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红雨一边问，一边替他切牛排。
张小虎苦笑：“我以前村里的姐姐，张秀娟……”
提起张秀娟，他心里还有些虚，毕竟那次酒后，他俩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一直到现在，张小虎心里都没底，他不知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那仿佛是一场迷梦，青春绚烂，火热无比，想想就脸红。
“秀娟姐呀？我记得她，很漂亮的小姐姐，人也很好的。”
以前她赖在张小虎家蹭吃蹭喝，张秀娟也没少照顾她。
“嗯，她出了点事，可我联系不上她。”
张小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番。
倪红雨一听，笑嘻嘻道：“就这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放心吧大老虎，吉人自有天相。”
张小虎始终愁眉不展。
倪红雨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她饭后就悄悄给自己在移动公司做小领导的亲戚打了电话，请他帮忙查一下电话信号。
很快，回馈消息出来，原来张秀娟在蓉城郊区，一个叫川镇的小镇上。
“搞定！快来夸夸你的小仙女呀……”
倪红雨颇为自豪地把消息转发给张小虎，笑眯眯地等候夸奖。
恰好服务员来上菜，闻言扑哧一笑。
这笑声很善意，带有几分羡慕。
毕竟倪红雨很漂亮，看起来两人感情又好，哪个年轻人不想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张小虎脸一红：“好，你好棒。”
“太敷衍了。”倪红雨道。
张小虎茫然道：“不然怎么办？”
“亲我！”
倪红雨声音又脆又亮，惹得周围其他人都在关注他们。
张小虎无奈，只好探身，迅速在她嘴上来了个蜻蜓点水。
当然，过程中还不忘拿菜单遮着。
这阵子，他经常会被索吻，都已经习惯了。
……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蓉城大街小巷都被洗的干干净净。
张秀娟骑着电动车，在雨幕中穿行。
风吹起她的雨披，雨水打在脸上、手上。
现在是早上5点40分，从她租住的地方到工作地，要4里多地，都是大马路。
其实有直达公交车，可她舍不得花那1元五角钱，毕竟都是辛苦钱。
终于顶风冒雨来到工厂，厂门口已经停了一片自行车、电动车。
“玉姐！”
张秀娟看到前方一个佝偻的身影，便追上去打招呼。
玉姐40多岁，家里有个刚读大学的娃娃。
“啊，秀娟啊，今天天气真糟糕。”
玉姐抬起头看着她。
“嗯，是啊，这雨越下越大了。”
两人边说边走进工厂。
这是一家服装加工厂。
说是工厂，其实更像作坊。
老板30来岁，本地人，租了一个铁皮房大仓库，弄了几十台缝纫机，四处接一些给人代加工的活儿。
其实要是这样，生意还是满兴旺的，然而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
张秀娟现在非常苦恼，她的身份证，一直被老板扣押着。
“玉姐，你们的工资发了吗？”
“没有呢，你呢？身份证要回来了吗？”玉姐问。
“没有。”
张秀娟摇头。
两个人的机器相邻，做了一些准备之后，就开始工作。
大约七点十分时，打了下班铃，大家出门去吃早饭。
“哎？早饭车子呢？今天怎么了？”
有个小伙子大叫起来。
原来老板是包三餐的，这也是许多人能够忍受这里的艰苦环境的原因之一。
周边农民房几百块一个月，厂里再包三餐，基本上一个月的开销也就没多少了。
平时老板都是叫盒饭点送餐过来，早上七点一刻，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
可今天，大家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见餐车过来。
一直等到7点40，老板开着自己家的宝马，慢慢悠悠驶入大院子。
这个大院子有类似的加工厂七八家，大家合租一个场地，各有各的加工车间。
“怎么搞的？都在外面放风，不干活啦？不干活怎么给客户交差？”
车上下来个男子，30来岁，身高一米七左右，染着红色的头发，穿着打扮很时尚另类。
他就是这里的老板，李启铭。
李启铭吹胡子瞪眼睛，怒气冲冲。
要是平时，大家也就忍让了，可今天一早就工作，现在还饿肚子，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
刚才那个小伙子就冲他道：“老板，你这不对啊，为啥今天早上没早餐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老板道。
小伙子急了：“你把我们当牲口，可也得让牲口吃饱啊！”
“你说什么呢？污蔑是吧？我怎么把你们当牲口了？包一日三餐还不够好？”
老板眼睛瞪的更圆，上前啪一巴掌打在小伙子脸上。
这工厂，大部分都是中年人，张秀娟是第二年轻的，第一年轻的，便是那个小伙子。
那个小伙子如同他们的儿子一样大，每个人看了心里都很不舒服。
“老板，你怎么打人呢？”张秀娟带头说。
“打人怎么了？就你们这帮坏怂，天生欠打！啊，秀娟是你啊，哎，这小子不服管教。”
老板一开始还横，回头看到是张秀娟，脸色顿时温和起来。
“什么叫不服管教？你是老板，我们是员工，你付工资，给饭吃，我们做工作。现在是你也没发工资，也没给饭吃，还不许大家议论两句？”
张秀娟怒视着对方。
大家纷纷赞同。
“就是，老板，上个月工资啥时候发？这马上又月底了，家里孩子还等着要生活费呢！”
“我妈生病，在西华医院住院，一天要一千多元，你这工资也不发，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吗？”
老板见群情激愤，便改变策略，振臂一呼：“工友们，听我说啊，工资明天肯定发，至于早饭，劳驾你们去外面先自己解决一顿啊！中午肯定管够！”
听到他的表态，大家心里才踏实，纷纷走出工厂去觅食。
张秀娟也要出去，被老板喊住。
“秀娟，你跟我来一下！”
老板甩手走进办公室。
张秀娟愣了一下，跟进去。
所谓的办公室，不过是在车间一角做出的隔间，但这里可比外面舒服多了，老板自己装了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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