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这样的景色他一直以来百看不厌，但是今天他没有多少心思欣赏。
少有的，他没有和扉间班的同伴们一起散步，而是一路走猿飞家的聚居地。
“三代目，今天您回来得这么早呢？”
“长老，您回来啦。”
听到族人们的问候从耳边传来，猿飞日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已布满皱纹的脸上才重新露出微笑。
猿飞日斩是猿飞一族的第一强者，即便是现在——这一点充分说明了猿飞一族很悲催的现状。
但猿飞一族终究已经有了木叶丸这个好后生，假以时日，再次拥有一位火影级是迟早的事。
但猿飞日斩很清楚，如木叶丸，如他，如他父亲这样的天生五行大满贯，就是猿飞一族天赋的上限。
猿飞一族永远不会像森之千手和宇智波那样，冒出能够让其他人连追赶之心都没有的忍者来。
不光是猿飞，其他家族也一样。
不管各个忍者村怎么用努力论来激励所属忍者，在现实中，忍者依旧是个讲天赋的职业，越是高段位的忍者就越能体会到这一点的残忍。
而如此强大的个体，如果没有另一个来制约，就是灾难，不论对敌对己，忍界的历史早已明确了。
但这有什么办法呢，纵然他努力了，宇智波一族依然出现了宇智波信玄。
猿飞日斩一直坚信，这个享有千年盛名同时又是创始人之一的家族是木叶隐村维持强盛的重要保障，只要不再出现宇智波斑那样的人。
过于强大的忍者，很容易喜怒无常，这种人对自己人的伤害往往比敌人都大。
不谈忍界历史，木叶历史就已经证明了这种人有多随心，当年的宇智波斑想走就走，转头就带着九尾草木叶。
你换个人试试？能逃走就不错了！
过于强大的个体，他们给组织带来的影响总是不稳定的。
这个忍界曾经出现过一位忍者之神已经是福气了，不能奢望每一个紧急关头都有这样的圣人。
但是……
猿飞日斩想到如今连月亮都能让人摘走了，宇智波斑的那点随心也就不算什么了。
作孽撒～～
他这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再次体会一下身处千年未有之变局的滋味，真的是好过分呐。
猿飞日斩走过族地的街道，回到自己的屋子。
猿飞一族在经济上的高光正是猿飞日斩执政时期，曾经资金充裕的猿飞一族，在四代目时期也开始品尝到资金紧张的滋味。
这一点上，它就完全比不上连续两代火影都在政治低迷期的宇智波了，宇智波在村子里长达几十年没有太多朋友，可它一直没缺过钱，它是越来越有钱。
一个忍族一旦进入资金较为紧张的阶段，就会直接反映在基建上，猿飞族地现在就看着比较老气，这是修缮和维护水平不够的缘故，毕竟猿飞是个大族，人力成本的支出一直都比较高，一旦家族金库不给力，用在维护固定资产上的钱就少了。
曾任第三代火影的猿飞日斩，他的房子还是个老房子，不过保养的还可以，相关的配套也运转正常。
走进冷清的屋子里，猿飞日斩脱掉鞋子，换上便服，走进自己的书房。
他的日常生活爱好和宇智波富岳倒是大体一致，都喜欢写毛笔字。
但今天猿飞日斩没什么心情，他只是坐在书桌上，随便拿来一本书在看。
挺巧，是他的传记。
他是第一个有传记的火影，大概是和他执政时间比较长，有许多门生有关。
这本书，猿飞日斩也看过很多次了，毫无疑问，书的作者是他的粉，在这里头基本看不到同为扉间班的另外几人，有也是个背景。
但会看书的人总是可以无视掉作者的个人喜好，从事实中得出相对客观的评价。
即便主人公是自己。
看了一会儿，猿飞日斩将书放下。
这个家现在已经太冷清了，已步入人生晚年的猿飞日斩也像很多老人家一样，开始觉得孤独，尤其是在彻底退出了权力中枢之后。
简单的说，这类人都闲不下来。
猿飞日斩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特别爱权的人，但他的确很享受作为火影顾问的生活。
四代目是个好火影，因为他不经常往外跑，这就让顾问们很有参与感。
猿飞日斩忽然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和熟悉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父亲，您在里头吗？我进来囖。”
“嗯。”猿飞日斩熟练的将传记收了起来，因为小儿子每次看到他看这本都说他很臭屁。
书房的门被推开，首先伸进来的是长着一个络腮胡的大脸。
“阿斯玛，怎么了？”猿飞日斩问道。
要说他人到晚年，家庭给予他最大的安慰，无非就是两件事。
有出息的孙子。
关系已经融洽的小儿子。
曾经的猿飞阿斯玛，那可中二得不得了，一副我就不拼爹的模样。
关键是这个中二期还很长，以至于后来猿飞阿斯玛还跑到大名府去了。
这就让猿飞日斩一度很膈应。
你爹我都拼爹你凭什么不拼？
不拼爹我能是第三代火影？
被誉为木叶一代里最优秀子弟的猿飞日斩很清楚，当初，与他同年的人里并不是真的没有其他的人才了，至少差别并不大，属于后天培养可以弥补的范畴。
只不过，那些人的爹显然没有能够让忍者之神和木叶修罗都予以关注的实力。
这叫优中选优，对村子负责。
这很好选，当年的木叶隐村，撇开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实力高低依次就是千手扉间、千手鸢和猿飞佐助。
在当时，猿飞佐助以强大的实力和贵重的人品成为当时诸多盟友的代言人，较真点的说，猿飞系，其实始于猿飞佐助。
选择猿飞佐助最珍爱同时也十分富有才能的孩子，就是火之意志中最为核心的团结原则，没有任何毛病。
况且，千手三兄弟也给了其他人机会，千手扉间建立了扉间班，而千手鸢也特意培养了志村团藏，最后的结果大家也没有异议，最大限度的公平了。
“父亲，又在回忆以前呢？”猿飞阿斯玛看到自家老头的表情，走进书房坐到对面，“不是我说你，有孙子不看你老看那书干什么？”
“我这叫自省。”猿飞日斩一瞪眼。
年轻的忍者们总是一副要放眼未来的样子，可说真的，真正能够从历史中沉淀出东西的人屈指可数——毕竟忍者中很少有人去关心历史。
即便千手兄弟和宇智波斑都通过秽土转生状态重新现世了，但绝大部分年轻人也只会看到他们的强大的力量而不是其他地方。
“行吧，那你自省出什么了吗？”猿飞阿斯玛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老头其实就是嘚瑟，因为那书是个舔狗写的。
论水平可远不如行政部那帮人出的那本《四代目的那些年》。
“受害者”和舔狗写出来的玩意，那能一样吗？
“算了，你找我什么事情？”
猿飞日斩摆摆手，对于不看历史的小儿子，他觉得说什么都是白搭，和与宇智波富岳讨论字画是一个效果。
“今天的事情，我在办公室听说了，老头，你这表现可不行啊，你可是三代火影噢。”
“呵……”猿飞日斩笑了笑，“三代火影很了不起吗？”
“不觉得了不起你干嘛天天看那本书？”猿飞阿斯玛投来了鄙夷的目光，“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矫情？”
“你能不能不说书的事情了？”猿飞日斩老脸一红，给气的。
虽然关系改善了，但小儿子依旧一点都不贴心。
还是孙子最可爱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是好事情。”猿飞阿斯玛耸了耸肩膀。
“噢？”猿飞日斩挑了挑眉毛，“你说的哪方面？”
“当然是木叶修罗啊。”猿飞阿斯玛有些眉飞色舞，“村子的实力更强，外头的妖艳贱货就更不敢蹦跶了，这不五代目正好回来了吗，我今天提交了一份报告。”
“嗯，你提交了什么报告？”猿飞日斩完全不急着否定小儿子的想法，因为他知道最痛的打会来自火影大楼。
而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完全不是办公室那帮人的对手。
“我们现在的实力已不是任何一个村子可以比较的了，而且忍者的数量也比以前更多了，当然不只是我们，另外几个村子也是，特别是云隐，他们更缺乏任务……”
“你想建议火影取缔地下换金所？”猿飞日斩打断了小儿子毫无意义的铺垫，他已经连烟斗都拿上了。
阿斯玛可能觉得这是一个新的提议，但早二十年前这事情就有人提过了，当时的理由是有上忍觉得自家村子的任务都不够做，很有必要取缔会分流任务的地下换金所。
“是的。”猿飞阿斯玛大大方方的承认，“他们还真的敢挂悬赏木叶忍者的单子，这能忍？”
猿飞日斩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的傻逼儿子，暗想这要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大概连上忍都当不上。
当上忍可不光得会砍人。
上忍班这个机构，是将上忍集中起来的地方，战时统一调遣，避免无意义的扯皮，而在平时，它就专门负责扯皮了。
为了让上忍们不觉得自己是在扯皮，而是对忍者村的发展提供不可或缺的重要指导性意见，于是上忍班的任何一名上任都拥有向火影提出策略的机制，也就是提交报告的绿色通道，好让每一个上忍都觉得自己和火影的关系很亲近，火影大楼专门有个办公室专门负责给报告的格式和内容把关，美其名曰做前置审查。
这样子，就算报告上不去，那也和火影没关系了。
之所以这么干，也是为了避免上忍们只要闲得没事干了就去消遣火影，反正有参与感了就行，毕竟火影其实根本不吊他们，但火影需要他们开心。
火影级的上忍不算在里头，这种不需要报告，可以直接进火影室找火影扯皮。
“阿斯玛，你知道这些地下换金所是谁开的吧？”猿飞日斩本着习惯，先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是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猿飞阿斯玛说到一半，就发现老头子表情不对，于是他震惊了，“居然是你开的？”
猿飞日斩剧烈咳嗽，被呛到了。
“什么我开的！？”伟大的三代目勃然大怒，“你都是上忍了怎么还乱说话？”
“吓我一跳，我差点以为我不是你亲生的。”猿飞阿斯玛松了一口气，他的脑袋在地下换金所还挂着单呢，这要是老头子开的，那也太狠了。
猿飞日斩先喝了一口茶，然后重新叼起了烟斗。
看小儿子这样子，他就不说地下换金所的五大金主正好就是五大村了，而且除了这五大金主就没有金主了。
严格来说，所谓地下换金所就不是一个统一的组织，除了都叫换金所，大体上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状态。
“就不和你说谁开的这件事了，毕竟我也不能确定。”猿飞日斩斟酌了一下措辞，“但是我大概能猜到你这份报告交上去之后会有什么回复。”
“哦哦，快告诉我！”猿飞阿斯玛兴奋了。
虽然他觉得自家的老头嘚瑟又墨迹，做事优柔寡断，说话喜欢绕弯子，经常偷窥还死不承认，但不得不说，对于火影大楼里那些个死官僚，这老头是再熟悉不过了。
“首先，他们会告诉你，已经收到你的报告并已经开始研究了，只不过他们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所以需要一点时间。”
“对的，对的，他们就是这么说的。”猿飞阿斯玛更兴奋了。
“几天后，你会去问结果，然后他们就会说，你的意图非常好，还没有人发现这样的问题，确实应该这么做，但这样强硬的方式可能会存在问题，带来不好的后果。”
“这也太软弱了吧？”猿飞阿斯玛皱起了眉头，“我可是深思熟虑过的。”
“很好，你居然还能保持着立场。”猿飞日斩点点头，“那么他们不会再建议你怎么做，而是告诉你什么时候做比较恰当，比如……现在不是恰当的时候，原因十分的复杂之类的，一般到这个时候，大部分上忍的热情已经消退了。”猿飞日斩呼出一口烟，“毕竟他们也是写着玩的。”
“我可不是在玩啊！”猿飞阿斯玛觉得老头是在内涵他，于是他很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决心，“有多少木叶忍者因为这个邪恶的机构而丢失了性命，我不能坐视不管。”
“很好，他们会再次回复你，现在就实施这个方案将会存在哪些困难，他们会从技术、行政和外交上来给你分析，当然外交的内容是最多的，特别集中在和盟友的关系上，如果顺利的话，即便你一有空就去找他们，大概也要花上几年的时间来推动，足够让你把兴趣转向其他的方面了。”
猿飞阿斯玛听到这里已经按捺不住失望。
“就这？那我依然坚持呢？”
“嗯……考虑到五代目的情况，你大概会收到的回复是‘村子即将面临六代目的推选，他们不能确保这项政策来得及在新任火影上任以前就得到落实’，差不多就这样吧。”
猿飞阿斯玛听得目瞪口呆，猿飞日斩则是已经开始专注于烟草燃烧的味道。
“这也太……”明明一大把胡子却完全不懂得火影大楼本质的某上忍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点都不怀疑眼前的老头会是在晃点他。
而且他笃定这套路肯定就是这老头自己搞出来的，味道太浓了。
好的套路，总会被沿用。
猿飞阿斯玛可能不了解火影大楼的政治，但他了解那些坐在办公室的人，他们真就有这么贱！
“别管你那报告了。”猿飞日斩放下了烟斗，他表情严肃了起来，“你们上忍班里，对宇智波斑到底是怎么看的，不会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天真吧？”
“什么叫天真？”猿飞阿斯玛不满意了，“大家当然是以开心居多了，一位强大的忍者给村子带来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五代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五代目靠的可不是拳头，起码不全是。”猿飞日斩摇摇头，“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啊，没有经历过木叶困难的时候，所以也根本不了解宇智波斑。”
“您说的是他和初代大人闹矛盾的时候吧。”猿飞阿斯玛不以为意，“有五代目在，村子是安全的，况且，那个时候不是因为大家都排斥宇智波吗？现在可不一样了。”
“什么叫大家都排斥？”猿飞日斩给讲笑了，“你以为那时候的宇智波，是你小时候的宇智波吗？如果不是初代大人的威望实在太高，宇智波斑一定会成为火影，就算是这种情况下，他也还是那么做了。”
不等猿飞阿斯玛再说什么，猿飞日斩摆摆手，不想再试图说服小儿子了。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看五代目的信心在哪里了，但愿不会有事。”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