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叫沙村,有着四十多户的人家。因为有几座大山挡着,我们这里一直没有通马路,也因此村里一直保持淳朴的风气,什么事都会互相照顾,同时因此有些封建愚昧。我朝着人群跑去,六叔家门前已经被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围堵的水泄不通,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拨开人群,看见我爹正在屋内看尸体,桌上放着农村独有的除草农药,一扫光。尸体已经被放在合并起来的桌子上,被白布盖着。旁边左侧站着陈老三,还有六叔的家人。我爹站在陈老三右侧,九叔看见后,快步走到我爹的跟前,我见状也紧紧地跟了上去。“怎么回事?”“老六死了!”“怎么死的?”“夫妻俩吵架莫名其妙喝农药毒死了。”我爹语重心长的说。这时候,围观的乡亲们,双鬓发白,年迈体衰的老婆婆,神神秘秘的说:“小六啊,肯定是撞见鬼了,然后才喝下农药被毒死,不然傻子才会喝农药呢?”“王婆婆说的是,这事邪的很,估计跟村东头的那具红色棺材有关。”另一个瘦高猴腮,穿着黑色雨衣,跟着说道。“老猴,你说的有道理,以前咱们村太太平平的,从来不出这种邪事,自从那具红色棺材被青木搬来后,就越发邪乎。还让他儿子认老婆,你们说谁会认棺材当老婆的,这举动诡异的狠。”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朝着其他村民点头哈腰,义正言辞的说道。“还有,他夫妻俩总是打架,背地里不知道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今天终于出事了吧!这是报应。”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抱着哭哭啼啼的婴儿,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恶狠狠的说道。一个七十的慈祥老大爷说:“你们别这样,好歹他们夫妻俩没有害过人,你们就积积口德。”我自然不懂乡亲们说的话,难道那棺材是我爹从别的地方搬来的?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因为九叔说过我活不过二十载?还有九岁的时候,到底经历的什么,他们为何总是隐瞒着?可是我在距离二十岁生日还差两个月。难道我会在那一天死掉?我被这些突如其来的问题困扰,这时,我九叔出来讲话了。他在村子里有些名望,帮过很多乡亲解决了很多问题,自然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够了!乡亲们,如果你们还把我神木森的话听得进去,就散了,陈老三家发生这种事,都是乡里乡亲的,就算不给我神木森面子,也让死人安息吧。还有那红色棺材搬来这么久,也没发生任何事。这事和那棺材没有直接联系,你们也别胡思乱想了。”九叔声音庄严有力,乡亲们听后无力反驳,都情不自禁的个个垂下头。被九叔这一声厉喝,看见村民都不好意思说话了,我心里暗暗的对九叔的威望佩服之极,不愧是我九叔,就是牛比。“好,神木森,你帮过乡亲们不少,你对我们有恩。乡亲都散了,少说一句。”村长吆喝着身后的村民说道。连村长都发话了,村民无话可说,都一哄而散了。硕大的雨滴倾盆而下,击打着荒凉的青苔石板和青色石瓦,忧郁的空气此刻变得异常的沉重。陈老三家,村长,我,我爹和九叔都留了下来。“神木森,现在怎么办?”村长神色紧张,紧黏着发汗的拳头。“老六夫妻俩是农药毒死的,有怨气,要立刻下葬。”九叔说道。“那老六家人,你们快点准备吧!晚了时辰就麻烦了。明日午时三刻,把他们安葬!”我爹对着老六家人吩咐道。我对家乡里的白事风俗都不懂,只好跟在后面听着。“找八脚的时候,需要属蛇和亥时的青壮年来抬棺,还有,今天棺材务必做好。其他的都按照白事的规矩做,切记要尽快,我回家准备些东西,马上就来。”九叔吩咐道。“为啥要属蛇和亥时出生的人来做八脚,其他人不行吗?”我疑惑的问九叔道。八脚在我们农村再熟悉不过,俗称八仙,从灵堂抬到事先找好的坟地选址,途中需要八个人来抬棺材,棺材加上尸体,还参杂着一百多斤的石灰粉,自然沉重,所以需要八个人来抬棺,才能抬得动。也有其他的风俗的,十六个人,二十四个人,我们村一直是八个人。抬棺的时候,也有讲究,棺头必须是属蛇的来抬棺,属蛇可镇压棺中阴气。棺尾需为亥时出生,避免棺尾阴气煞人。“不行,这次不同往日,老六夫妻俩是死,太诡异,有怨气。”九叔重重的解释道,在他检查尸体的时候,看见了两人脖子上都有一个乌黑的手掌印,他眉头紧皱,似乎想到了什么。而他的这个小细节,让我观察到了。“儿子,儿媳妇呀,怎么说死就死了,你让你这老娘怎么活啊,呜呜,呜呜?”六叔她娘大哭着,鼻涕混杂着泪水,哭道。“人死不能复生,婆婆你就不要伤心了,节哀顺变,别伤坏了身体。”我劝了劝婆婆道。“小娃子说的是,您就不要伤心了。”我爹跟着劝慰道。婆婆听了也没哭的那么伤心了,抽噎声依然持续着。“那个请八脚的事,就拜托老九你了,你干抬棺这行业这么久,你来我比较放心些。”我爹冲九叔说道。“这个自然,老六家发生这样的事,作为乡里乡亲的,我理所应当要帮忙的,老六家人你们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九叔搀扶着六叔她老泪重痕的老母亲,说道。“那就麻烦九叔帮忙了。”六叔的儿子对我就九叔说道。“希望明天不要出什么差错吧。”九叔重重的叹了口气,撑着雨伞朝屋外走去。吩咐好了一切,我和爹一起回到家。回到家门口,已是深夜零点,我的我爹一起睡。今夜我彻夜未眠,一直想着我媳妇,我爹为什么会躺在那里,突然转念一想。这个想法让我都感觉毛骨悚然,难道我爹死了?不对,我今天回来后就一直爹和我一起,怎么可能。如果我爹死了?那我身边躺下的又是谁?难道是棺材里的原主人?这时候,我更不敢睡了,我一动都不敢动,身上的冷汗不断的从毛孔里喷涌而出,眼睛死死的望着我爹的背影,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躺在我身边,没有呼吸的声音。就像死人一样,没有任何活人的特征。这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我不敢大声的呼救,心跳加速快到崩溃的边缘。那六叔的死和我棺材老婆有何关联?为什么我爹会棺材里躺着?难道我爹偷偷的跑去过村东头的小木屋?心里的疑问和恐惧交叉在我心底,我拼命的挣扎。我鼓起勇气,哆嗦着手缓缓的推开被子,翻过身来,推了推我爹问:“爹,你睡了么?”“没,我在想一件事。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什么事啊,爹?”看我爹还能说话,我就不怕了,那些猜想都只是我多想而已,心里稍缓和了一下。“你六叔死的时候旁边有一红色布鞋,脖子还有一个唇印和手掌掐过的痕印。”我爹若有所思的说。“为什么会有唇印?这跟我六叔和六娘的死有关系吗?难道是......”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估计我爹也猜到我想说什么了,我一直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对自己所说话也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我爹没有回答,我也想把我今天白天看到的事情告诉我爹,或许他能告诉我真相。“爹,其实,今天我......看见我媳妇,不是,是村东头的那具红色棺材......”我吞吞吐吐的说道。“有什么,你快说。那棺材怎么了?”我爹转过身子,睁着大眼珠子,那一刻我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无边的恐惧,他问我道。“我看见棺材流血了!”#####发书第一个月每日一更,次月后每日四更,日更一万二,如果喜欢这部作品,请多多关注九叔。\f\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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