
“可我父亲,却一眼都没有去医院看过她。一次都没去!”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我母亲精神很不好,抑郁症严重,甚至对我的出生怀着痛恨。她以为是父亲不喜欢孩子,所以才不去看她。”
“但后来,我一出生,我父亲就去了医院,在那里,看到了他刚刚生产却形容憔悴的妻子,但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只让人抱走了孩子,留下一句,我会是权家唯一的继承人。”
继承人?
他稀罕做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吗?
他那单纯的母亲不知道,权臣在离开她的病房之后就去了另一间病房,做了结扎手术。
从此以后,他不会再有孩子。她的儿子,会继承家族的一切。
这是他一生,对那个可怜的女人唯一的补偿。
而这个结扎手术的事情,也是很久之后,外面的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找上他母亲,说自己怀上了权家当家人的孩子时,他那冷漠无情的父亲亲自说出口的。
他说,这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这句话,让母亲心生莫大的希望。
而正是这个希望,成了他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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