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权厉怎么会突然问起谢叔叔和爸爸的关系,她警惕地提起了精神。
“你在说什么?谢检察官怎么可能和我父亲有关系呢?”
她暗自镇定下来,面不改色地看着权厉。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
权厉审视着她,她眼瞳的一丁点闪烁也逃不过男人锐利的目光。
何况,她那微微蜷缩藏在身侧的手,都在无声地说明——她在撒谎!
似乎,她在他面前就没有坦诚相待过。
男人自嘲地勾了勾唇。
岑染自以为掩饰得滴水不漏,还扯了扯唇角:
“如果我爸爸真和他有什么关系的话,又怎么可能死在检察院里?”
“是吗?”男人的目光扫过她白皙的脸颊,几乎连她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我查出,你父亲临死前最后见的一个人就是检察官谢立庭。
“如果你父亲真的和他没关系的话,我少不得让人好好调查一下他。看他是不是也被人收买了。”
“如果他被人收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导致了你父亲的突然自杀,那我也会一并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讨回公道?”
岑染一下子从沙发上起身,盯着权厉:“好啊!那就先从你父亲开始吧!”
她语气尖锐,看着权厉的目光甚至带着仇视。
“如果不是他,东城集团不会破产,我爸爸不会生病住院,我也不会为了那么一点点钱就异想天开地要跑去也娱乐场所陪酒!”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的父亲,你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帮我讨回公道吧!”
她虽然故作质问,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心虚却并没有逃过岑染的眼睛。
只是,这个女人倒是越来越牙尖嘴利戳人死穴了。
让他拿权臣开刀吗?
她是想一并否定他们之间的开始吗?
东城集团如果没破产,她还是东城集团人人艳羡的少千金。
她拥有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及疼爱自己的父亲,温柔体贴的青梅竹马男朋友。
他算什么?
他就算出现在她面前,她只怕都不会多看一眼。
咳,咱权少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哇!
如果他知道他的长相足以引起任何女人为之发疯。
岑染就算不喜欢他,那也不至于连第二眼都不看的。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别人怎么可能不看?
“岑染,我好好和你说话,你非得和我翻旧账?”
权厉扯着她的手腕,逼她看向自己。
他的目光咄咄逼人,薄唇紧抿,盯着她仿佛要把人看穿。
他对她这么好,她就是这样无动于衷的?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
事实上,岑染也不是想旧事重提。
她嘴唇蠕动,却什么都没说。
如果不旧事重提,她怎么能掩饰自己的心虚?
“谢立庭的事情,就算你不想说,难道我查不出来?你何必每次都要把那件事翻出来刺人?”
“你到底是想伤害我,还是想伤害你自己?”
他双手固定着她的双肩,与她对视:
“你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别有用心算什么?不就是不想承认你自己爱错了人吗?”
“我早就说过了,我在得知你母亲是权臣喜欢的那个女人的时候,是想过报复你,但你凭良心问自己,我难道对你不够好?”
“我他妈倒是想玩儿了你再狠狠地抛弃,可你也看见了。”
他无力地松开手,自嘲地勾起唇角:“最先陷进去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是的,赢的人是你。找不到你人的这几个月,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你决绝转身的背影。”
“只要一睡着,脑子里全是你无情指责的话语。”
“我在你父亲的事件里,一直扮演着一颗棋子的角色,我只是一颗被权臣利用的棋子!”
“你一直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身上算什么?”
“就算是罪犯,法庭也会给他为自己辩诉的机会!可是我呢?”
“我得到了什么?”
“你听风都是雨,甚至连当面质问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只相信你自己看到的,你自己听到的!”
“岑染,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你这么做对我公平吗?”
他扯过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
让她自己去想。
岑染被他捏红了手腕儿,却咬着牙不吭声。
她不想承认权厉说的都是对的。
自己是一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事实上,在父亲的死这件事上,她更多的是自责,而非责怪权厉。
她离开权厉,并非是恨他,更多的是在恨自己,惩罚自己。
只能远远地躲着所爱之人,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如果不是她自己耽误了事件,如果不是父亲顾虑到他的存在会成为她以后和权厉在一起的阻碍。
他又怎么可能自杀?
也是后来,岑染看了那封信才渐渐想明白。
爸爸自杀,不是以死相逼,反而是在成全。
成全她的喜欢,也成全她的孝顺,不想让她难做。
可正因为爸爸那样牺牲自己的成全,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心安理得地和阿厉和好呢?
爸爸尸骨未寒,她就真的能开开心心地回到权厉身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何况,她不恨权厉,并不代表她也不恨权臣。
可如果一旦她放下一切芥蒂要和权臣在一起,那势必就会面对权臣。
那个害死爸爸的罪魁祸首,她还没有想过要怎么面对他。
所以,阿厉,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至少也要给我时间,让我先过了自己这一关。
如果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的话,那也只能说明,我们到底有缘无分,不可能走到最后。
她默默地在心里说着。
权厉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可她这副万事逃避,要死不活的样子,权厉看了就觉得窝火。
他们一个咄咄相逼,另一个一退再退。
她微垂着眼眸,一声不吭,就像是在默认,让权厉心里更怒。
他忽然甩开她的手,抄起自己挂在门口的衣服摔门而出了。
徒留下岑染一个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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