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门。
和上次一样,彩织骑摩托车而来,带着怜奈兜了一大圈风,在漫音事务所旁边放下。
怜奈完成变身,再和她一起进入事务所。
少女指尖划过发丝,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臭妹妹,幽幽道:“幸好阻止了某人放袅,不然……”
俏脸一红,彩织拽着她的衣摆,撒娇道:“讨厌姐姐,就算放下去也不会腥的,最多加点草莓味而已!”
“呵,那我是巧克力味的,你要喝吗?”
“姐姐我要!”
“?”
胡扯之际,她们来到录音棚。
今天是为了工作而来。
白鹭演唱会在即,需要准备的工作有很多。
其中大部分工作都由事务所包办,真琴安排妥当,可表演部分总归是要白鹭本人参与。
舞蹈彩排,录制更多新歌,还有演唱会的一些列赞助需要签名,这些她不能偷懒。
哪怕近日心情糟糕,但不影响工作,是一个社会人的共识,就是这么无奈。
怜奈把音频文件输入电脑,彩织好奇地张望四处,这是她第一次到别家艺人公司,体验很新奇。
在星谷娱乐,她是一只小虾米。
上下班要准时打卡,见到前辈要退到一边恭敬鞠躬,任何工作安排都要事先汇报……
可姐姐白鹭呢?
一个月来不了事务所几次,刷脸进公司,路上不管是碰到其他艺人还是公司高管,都是对方主动向她打招呼,想处理什么工作也是随心所欲,一个电话下去公司马上安排人配合。
这就是一姐的待遇吗?
“感觉我们星谷没有这么拽的艺人啊……”
彩织嘟囔一句,见怜奈有了空闲,顿时挤过去好奇问道:“姐姐,我一个外人来你们事务所会不会不方便?”
“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觉得不方便可以回去。”
“才不要!嘿嘿,感觉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你鸭。”
不分男女老少,每一个见到白鹭的人都是如沐春风,不由自主地展露笑容,仿佛能和她一起工作,哪怕倒贴钱加班都是快乐的。
怜奈对此早已习惯,神色波澜不惊,淡然道:“因为你姐姐我不止很美,而且很酷很可靠。”
臭妹妹表情一摆。
前者她很认同,但酷可靠什么的……你以为你还是半年前把自己憨萌一面隐藏得好好的白鹭吗?
早就露馅了!
N站还有一个视频,剪辑了白鹭这段时间以来流传到网上的各种呆萌表情,好评如潮,上千万的播放量呢!
就是评论区整得跟重灾区似的,全是无药可救的病人。
准备工作就绪,怜奈拿出两首新歌,在彩织惊叹的目光中,花了一个多小时搞定录制。
无法挑剔的唱功,完美无瑕的美貌,难以企及的才华……
令人不禁对上帝产生质疑,为什么祂会如此不公,将其中一项给任何人都能脱颖而出的魅力,全部集中到白鹭一个人身上。
私生女?
彩织嘀咕着,感慨明明都是一个男人生的,她和姐姐的差距却仿若云泥。
是母亲的区别吗?
儿时游乐场见过一面,面容记不清,唯一的印象是一个非常漂亮温柔的女性。
可惜走得早……
“在想什么?”
怜奈录完歌,走出录音棚。
“啊~”
回过神,彩织讪讪一笑,总不好说姐姐你是不是上帝的私生女,便问道:“姐姐你的新歌好赞,什么时候发布?”
“暂时不发布,算是演唱会的一个惊喜吧。”
刚才怜奈录制的歌曲是一首充满温暖的歌,歌词表达了对粉丝的感谢之情,为前世亚洲一姐所写。
少女隐隐有种感觉,只要演唱会圆满结束,系统的歌手任务便可以完成。
并不是抛弃歌手身份,只是之后的工作重心可能会转移,所以想用这首歌作为一个终点。
感觉始终支持她的舔狗们。
“很好听哦,姐姐我能去录音棚唱唱看吗?”
“没事,去吧。”
彩织蹦蹦跳跳地进了录音棚,怜奈听了片刻,觉得唱得很烂,便随手点了个踩。
这傻逼丫头,明明跟我一个渣男生的,为什么这么没用,除了小脸蛋还凑合外,找不到一个长处!
渣女小姐揩着下巴,暗自中伤亲妹妹。
“鹭鹭,你在这啊?”
这时,一个有些和蔼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怜奈转过头,看到一个地中海微胖男人,笑眯眯地站在自己身后,周围的员工见他无不毕恭毕敬地行礼。
因为他是漫音事务所的社长。
“社长好。”
对方可不是能端着明星架子对待的人物,怜奈很认真地鞠躬道:“很少见您来事务所呢。”
“因为我来了也做不了什么事啊。”
社长笑了笑,轻松道。
这话怜奈不好接。
这位社长是个不幸的人。
原来的漫音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中小型艺人公司,手里根本没有多少著名艺人,在业界默默无名,可社长却是公司实打实的掌舵人,一言九鼎的老板。
直到真琴注资,白鹭加入,漫音事务所一飞冲天,突破了早已被分完蛋糕的艺能界市场,挤进国内大型艺人事务所的行列。
代价便是社长被架空,真琴才是漫音真正的决策者,社长哪怕收入高了,可事务所实际已经不是他说了算。
如今他只能等着每月准时打到卡上的社长红利,过着斗鸡溜狗,玩鸟钓鱼的平淡生活,失去人生奋斗、拼搏的基石。
太悲惨了。
“鹭鹭,演唱会要加油哦。”
惨兮兮的社长走到怜奈旁边,忽然想到什么,吩咐道:“对了,明天有大客户过来,有意赞助你的演唱会,你到时候也来一趟。”
他实在闲得无聊了,也会来事务所发号施令,只要别太过分,真琴便由得他。
明天?
怜奈微微皱眉。
早上她刚和纱雪约好,明天要一起出门玩,这可比赞助广告之类的东西重要多了。
沉思片刻,她真诚地说:“对不起社长,我明天生病,要请假一天。”
“……”
社长干笑两下,亲切道:“没事没事,我帮你应付过去好了。”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辛苦了,社长。”
地中海男人停下脚步,摇着头苦笑一下:“鹭鹭,以后记得注意,‘辛苦了’是上级用于下级的慰问词,可不能随便乱用哦。”
怜奈一听,顿时意识到自己不对。
岛国阶级森严,哪怕学校也十分讲究上下尊卑关系,何况成年人社会的职场。
她是艺人,艺人也只是职员,而对方可是社长。
如果是普通职员,单单这一个口头错误,都有被直接开除的可能,且不能有怨言。
鞠躬,少女表示受教了,然后郑重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
“剩女有两种,一种是谁也看不上,另一种是谁也看不上。”
“干姐姐和干姐姐是两回事,亲妹妹和亲妹妹也是两回事。”
“我也想过过过儿过过的日子。”
“什么玩意……”
八村礼香放下的手机,揉了揉眉心,为汉语的博大精深之处感到头疼。
学习汉语有段时间,她的天赋不错,已经认识了不少汉字,其中大部分意思也了然于心。
和中国的朋友简单交流没有问题。
可上午那个中国朋友发来几句话,她竟然分辨不出其中的意思区别。
“谁也看不上”“干姐姐亲妹妹”明明是同样的文字,同样的排序,朋友却说有两个意思。
过过过儿过过到底什么鬼啊?!
没看过神雕侠侣的女人一头雾水。
她正要向好友询问,忽地,肚子一阵绞痛。
“咳咳咳咳咳——”
来不及做出反应,她半倒在床上,难以抑制的咳嗽从嘴里发出,咳得撕心裂肺,好似要把体内的器官全部吐出来一般。
持续了好一会,喉咙将要撕裂的时候,咳嗽终于停息。
可痛苦没有终止。
像是车轮战,咳嗽去了,窒息感开始包裹女人。
明明开着窗空气流通,鼻孔也没有任何堵塞,可她依然感觉呼吸困难。
八村礼香没有溺过水,但她自觉此时的痛苦不会比溺水逊色多少。
虽然肯定不想要就是。
“呼——呼——”
不知过了多久,死神的镰刀终于离首,八村礼香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随即,她很有先见之明地一趴,对准床下的垃圾桶。
“呕——”
果然吐了。
吐出嘴里的污秽物,女人支起身躯,神色若无其事。
毕竟习惯了的。
去吃点东西吧,哪怕没有胃口。
八村礼香在洗手间梳理一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砰——
她离开了病房。
因为不是饭点,医院食堂人不是很多。
大部分都是穿着病服的住院病人,也有一些病人家属,排着队等待点餐。
八村礼香挑了一个队伍最短的窗口排队,然后拿出手机,继续刷着白鹭动态。
一则官宣进入她的视线。
【萦绕你心间过耳不忘的经典,诠释你最真挚的青春记忆,听其单曲,品味人间冷暖酸甜,历经人间往事。如果说人生有一场不容错过的精彩,那势必是你最值得期待的——白鹭演唱会!九月九号,恭候你的到来!】
这是……
白鹭小姐的演唱会时间定下来了!
而且就在下个月!
八村礼香双眼一亮,原本昏沉沉的脸色,竟神奇地雀跃起来。
她很喜欢白鹭。
并非女同之间的喜欢。
只是单纯地崇拜、敬佩,喜爱那个又美又傲,富有才华的少女。
不论是白鹭出演的电视剧,还是脍炙人口的歌曲,八村礼香都能如数家珍得向其他人安利,叫世人知晓白鹭的伟大和美好。
近日开始学汉语,便是为了听懂白鹭的两首汉语歌。
受尽苦难的她,由衷地向往白鹭的存在,无数次做梦自己变成白鹭,或者成为白鹭的朋友。
“好期待啊。”
她幻想演唱会时白鹭会是何等风光,而自己能参加吗……
“喂——你这种人为什么在这里!?”
耳畔惊怒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思绪。
八村礼香微微一颤,像面临死刑一般地沉重转身。
她知道,羞辱又要来了。
不知不觉,排在她前面和后面的病友,纷纷后退,躲瘟疫似地远离她,眼神里尽是嫌弃、憎恶。
像看待垃圾。
“我只是过来吃饭……”
八村礼香低着头,弱弱地说道。
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体,令她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让人升起保护欲。
但周围的病友没有露出同情之色,反而变本加厉,对她进行谩骂。
有人看不下去,在旁边小声说了两句,被一个病友拦住,指着八村礼香大吼道:
“她有艾滋病!!!”
场面一静。
接着哗然而起。
面对有些骚动的场面,八村礼香拧着衣摆,慌乱地向四周解释:“艾滋病不会空气传播的!”
这句话,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病,也令众人的态度更加理直气壮。
“谁不知道啊,可看着你就觉得恶心!”
“年纪轻轻就得了性病,一定很淫乱吧!”
“滚远点,这里不欢迎你!”
医院食堂,一个无助的年轻女人,被十几个和她穿着同款病服的病友恶语相加,中伤奚落。
围观的人仿佛见怪不怪,淡定地吃着自己的料理。
闹剧直到护士过来才得以终止。
八村礼香的家人被护士叫了过来。
说是家人,实际是过世母亲的哥哥,而她的父亲,在发现她母亲是艾滋病患者后,就选择了离婚。
没错,八村礼香的艾滋病是先天性,继承母体得来。
自幼时起,她便一直跟艾滋病做斗争,承受病毒的折磨。
早时还好,舅舅待她如亲生女儿,花钱为她安排鸡尾酒疗法,与艾滋病的战斗还算顺利。
可不久后,舅舅的亲生女儿出生,和她一起长大,家里的开支也就增长了不少。
八村礼香的治疗费很自然得降了下来,病情加重。
祸不单行。
她是艾滋病毒携带者的消息,被某位老师不慎传了出去,整个学校人尽皆知。
受不了指指点点,质疑嫌恶的眼神,她选择退学。
事到如今,她连正常生活都维持不了,只能时不时来医院接受住院治疗。
“一群混蛋,我就算死,也不想和你们做会传染的事!”
病房内。
八村礼香揉了揉眼眶,没让自己哭出来。
其实相比疾病的痛苦,旁人的不理解、恶意中伤更令她感到难堪。
语言这把刀子不止刺入肺腑,还要在伤口撒把盐,使人痛得铭心刻骨。
“忍住,不能让欧吉桑担心。”
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走出病房。
她知道,自己的亲人已经被急匆匆地叫到医院了。
“医生,礼香的病还有医治多久?”
刚拉开半扇门,欧吉桑与医生的对话传入耳中。
她心里一动,做了一个自己也没想到的动作。
没有直接出去,而是把门一掩,躲在后面偷听。
“八村先生,你应该知道的,这种病一旦发作,只能接受终身治疗。”
“可是……”
“有什么困难,请说。”
“有什么好可是的?!都怪你优柔寡断,在一个无底洞里扔钱,得到什么了?现在咱们女儿的学费还需要找人借!”
八村礼香抿了抿唇,这个有些刻薄的声音是她的欧巴桑。
“怪我?当初你不也同意收养礼香了?”
“还不是你之前一直生不出崽来!”
“放屁!我跟我那早死的姐姐不一样,一直健健康康从不胡搞,怎么会是我的缘故?”
“别废话现在怎么办?医院又是要钱,她还不时在医院闹出笑话,我们家迟早被她拖累死!”
“我怎么知道?!拖油瓶也你有一份,你和她解释……”
八村礼香没有再听下去,轻轻地关上门,坐到床上。
她想找人聊聊天,可一时没找到口袋里的手机,拿起柜子上的书翻了两页,又看不进去。
最后,她照了照镜子,望着自己呆滞的眼神,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究还是没忍住,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爆发出来。
潸然泪下。
“呜~~”
她并不责怪将她抚养长大的两位亲人,反而怨恨自己的无力,拖累一个本该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们只是普通家庭,哪怕欧吉桑工作还不错,同时负担一个家庭,和一个艾滋病患者的医疗,也未免太过勉强。
妹妹不像她,是一个活力十色的女孩,担任排球队的主力,在学校很有人气。
他们应当拥有优渥的人生,放弃没有未来的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道理懂归懂,伤心还是会伤心,毕竟心里的委屈、无助不是道理所能释怀。
“我的心也会和你一起,感觉到了么,我一直关注着你的视线~”
这时,白鹭的歌声响起。
是八村礼香的手机铃声。
女人拿出手机,发现是她的好友,唯一得知她是艾滋病患者也没有远离她的同学。
她抽泣两下,止住哭声,接听电话。
“里穂,什么事?”
“白鹭小姐的演唱会?我当然知道……”
“是吗?不留遗憾……”
“好……我们一起去。”
当互相埋怨许久的中年夫妻走进病房。
只见八村礼香安静地坐在床头,看到他们微微一笑,窗外清风拂面,撩起发丝卷天,那苍白清瘦的小脸,竟有一种出尘脱俗的美。
“欧吉桑、欧巴桑,下午好。”
从未见过女人如此美丽的笑容,夫妻两人愣了愣,随即对视一眼,一同说了些安慰的话,便打算离去。
他们到底是心软了,想再支撑一段时间。
这可也令八村礼香坚定了心中的打算。
“欧吉桑,能给我一万円吗?我想参加白鹭小姐的演唱会。”
中年女人一听顿时怒了:“死丫头,你知不知道家……”
“好。”
男人出乎意料地答应下来。
八村礼香真诚地笑笑:“真的谢谢你们。”
等到夫妻离开,女人的目光落向窗外,悠远而恬静。
听完白鹭小姐的演唱会,就跟世界说再见吧。
……
……
PS:哇哇哇,我平时都是凌晨起床码字的,可昨晚睡过头了,全勤都木有了……
哎,正好改改作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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