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自是心有不满的,看柳无风时的脸色沉沉的。虽没有直接数落人,这也让柳无风觉得心中愧疚更深。
他起身道歉道:“是晚辈大意了,对不起。”
宗绫来回看了看柳无风与老夫人,立刻道:“外祖母,这事与无风哥哥无关。谁也不知道会突然下雨,而且马车还会突然不见了。”
这时柳蓝玉走进来正巧听到宗绫的话。
虽说很多事情都是谁也想不到的,但她还是不由怨起了她哥。以前他接人总是很积极,这次却能晚那么多。
公事再如何重要,也重要不过亲人。
老夫人拍了拍宗绫的手,理智上,她知道这事怨不得谁。但这心里却又难免怪起了这小子。
“绫儿啊……”老夫人问道,“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宗绫知道半真半假的说话,可能更具有说服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肚子,委屈道,“肚子疼,我摔了一跤,撞到石头了。”
“肚子疼?”
老夫人想要看看宗绫的肚子,被宗绫强忍着疼痛故作利索的躲开了去。
宗绫顺势躺了下去,躺在床上眨着眼睛看着老夫人:“外祖母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老夫人大概有些信了她的话,叹息道,“七夕之前回施府吧!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好生养病,知道吗?”
宗绫点头:“知道了。”她在柳府住的时间够久,她该知足了。
这时柳无风理了理心情,神色还算不错的道出:“待阿绫回去了,咱们便把亲事给定了吧?”
宗绫闻言微怔了下。
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有些犹豫,只是倒没多说什么。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老夫人不舍的抚了抚宗绫的脑袋,叹息道:“是该赶紧定亲挑日子把亲给成了,绫儿都快十七了。”
施明絮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心情颇好的走了进来。当她听到宗绫快要与柳无风成亲,心中冷笑了下。
这丫头运气倒是不错,都这样了,竟是还能嫁入这么好的人家。
老夫人心疼不已再陪了宗绫许久,确定她确实没什么大事了以后,才与施二夫人母女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施明絮总想着自己刚才偷偷从守在宗绫房门口的柳府婢女嘴里套出的话。
不能生育了么?
她从不担心宗绫会再喜欢秦洬,她就只担心秦洬会对宗绫念念不忘,最后甚至选择强取豪夺,拆散宗绫与柳无风。
若是他知道宗绫不能生育呢?
那宗绫在他心里的地位多少也能打点折扣吧?
无论如何,让他得知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有坏处。
施家祖孙三人离开后,柳无风亲自再喂宗绫喝了一碗药后,他从身上拿出一只烟斗,一只和曾经那只一模一样,但是表面没原来那只光滑,明显不常用的烟斗。
“给你!”柳无风递给她。
宗绫往嘴里塞过蜜饯后,伸手接过这只烟斗,疑惑的打量着:“这个……”
柳无风笑道:“也是我祖父的,前段时间我让人去了和香镇把它找了过来。我祖父在世时,曾经烟斗丢过一次,后来又配了一只。但之后丢掉的那只又突然找回来了。”
所以这根烟杆有两只烟斗,只是其中一个后来没用过。
“哦!”宗绫怕自己这个惹祸精将他给的这只烟斗也丢了,便递还给他,“还是不要了吧!再被我丢了,就没有了。”
这只烟斗也被柳无风引了红绳,他接过来就往宗绫的腰带上系,温柔道:“我相信阿绫。”
“可是……”直觉告诉宗绫,这个烟斗似乎也保不住。
柳无风看着她挑眉:“阿绫以前都不会拒绝我的东西哦!现在这是怎的了?”
宗绫握着腰间的烟斗,垂了垂眸,没有再拒绝。
关于宗绫不能生育这事,柳无风已经将所有知道这事的人都封了口。但一直在柳府陪宗绫的他,却不想这事很快便在外头不胫而走。
他柳无风痴心的未婚妻不能生育,这事可不小,都等着看他如何摆脱这只不会下蛋的鸡。
尤其是那些对他有意的姑娘,更是心灾乐祸,不少想趁机取代宗绫的。
毕竟女人不会生孩子,一般人都不会乐意去要的。
没多久,这个消息也自然而然的传入凊王府中。
这日无所事事的秦洬照例在亭下弹琴。
虽是烈日炎炎的天气,依山傍水而建的凊王府中却是气候宜人。不冷不热的,就连空气都似乎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清甜。
因他的伤,而近段时间常来看他的蔓阳长公主与徐麓再次踏入了悠水榭。
蔓阳长公主脸上不动声色,依旧是那雍容华贵的模样。
但徐麓脸上的喜色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住,脚步也是轻快无比。
蔓阳长公主侧头瞥了徐麓一眼,示意她悠着点。
徐麓撇了撇嘴,去到亭中就过去挽住秦洬的胳膊,打乱了秦洬指下弹出的琴声节奏。
“小舅舅。”喊的亲昵无比,似乎早忘了之前这个小舅舅是如何欺负她的。
现在的秦洬比以前更不爱说话,当下是连对蔓阳长公主的那一声“姐”都懒得喊了。
蔓阳长公主压下心头不悦,坐下接过婢女书谣给她倒的茶,不紧不慢的呡了一小口。
她抬眸看向秦洬那气色完全恢复正常的俊脸,问道:“阿洬的伤该是好清了吧?”
“嗯!”秦洬淡应了声,抽出被徐麓挽住的胳膊,调整了琴乐的节奏。婉转动听,清脆悦耳,听在耳中如幻乐。
徐麓倒没再去抢她的胳膊,而是撑着脸蛋,满心喜欢的听了起来。
这个天下,能听到他小舅舅弹琴的人可不多。
过了一会儿,徐麓压抑不住想与秦洬分享她所认为的好消息,便语气轻快道:“小舅舅,你可知道那宗绫不能生育的事情?”
她迫不及待想让小舅舅,再也不去想那个连女人都不可能做完整的贱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秦洬手下的动作突地顿住,难得抬起清冷的眸子看向这个他素来都不放在眼里的外甥女。
蔓阳长公主虽没多说话,却是在好生观察着秦洬的反应。
心里装着人,总归是会更加不容易接受另外一个。
虽说子嗣这种事情,对她这个素来对任何事情都满不在乎的弟弟来说,不见得会重要。
但也不见得一定不重要。
徐麓看不透秦洬看她的目光中是透着什么样的心思,只自顾自道:“据说是因前几日的那场大雨,她至今还在床上躺着。”
还真是老天有眼,知道那种女人不配占据她小舅舅心里的位置。
秦洬薄唇微抿起,眸色变得更加幽深难辨了起来。隐隐中,似有东西在其中翻涌。
蔓阳长公主打量着他,隐隐觉得似有些不妙。
“阿洬!”蔓阳长公主不由喊了声,“你在想什么?”
秦洬没理她,只是站起身,拖着不徐不疾的步伐走到湖边,神色不明的看着湖上碧波。
不能生育……因为那场大雨……
秦洬出声吩咐惊奕:“去查这事的真假。”
这是他自打那晚被宗绫那般对待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是!”惊奕应下离去。
徐麓闻言不悦了:“这有什么好查的?刚才我们在路上遇到匆匆赶去柳府的施家人。若没大事,人家急什么?”
秦洬有听进徐麓的话。
只要与宗绫有关的事,他都能听的进。
若这是真的……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间,淡漠的眸子里,微微划过一丝黯然无措。
关于她的心思,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过去的事情,她心里有根刺,所以理所应当连看见他都是一种折磨,何况是让她再喜欢他。
如今若又因为他的赌气对她视而不见,不去帮她,而导致本就身子虚弱的她失去了女人最重要的能力。
她……该是更不想看见他了吧!
“阿洬!”蔓阳长公主见他因为一个连生儿育女的资格都没有的丫头,而走神,心中不悦了起来。
秦洬仍旧没有理她,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消除宗绫对他的芥蒂。
可是他发现没有。
想要得到她……似乎就只剩下强取豪夺。
强取豪夺……
蔓阳长公主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侧头看着他:“你在想什么?莫不是还在想那宗绫?”
秦洬转过身,不置一言转身幽幽的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小舅舅!”徐麓急得想追过去,却被突然而至的王府侍卫给挡住。
如徐麓所说,施家确实有人去了柳府。
之前老夫人并不知宗绫的身体会出这么大的事,后来听到传言,自是惊得不轻。
没做停顿,她马上就去了柳府。
去到宗绫的床前,老夫人就直接紧紧的拉住宗绫的手,又愤怒又悲伤道:“阿绫,出现这等大事?你怎不告诉外祖母?”
“大事?”宗绫不解的看着老夫人,经过几天的休养,她的身子恢复了不少,脸色也好看了。
老夫人红着眼眶嗔了宗绫一眼:“你这丫头还想瞒我?那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能让你连孩子都不能生了?”
当下正端着药进来的柳无风,进门就听到老夫人这句话。
他心下叹了一口气,知道隐瞒不了,便也就没打算再隐瞒了。毕竟纸里包不住火,外头的人都知道这事。
“这个……”宗绫闻言垂下了眼帘。
见到她竟不觉得意外,柳无风比较诧异。
他没想太多,赶快放下药碗过去坐在床边,哄道:“没事的,没有不能生那么严重。好好调理着,能好起来的。”
有事又如何?没事又如何?
爹娘都被她作死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认命的?
宗绫暗暗叹息。
老夫人没有心思去猜宗绫之前是知道这事,还是根本不知道这事,只觉得悲伤无比。
她的绫儿怎就这般命苦?
她立刻目光锐利的看着柳无风,看着这个没保护好她外孙女的男子:“绫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身子又如何了,给我一一道来。”
既然事情都摊开了,柳无风便将详细的情况,都与老夫人说了。
老夫人闻言,不由将宗绫搂在怀里沉默了下来,眸中的泪水,先是聚出,再是渐渐干去。
宗绫一直安抚着老夫人。
许久后,老夫人才看着柳无风,问道:“柳将军这是还愿意娶我们家绫儿?”
柳无风闻言立刻爽快的笑道:“愿意。”
他知道他不用解释太多,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宗绫都能明白他的决心。
他喜欢宗绫,这是不需要装的。
接连两次陪老夫人过来的施二夫人本只是一直抱着看戏的态度,未想到这柳无风竟然喜欢宗绫喜欢到了如此地步。
她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可也得佯装为宗绫难过的说上几句。
这一次,老夫人心情沉重的在这里仍旧陪了宗绫许久,才叹着气,道:“好好养身子,改日外祖母过来接你。外祖母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调理身子。乖……别难过。”
宗绫点了点头。
老夫人看得出来,她虽有因为这件事情失落,倒确实是真的没有太过难过。
大概是姑娘家,还没有想要做母亲的心理。
思此,她也不知想到什么,不由多看了柳无风一眼。
柳无风没明白她看他是为何意,他只知道就算宗绫以后没有孩子,他能陪她一起没有。
他素来就开朗,当下就又对着老夫人咧嘴笑了下。
老夫人仍只是叹了口气,将宗绫抱在自己怀里拍了拍后背,见天色有些不早了,才迟迟离去。
随着老夫人的离去,宗绫便欲言又止的看着柳无风。
柳无风了然这个傻丫头在想什么,只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阿绫知道你无风哥哥的心思。”
他根本就不在乎别的东西。
宗绫垂眸。
怕她钻牛角尖,柳无风看着她眨着眼睛岔开话题道:“关于这件事,我本来有特地隐瞒的,可结果竟是在耀都传遍了。”
宗绫抬眸,眸中是不解。
柳无风倚着床头晃了晃腿,冷哼道:“阿绫知道是谁在捣鬼么?”
宗绫摇头。
“是你二表姐。”柳无风颇为不屑,“看起来人模人样,似乎挺端庄的一个人,未想到喜欢玩阴的。”
柳无风见宗绫反正不大,就知她大概知道那施明絮不是好货色,便问道:“阿绫与你二表姐有过节?”
宗绫仍旧摇头:“我不知道,我没与她开诚布公的谈过。”
柳无风摸了摸下巴,随意道:“看来哪天我得把她抓来好生问问。”
宗绫没什么意见,只要不惹出大事就好。
她相信他是个有分寸的人。
宗绫身上虽留了病根,行动力恢复的倒是挺快。后来没再过几天,她便能来去自如,与之前的她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
老夫人见她身子恢复的不错,就马上亲自过来把她接回了施府,准备她与柳无风的议亲事宜。
再一次踏进施府的大门,宗绫虽心中不喜,脸上倒没表现出什么。
当下除了她与老夫人相携着一起踏进施府之外,还有刚过来的施明媚与任柒柒。
这两人老早就听说老夫人去柳府接宗绫了,所以便特地过来看热闹。看看这个连生儿育女都成问题的宗绫究竟有多落魄。
“祖母!”施明媚过去挽住老夫人的胳膊。
“嗯!”老夫人看了看许久不曾来施府的大孙女,“知道多来看看祖母便好。”
这时任柒柒不由问道:“宗姑娘为何搬回来了?”她就是想听听她们说宗绫与柳无风婚事告吹的话。
不想老夫人却道:“回来议亲,成婚前也不能老住人家那里。”
“议亲?”施明媚不解,“是和谁?”
老夫人活了大把年纪,又怎看不透施明媚与任柒柒的心思?不咸不淡的瞥了施明媚一眼,她道:“你说是谁?”
“还是柳无风?”任柒柒脸色难看了起来。
老夫人不答,算是承认。
姑嫂俩的脸一起沉了下来。
尤其是任柒柒,她拳头狠狠地紧握着,眼睛都气红了。她恨不得过去撕了宗绫,撕了这个一次又一次让她遭罪的人。
施明媚知道任柒柒究竟有多嫉恨宗绫,未免闹出大事。她心塞的寻了个借口就带着小姑子走了。
施二夫人与施明絮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过来,见到老夫人与宗绫,却没有迎过去,只站在那里看着她们渐行渐远。
施二夫人叹气道:“转眼你表妹就该嫁出去了,也不知你何时能得偿所愿,嫁入凊王府。”
施明絮闻言垂眸咬唇。
施二夫人知道女儿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催促道:“马上便是七夕,你可得去好好拜拜织女,诚心些。”
她可真是越来越心急了,眼见着女儿快十八了,与凊王爷之间却一点眉目都没有。她明知秦馥诗是不会帮忙的,可前几日她还是再去试着让秦馥诗给这个妹妹制造机会。
毫无意外的,秦馥诗拒绝了。
秦馥诗不喜欢自己的同辈成为她的小皇婶,更不喜欢那种被妹妹压一辈的感觉。
施明絮应了声:“嗯!”
七夕节来的很快。
时间转瞬即逝,这个节日在期待中来临。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女儿节。顾名思义,这是一个主要为女子们生的节日,无论是已婚的,还是未婚的。
街上老早就满是与七夕节有关的摊子,有关于爱情、乞巧、拜神……等等小玩意,满目琳琅,眼花缭乱。
街上除了行走的妇女姑娘,还有不少年轻未婚男子,大概是与心上人约好一起过这个节的,就等着心上人将姑娘们的乞巧活动做完与他们相见。
柳蓝玉去柳府接了宗绫,就一道去了医馆。
虽说人比较少,但她们觉得还是她们自己人一起组织乞巧活动比较好。
宗绫她们几人一起欢欢喜喜的准备了家伙祭品,虔诚的拜过织女,便一起围着桌子吃果子,乐哉的很。
柳蓝玉磕着瓜子问宗绫:“阿绫,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宗绫剥着花生瞥了柳蓝玉一眼:“我才不告诉你,说了便不灵了。这个问题实在是多余。”
柳蓝玉上下打量着气色好了不少的宗绫,故意打趣道:“说起来,这个七夕节,阿绫有男伴一起吃乞巧果子了。不像我与姐姐,还是得自己过。”
说着,她还啧啧有声,搞得似乎挺吃味似的。
“不跟你说了。”宗绫哼哼着将那两碟她亲自捏塑的花样各式的乞巧果子用纸包起来。
她站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我去找无风哥哥了。”
说着她便还算欢快的跑了出去。
看着宗绫欢快离去的背影,柳蓝玉看了看桌上剩下的乞巧果子,便拿起一块梅花样的放入嘴中尝了尝。
她满意的点头:“嗯!味道不错。”
解情是个精明的人,又怎会看不出这丫头有心事,只叹了口气,也拿起一块搁入嘴中尝了尝。
其实,她有何尝不是有心事的人。
宗绫与柳无风约好了,在她与柳蓝玉他们的活动完了后,便去月青湖找他。他在那里准备好了画舫。
宗绫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乞巧果子与给他准备的礼物。
这是她第一次与男子特地约好以这种方式过这个节日,这是一种不一样的意义。感觉很新鲜,也很紧张。
人流如潮间,一道雪青色的身影,由南康街自南往北,负手不徐不疾的前行。他的身影颀长清瘦,独秀的气质在百姓间显得格格不入,如谪仙降入凡间。
哪怕他带着面具掩盖了其容貌,依旧迷的侧目者舍不得移开目光。
宗绫低着头再次打量怀中物品,感受着心头复杂思绪时。敏感的她突觉一阵不妙,下意识抬头顺着感觉望去。
她见到一名男子在人潮间一步一步朝北走来,步伐明明是轻慢的,却莫名让她觉得对方的每一步都踏在了她的胸口,乱了她的呼吸节奏。
她知道他是谁,哪怕他带了一个银白色的面具。
或许她不该自恋的以为他在看她,以为他是朝她走来。
可她就是忍不住这么认为了。
她总觉得现在的他是不对劲的,尤其是当她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号的同款面具。
直觉让她选择转身就跑。
可他若真的是找她的,她又怎会轻易逃得了。
她并没跑动几步,就感觉有一阵风朝她袭来,紧接着她的手腕被温热的触感包裹。
她被不容拒绝的拉去了街旁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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