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染连权厉的眼睛都没看,只低垂着眼眸,说出口的话却是坚定十足的语气。
权厉放在身侧的左手,有一瞬间地蜷缩紧握,手背上几乎暴起了青筋。
可他一句话都没说,看得出来,男人一直在忍耐。
就连老杨问到底去哪里的时候,他也只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
“紫荆公馆!”
是的,她说去紫荆公馆,那就去紫荆公馆!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能够感受到呼啸的寒风透过车窗往里灌。
因为权厉这边的窗户一直开着,风吹进来却是直接吹到岑染。
寒风刮过她的脸颊,撩起细碎的发丝。
她唇色有些发白,是被冷的!
这样的寒意,让她不自觉向身旁的热源靠近,想要躲到他身后,让他挡住寒风。
男人身体自带一股火气,权厉自然也不例外。
冬天的时候,他的身体出乎意料的暖。
见她的身子不断地往自己这边挪,权厉眸色微暗。
车窗开着不知道自己关吗?
这么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他很想没看见,让她自作自受一会儿,可到底忍不下这个心,伸手把车窗关掉,再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温热的大掌握住她冰凉的双手,那突如其来的暖意让岑染不自觉一怔。
连指尖都被他完全包裹在掌心里,热气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身体里,岑染有些赧然地瑟缩了一下。
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可他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冷不知道多穿点吗?”
脖子上连围巾都没有戴,手套也没准备,金翼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权厉冷冷的扫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男人,不悦地皱起眉头。
好看的男人,就算皱眉,那也是精致的。
他声音低沉冷漠,岑染却并不觉得多害怕。
因为,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行动上,却对她体贴入微。
这让她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两人相安无事的时候。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
可以忽略一切的不完美,只要全心全意和他在一起就好。
嘴硬心软……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正好能触及他下颚。
那好看的线条,让人不自觉想要沉溺。
也难怪,连菜菜那样古灵精怪的女孩儿,都受不了他的诱惑。
这样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为他前赴后继,她甩了甩头,隐去心里那股异样。
就好像,刚刚开凿出来的井水,丝丝浸润,一点点甜。
她脸颊微微发烫,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怀里太热,还是……
从反光镜往后看,恰好能看见后座上男人把女人拥在怀里,用大衣为她挡住风寒。
男人宽厚的大掌,裹着女人的小手,女人还挺着孕肚,脸颊泛红,嘴角笑意清浅,几乎看不出来。
可Lily知道,她是在笑。
说什么不想回到权少身边,可她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只有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她才是连睡觉都是安稳的。
在玫瑰庄园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半夜造访她的卧室,可每次去,都看到她睡觉都皱着眉。
不停地翻身,腿时不时地动一下,睡得很不安稳。
送她回来,才是对的。
小染和这个男人注定要在一起,什么深仇大恨都无法阻隔他们。
他缓缓勾起唇角,展开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
到了紫荆公馆,岑染已经偎在男人怀里熟睡了。
车直接开进了别墅,老杨把后座的车门打开之后,是权厉直接把人抱下车的。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还有那圆滚滚的肚子,权厉只能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
生怕吵醒了她。
这栋别墅,他每周都有让人打扫,她的闺房,更是由他亲自动手。
所以,这别墅里里外外都是干干净净的,就连院子里的花草,都被修剪过。
这不,临进门的两株腊梅刚好凌寒开放,散发出动人的冷香。
这清新的香气,随着风一阵阵钻进大家的鼻子里,岑染自然也闻到了这熟悉的味道。
她一下子睁开眼,惊喜地四下打量,目光落在门口的腊梅身上,就再也挪不开眼了。
这两株腊梅,是她妈妈去世的那年栽种的。
爸爸每年都会为它们画画,每一年题词都是——庭有腊梅树,吾妻死之年手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是的,亭亭如盖,凌寒独绽。
是腊梅,亦是她和爸爸对妈妈的思念。
“怎么了?”
见她怔怔地望着腊梅树,男人把她放下来,皱着眉问。
“我记得书房的笔墨好像都在,我要画一幅画。”
“画什么?”
“腊梅。”
权厉没有问她是不是真的会画画,但他绝不会允许她在这么冷的天,在外面来画画。
“你要画可以,拍下来,去书房画。”
“不行,把画板拿下来,我就在这树下画就好了。”岑染摇了摇头。
她的画工不算好,如果不就在这里画,她估计根本画不出来。
而且,按照照片临摹,也没意思。
“你现在需要休息!”
权厉果断地拒绝了她的要求,把人往里拉。
岑染站着都挪不动步子了,眼睛就盯着腊梅树看,不肯走。
好言好语她不听?
男人把她拦腰抱起来就往屋里走,也不管她的挣扎和抗拒。
可岑染就算再怎么挣扎,也要考虑到肚子里还有宝宝,所以动了两下见他不放,就不敢乱动了。
权厉心里憋着一股火气,直接把她抱进了卧室,从里面“砰”地一声把门关了过来。
被他放在床上,岑染不说话,就咬着唇,也不看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权厉开口。
“你在闹什么脾气?这么冷的天,你自己感受不到?”
她之前在车里吹吹风就被冻得双手冰凉,现在还敢跑外面画画?
岑染还是不说话。
权厉一手撑在床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岑染,你是故意要折磨自己,进而来达到折磨我的目的,是吧?”
“你一声不吭走掉,一句话不听我解释也就算了,现在回来了,还带个男人一起回来,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男人一字一顿的控诉,句句像是雨点一般打在岑染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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