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与蓝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阳一怔,然后淡淡地笑了,“能有什么事,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的戏码呗!”
他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我想到昨天撕心裂肺的蓝心,怒气就不可抑制,“你这说的什么话……”
“黎秋。”苏阳打断我,“有些事情不知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有的时候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我冷笑,“那你说什么是真的?”
“我怕你承受不了。”
说完,苏阳笑了,可能是我的幻觉,我在他的笑里看到了一抹浓重的绝望。
整整一天,我的脑海里都是苏阳那绝望而又凄惶的笑。
于是,晚上在睡梦里,尽是无关与我的往事。
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个夜晚对他来说,是他一生中最美的一个夜晚。
至此一生,他都记得那个夜晚的月亮,如水一般柔软。
夜晚的风很大,枝丫摇动。
他蹲在路旁,吐了一地污秽。
他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如此狼狈的自己他怎会让更多人看到?
但就在他起身的瞬间,有人悄无声息将纸巾递到他面前。
他抬头,那人双眸如星,恬淡如月光。
他的心,像被炮弹轰炸一般,为他沦陷。
他尴尬地接过那人手里的纸巾,指尖触碰的那瞬间,他像触电,全身酥麻。
那天,他在他面前狼狈不堪,从此,他这个原本骄傲的男人,一生都狼狈不堪且一败涂地。
温柔地月光披在他们身上,画面定格在此。
而后,我又陷入另一个梦境。
梦里,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坐在白色的秋千上腾飞,白色的纱裙被风吹得在空中飘舞。
“苏哥哥,再高点,再高点。”
身后俊朗的少年嘴角一勾,双手一用力,女孩飞向更高的空中。
夏日的阳光,斑驳地照在他们身上,不知名的鸟儿在叽叽喳喳地乱叫。
小女孩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飘荡在充满薄荷味的午后。
旁边站两个气质绝好的妇人,她们望着院里两个美丽如天使一样的孩子。
眼里尽是柔情与慈爱。
“你看他们多配!”一个妇人说。
另一个妇人回答道,“是啊!将来让我们家阳阳娶你们家心心做老婆可好?”
“那当然好了,到时候我们就是亲家了。”
女孩与少年听到了妇人们的谈话,女孩踩着蝴蝶,像个精灵一样奔向她们。
她偏着头傻傻地问,“什么是结为亲家啊?”
苏妈妈宠溺地摸着她头,温柔地说:“就是将来心心要嫁给你苏阳哥哥。”
“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对呀!”
“耶!我长大了要嫁给苏阳哥哥喽!我要嫁给苏阳哥哥喽!”女孩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
在那个尚不懂爱情是何物的年纪,女孩以为眼前的少年就是她的未来。
少年总会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我才不要娶这个鼻涕妞跟屁虫呢?”
于是少年将女孩成功地惹哭了……
少年一直对女孩避而远之,反之,女孩一直对少年则是穷追不舍。
“苏阳哥哥,我喜欢你!”
“小屁孩,一遍玩去!”
“苏阳哥哥,我们鬼屋冒险吧,听说很刺激的哦!”
“幼稚!”少年一个白眼。
“宇泽……”
男孩不耐烦地将手里的书用力一合,“莫奈施你有完没完啊,你给我出去!”
紧接着,又是一阵哇哇大哭。
白驹过隙,时光飞逝,就这样在风驰电掣之间,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大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因此快速长大。依旧玩着是你逃我追,你厌我爱的游戏,乐此不疲。
中学时代的苏阳,已经快速成长为一个清新俊逸,英姿勃发的翩翩美少年,是全校公认的校草,无论走到哪都是呼声一篇,迷倒万千少女。
然而杨蓝心则像是完全没有发育的样子,矮矮瘦瘦的,和苏阳站在一起就是一个小学生,但却有一双惹人怜爱圆溜溜的大眼睛。每次苏阳要赶她这个跟屁虫的时候,她就会睁着着汪汪大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让他一阵心烦,就由她去了。
苏阳的身边不乏有各种投怀送抱的,表白的,送情书的女生,每当这时杨蓝心就会摆出正牌女友的阵势,将其拒之门外不给她们任何一个接近肖苏阳的机会。
偶尔也有一些难缠的不壮南墙心不死的女生会在两人回家的路上突然拦截,大胆地对苏阳表达爱意,指责杨蓝心和苏阳的种种不配。
不是省油灯的杨蓝心秉承了“女人不狠,地位不稳”的谨言,都会回馈以女生无数犀利又凛冽的毒舌话语。
每每这时,苏阳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冷眼旁观一场又一场的闹剧。
杨蓝心以为他这是默认了她俩的关系,于是乎在下次出现类似情况的时候,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眉眼里开始有难以磨灭的忧伤。
“苏阳哥哥。”她从往事里清醒过来,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像很多年前那个阳光斑驳的午后一样。
苏阳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他从记忆起,她便一直在他的生命中,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他开口,她便会出现。
他也一样,只要她开口,他便会义无反顾。
他以为,这是他能为她唯一做的事情了。
他知道,她想要的,这一生,他都无法给予了。
她亦知道。
她永远记得,那个如水雾般朦胧的清晨,她轻轻打开他家的房门,钥匙是他给她的,他曾经说,他这里永远是她的港湾。
那个清晨,她用他给她的钥匙,来到了她心中的港湾,门锁轻轻一动,门开那瞬间,她僵化了。
“你走吧!”苏阳淡淡的声音,再次打破她的回忆。
她看着他,笑了笑,眼泪落了下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么多年了,她知道,他的心在哪里?
可她不甘,不甘呐!
那么一个人,要她如何能甘心?
她多恨,多恨那个勾走他魂魄的那个人。
那个人明明已经,已经死掉了,真可笑,她竟与死人计较了这么久。
真讽刺,她竟比不过一个死去的人。
可是,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他会忘记的,终有一天,他会记得回家的路的。
“我找到她了。”他的声音听见了那么悲伤,“他的她。”
杨蓝心心一紧,颤抖地问,“是谁?”
他抬头,冰冷的双眸看向她,突然他笑了,笑得如此诡异,“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
早上,我醒来后,原本清晰的梦境变得模糊不清。
陆凌风那张俊美的脸在我面前越放越大,我突然恍惚,仿佛看清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微风吹起,将一包纸巾递到苏阳面前的男子。
“阿生。”
我失语喊道。
陆凌风将我轻轻搂入怀里,他的声音很是温柔,他说:“阿秋,你又说梦话了。”
他的话温柔,却带有丝丝冷漠。
我被这份冷漠惊醒,我推开他,眼里满是惊恐,我说:“阿生是谁?”
陆凌风表情变得冷漠,但声音依旧温柔,他说:“阿秋,你做噩梦了。”
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阿生是谁?”
陆凌风的表情愈加冷漠,“你做噩梦了。”
我苦笑,看来我真的做噩梦了。
刷牙时,我仔细看了看镜子里面目颓然的自己,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我的脸上悄然爬上纹路,细细的,在眼角,在鼻翼两旁。
我觉得自己老了,我害怕极了,赶紧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雅诗兰黛,狠狠地往脸上抹。
越抹脸上的颜色越糟糕,心里就越烦躁,真想伸手将它撕碎。
突然,小腹轻轻一阵抽搐。
我吓得赶紧捂住肚子,我轻轻拍打,对那个小生命说:“宝宝,对不起,妈妈不应该生气的。”
这段时间来,不知为何,心情总是莫名的烦躁,只要晚上噩梦连连,白天就会死气沉沉一天。
阿娟说,这是孕妇的正常反应,妊娠期间,孕妇情绪多变是很常见的,这代表宝宝在妈妈肚子里健康成长。
阿娟说完,我便笑了,正在吃饭的陆凌风也笑了,他突然提议,说:“难得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去郊游吧!”
阿娟一听,高兴极了,忙拍手叫好。
陆凌风笑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案,我犹豫了下,今天原本是要去医院的。
阿娟拍了拍我的手,“去吧!你看你都快发霉了。”
这阿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还不都是你惯的。”陆凌风笑着说。
阿娟吐了吐舌头,站起来收拾碗筷。
我起身,去卧室里换衣服,离开之前,我担忧地看向陆凌风,“你没关系吗?万一被狗仔拍到……”
陆凌风拉起我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说:“我陪自己老婆儿子出去郊游有什么好怕的,我还巴不得他们拍呢。”
我脸微微发烫,将手抽回,“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呢,我喜欢女儿。”
“女儿好,女儿我也喜欢,要是龙凤胎就更好。”陆凌风笑出了声,且极其暧昧,他伸手欲将我搂入怀里。
我一闪躲,趁他不注意赶紧溜进卧室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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