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真能平安过完吗?宁凡有些后悔不该那么快答应姜雨琳,最多留一个星期应该也可以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己要不要再去找琳姐谈谈?可自己一时嘴快又答应了,现在反悔好像也不太好,怎么办呢?
“小凡!小凡?”
“啊?啊!”想得入神的宁凡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姜雨琳吓了一跳,果然白天别想人!想什么来什么!知道自己走神了的宁凡不好意思讪笑着问:“琳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要不要说?矛盾中……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姜雨琳无奈地摇摇头,她只是随口问了句,并不需要宁凡真的回答,接着说,“公司说了,周六加班一天!也就是明天,老板和同事们都回来了!你再打电话通知和确认一下各个楼层的行政部,让她们一定要通知各部门的同事明天九点到西塔11楼的会议室开会。记得了啊!”
“哦好,我马上给她们打电话!”说完,宁凡马上抓起电话逐层通知和确认。私事虽头痛,但公事还是要认真完成。
于是直到下班回到宿舍,宁凡依然未能从快离与慢走的纠结中走出来。
晚上,宁凡和福蛇相互讨论该如何做才能两全。结果很明显,凭这一人一宠的低智商绝对商量不出有建设性的办法,最后也就不了了之,继续沮丧地蒙头睡去。
半夜,宁凡又再次被噩梦吓醒,虽然噩梦的过程不一样,但关键是结果不变。
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心烦气燥的宁凡干脆披散着头发,任由那爱伪装发饰的小蝙蝠吊挂在发间,穿着用便衣改成的睡衣去了那条宿舍与写字楼连通的小走廊。她想让夜晚清冷的风吹吹自己昏沉的脑袋,说不定还能想出些什么办法来。
来到走廊的那座小凉亭中坐下,先是看着远处偶尔才有那么几辆车飞驶而过的马路,又看看天上挂着的那枚银钩,忽然感觉很累,于是趴在石桌上,继续着迷似地盯着那枚闪着清冷光芒的月牙儿发呆。
想到自己经常做梦去到夜空,在那抹清冷的月光辉映下与风追逐游荡,更是经常在广阔的夜幕下看尽人生或妖生的百般姿态,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无拘无束与淋漓畅快!
难道世上真的没有两全的事吗?
自己在现实生活中,遇尽挫折,无数次因没用无所建树而受尽挖苦与奚落,也只有晚上在梦里得到自己渴望的乐趣。知道沉溺在虚幻的梦境是无能、懦弱与逃避现实的表现,她也竭力令自己在现实中,无论做任何事、遇到任何挫折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也经常提醒自己梦境与现实的区别,是自己想要逃避现实的心态而凝聚出来的幻境。
但是,那些梦境依然经常出现,而且在梦里的那种肆意的自由着实令人沉醉不已。渐渐地,那种如同进入异域般充满着无限神秘与诡异的梦已经深入骨髓,进而成了她的精神食粮!
在进入飞龙之前,她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落魄的。她做的每份工作,工资高的,单位倒闭了;工作安稳了,工资却是少得可怜,经常朝不保夕。除非她呆在家里被家人养着,否则她就只能做个高贵的乞丐活着!高贵的乞丐,指的是无论在哪个单位,做得像头牛,活得像条狗般靠上级施舍点钱来度日。
当时不管白天遇到什么不愉快,晚上总会有段快乐的时光来治愈自己的不耐与绝望!
而进了飞龙后,她有了一份好工作,得到一份以前从未敢想的优厚待遇,亦遇到了一个好上司,还有一帮奇里古怪但平易近人的同事。
本来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可偏偏在这时候,她的精神食粮出问题了!变质了!梦里的人和事全都跑到外边来了!美梦变成了噩梦!最可悲的是她只能束手无策,任由噩梦的漩涡日益扩大,甚至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只能做出抉择吗?而且还要快?!
宁凡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再去深想,一想就头痛欲裂。
“阿弥陀佛!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宁施主,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呀?”在黑暗中,随着一声佛号,在长廊的另一端慢慢走出一个身影。
宁凡一向喜欢黑暗,所以即使是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对突然传出来的声音却并不感到害怕。她抬起头,看见身穿一身和尚袍,戴着一副眼镜的无相正踏着月光朝她徐徐走来。
不知是这种万簌俱寂的氛围容易令人心神迷散,还是她可能困极欲睡而产生幻像,她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遇到的那个慈祥的老和尚!
“老和尚?您怎么也来了?是来找我的吗?”她迷糊地看着他问,记得当年他临走时摸着自己的头说过有缘再遇的。来得巧啊!正好可以给自己解解疑惑。
走进凉亭的无相听了一愣,随即明了地笑了笑说:“宁施主,是我!师叔祖没来。”
“哦?”宁凡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看错了,有了夜幕的掩护,她也不觉得尴尬,哦了一声又趴回桌上发呆。她虽然胆小,但却一向喜欢黑暗,躲在黑暗里会令她拥有安全感。据说这是胆小自卑兼有点自闭的表现,她也不在乎,反正没自信就对了。
“宁施主,如果困了还是回去睡吧,夜露寒冻,着凉就不好了。”无相见宁凡一副精神不振,昏昏欲睡的模样,于是开口说道。
“没事,回去也睡不着,你不用管我的。”宁凡依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丝毫不觉自己现在的姿态这样对着外人有什么不妥,白天出现在人前的谦逊与拘谨早已不复存在。
“什么事令你这么困扰,讲出来我听听,说不定还能帮得上忙。”无相也不介意,他本来也是要找宁凡的,只是白天总被公司的其他同事扯着不肯放行,所以也一直没能找她,他可是一直惦记着她那条链子。
宁凡听了,蔫蔫地抬起头看着他,像在审视他是否靠得住。她平时也见过一些出家人,都是在路边看到些卖艺、卖膏药的,也经常会在一些较高级的酒店或会堂见到几个入世来传经诵道的。每每看到这些蛮高调的出家人,她总是略扫一眼就走开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完全不像当初见过的那个老和尚,每每想起他对自己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充满智慧的双眼总是透露着明了一切的清澈目光时,她心里就总会升起浓浓的亲切与安心的感觉。
而眼前这只有两面之缘的年轻和尚身上也有着这种特质,令她不由自主地将他当成了当年的那个老和尚,直想将心里的郁闷与忧虑不管不顾地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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