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她还在云南紧张地期待着待产期和命运不明的手术。
在一个平常而又普通的午后,她接到母亲的电话,这才知道沈央央和秦嘉树结婚了。
这些年来,她从未见过沈央央,也没让父母告知过闺蜜自己的下落。
而今天忽然在警局碰上秦嘉树,又听他说了这样的话,习茵不由得脸色大变,只剩下满目的苍白。
那个和南南一起被绑匪绑架的小女孩居然是沈央央的孩子么?习茵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是我和央央的孩子,还差几个月就四岁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秦嘉树的脸色同样凝重。
“孩子们不会出事的。”云西赫试图冷静下来,但垂在身侧的手小心地捏紧,透露了他心中的紧张。
听见云西赫的声音,习茵咬了咬唇,眼中的责备仍未褪去,“你拿什么保证?”
“拿我的命。”他深深地盯着习茵的眼,眸光如窗外的夜色一般深沉浓重,“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拿命赔给你。”
反正贱命一条,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习茵的眸光忽的一滞,完全没想到会从他的口里听到这样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习茵扯着声音说道:“谁要你的命?我只要我的宝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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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距离运城的距离不远,平日高铁均需耗费四个小时的行程,一张飞机票只飞了一个小时,便到了运城飞机场。
沈央央失魂落魄地从飞机上下来,就收到了来自秦嘉树的电话,她一接通就抬高了音量:
“怎么样?有嗖嗖的声音了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引得周围走过的旅客侧目纷纷,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才发现那女人的眼睛早就红肿成了一个核桃。
显然已经哭了好一场,连鼻音都是如此粗重。
“……好没有。”
手机那处传来了秦嘉树有些沉重的嗓音,却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心防压垮。
沈央央决然崩溃,连右手都无法控制地往空中画了几道圈,“秦嘉树,我不过是回安城看父母,才离开了几天,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自家的女儿养得粉雕玉琢,忽然就落入了绑匪的手中,这让沈央央一个母亲如何受得了?
“和嗖嗖一起被绑架的,还有一个小男孩,看监控,他应该是注意到嗖嗖被绑架,便跟了上去,无意被波及了。”
秦嘉树的声音透过手机跳跃进沈央央的耳朵里,她不知道他为何和自己说起这个,但身为母亲的本能让她潸然泪下。
“央央,那孩子是西赫和…习茵的儿子。”秦嘉树目光复杂的看着就站在自己三米处的习茵,沉声说道:“她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什么?沈央央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心里头有复杂的情绪交织来回,混乱不堪。
喜的是,她终于有了习茵的消息。
忧的是,嗖嗖被绑架,被波及的还有自己好姐妹的儿子……
命运真的折磨人的东西。
“秦嘉树。”沈央央好一阵天旋地转,还是路过的空姐注意到她的异样,将她搀扶到座位上坐好。
她狠狠地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扯着嘴角说道:“把电话给她。”
只有一个指示代词,没有说明任何一个人的名字,秦嘉树最准确的明白了沈央央的意思。
她是在说习茵。
秦嘉树放下电话,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凳子上走去,将手机递到了习茵的面前。
习茵抬起头,望着秦嘉树脸上复杂的神色,心里也有些发苦,“什么…事?”
“央央要和你通电话。”
习茵轻轻地咬住嘴唇,原本苍白的唇居然溢出一分血色,倒是多了一些生气。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长到秦嘉树以为这就是习茵潜藏的拒绝时,正要收回手,她却将手机拉了过去。
将手机贴在耳朵上,习茵艰难的从喉咙间发出了声音,却非常的沙哑:“央央。”
“果然是你,你这个叛徒。”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沈央央一下绷不住情绪,泪水糊住了眼前的视线。
“对不起,央央。”习茵捂住嘴巴,晶莹的泪水从指缝处流出。
“我现在就过去警局,一切等事情尘埃落定,孩子们都安全回来的时候,我再和你算账。”
这是习茵听见的最后一句话,而后手机信号被掐断,她却仍旧是捂住嘴巴,哭成了一个泪人。
若不是有幼儿园的老师在一旁安慰搀扶,估计她已经倒了下去。
云西赫打电话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心头不由得泛起了几分酸涩,用以极快的速度在四周蔓延开来。
他心里清楚习茵不见沈央央的理由,一切只是为了避开他,她将过往的一切尽数割舍,做了一场彻底的“断舍离”。
身后忽然传来了年轻警察的声音:
“既然所有的被害人家长都到了,你们就过来做笔录吧。”
听见被害人这个说辞,云西赫的呼吸猛然一窒,他从未想过这种这会和几个半大的小孩挂钩。
他抬起头来,目光红了一圈:“好。”
既然是做笔录,习茵作为习南朝的家长,自然也要出席。
鉴于她和云西赫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两人被警察安排到了同一个桌子上。
“你们和孩子的关系,孩子的信息都说一下。”年轻的警察问。
“被抓的男孩是我儿子,今年…四岁了。”习茵把脸撇向一旁,不想对上云西赫的目光。
可他此刻能做的就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四岁,算算日子,习南朝果真是那个孩子。
云西赫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她不仅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又没有割舍腹中的生命。
“那这位先生,你又和习南朝是什么关系?”警察将目光转到了云西赫的身上。
原来孩子姓习不是姓南,当时习南朝的表情很是古怪,云西赫还觉得十分有意思,现在一切奇怪之处都有了答案。
“南朝是我的孩子。”他抬眸看向习茵,只能看见她侧脸的弧度。
他动了动嘴唇:“我们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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