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超远程传送回来的迪米乌哥斯,独自一人站在某处通道中,难得看上去有些疲惫的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的扶了扶圆框眼镜。
平常一直保持着的优雅假笑,此时却早已不见丝毫。
他抬头默默的望着通道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亦或是难得的只是单纯发着呆。
良久后。
一声复杂的轻叹声响起。
“没敢问啊我......”
迪米乌哥斯抬手无声的捂住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庞。
在试探那个名为伽凡的人类,并判断出对方可能知晓其他无上至尊所在之处后......他退缩了。
没有开口询问对方关于自己创造者的事情。
因为他害怕听到自己无法接受的回答。
害怕......从那个男人口中得知,创造者乌尔贝特不要自己了,或是他人已经不在了的残酷可能。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真不像话啊。”
深吸了一口气后,迪米乌哥斯放下了捂住自己面庞的手,脸上再次恢复了以往那优雅得体的假笑。
“好了,杂念到此结束。”
他可不允许身为守护者的自己,在别人的面前露出软弱的姿态。
任何源于感性的烦恼都是无意义的,唯有保持绝对理性,始终为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带来利益,以及忠诚侍奉唯一留下的最后无上至尊,安兹大人,才是他现在存在的全部意义。
也就趁现在没人的时候,他才会稍微流露出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情......
“嘿咻。”
一个路过的栖夜公主,把手上那件大得都足够将她整只打包带走的宽大神秘法袍,有些吃力的稍微往上提了提后,旁若无人般的在某人面前淡定走过。
身体僵住了的迪米乌哥斯:“......”
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还,还有他刚刚那副软弱的姿态没被发现吧?
“公,公主,这么巧啊?”
看着似乎想要无视自己,直接离开的栖夜,靠在墙壁上的迪米乌哥斯,也是动作僵硬的挥了挥手,难得尬笑着主动打起了招呼。
“那个......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话啊?”
而他这奇怪的举动,也直接引起了栖夜的诧异和警惕,并连忙把“捡来”的法袍给藏到了身后。
“姆!这是我的!”
栖夜小脸嗷呜的摆出了威胁的姿势。
“咳咳,好,你的你的,先把那大剪刀给收起来吧。”
已经习惯栖夜时不时乱拿东西了的迪米乌哥斯,也是咳嗽了两声,难得默许了这一行为,并忍不住再次追问道。
“所以......公主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啊。”
歪了歪小脑袋,栖夜露出了一副你在问些什么啊的困惑表情。
而迪米乌哥斯此时笑容的嘴角已经有些开始抽搐了。
所以你刚刚到底听没听到我在说些什么啊?
不过似乎是抽搐的笑脸让栖夜误会了些什么,她紧紧护着怀里的那来路不明的神秘法袍后退了两步,然后又突然直接小跑开来,想要远离会抢走她被子的“坏人”。
这干脆利落的一幕,也是让迪米乌哥斯的额头青筋暴起,但最后却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看这反应,大概是没听到吧。”
稍显无奈的扶了扶眼镜,就要先离开去找安兹大人汇报他此行的情况,但余光的下意识一瞥,却又让他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呆愣住了的迪米乌哥斯,看着那正渐行渐远的神秘法袍,突然发现其眼熟至极......
卧槽!那不是安兹大人身上的法袍吗?!
公主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这回直接就没法忍了的迪米乌哥斯,正要出声喊着那坑爹的熊孩子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快要跑远了的栖夜突然停住了脚步。
然后,在他诧异不解的目光下,又直接转身小跑了回来,来到了他的身前,仰头用那双熟悉的星瞳紫眸,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那个......公主?”
稍微犹豫了一下,迪米乌哥斯开口试探道。
这孩子平时所产生的各种各样的想法,明明聪明至极的他却老是搞不懂,包括现在也是,他完全想不出对方这是要干什么。
但栖夜却是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突然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一个柔软的大枕头,用小手抓着,直接不由分说的塞进了他的怀里。
“给你。”栖夜声音软乎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的平淡说道。
“......这是?”迪米乌哥斯一手捧着那枕头,一手随意扶了下圆框眼镜,看上去有些疑惑的问道。
“之前从骷髅大叔房间里拿的枕头。”
栖夜诚实的回答道。
然后迪米乌哥斯就下意识的改为用双手捧着那枕头了,并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露出高兴还是妈卖批的表情。
但这对于栖夜来说却并不重要。
“送你了。”
她抬起小手,踮起脚尖,轻轻的拍了拍迪米乌哥斯的肩膀,还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也不知道是要表达些什么。
“公主,你这还真是......算了。”
纠结了一会儿,最好还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迪米乌哥斯低头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你干嘛突然送我个枕头啊。”
“喜欢吗?”栖夜我行我素的歪了歪头,问道。
“额,也不能说不喜欢了,只不过你这种行为是对安兹大人的不......”
“那就好。”
依旧只听进去自己愿意听的那一部分的栖夜,再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并轻声道:“收到礼物后,就不许伤心了哦。”
“......公主,原来你刚刚是听到了啊。”迪米乌哥斯沉默了一会儿后,平淡的轻笑了一声。
但他没想到的是,栖夜对此却依旧满脸困惑的看着自己:“听到什么了?”
“诶?”
故作平静的恶魔愣住了。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枕头,还说,那样的话?”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一副很悲伤的样子。”
栖夜声音平淡的回道,说得有些慢,但又是那样的清晰。
“我不想要看到你们悲伤的样子,因为不知道为什么......”
被魔物们自愿照顾着的公主,默默的移开了视线,轻声道。
“那样子我会睡不好觉的。”
说完后,栖夜就一言不发的又突然抱着怀里的那神秘法袍,直接小跑开了。
只留下呆愣住的迪米乌哥斯,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对方那渐渐远离直至消失的背影。
直到过去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有更进一步的反应。
把怀里的枕头紧紧抱着,低下头来的迪米乌哥斯,开始下意识不停的扶着自己那压根就不会滑落的圆框眼镜。
细长的尖耳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正有些发烫。
“那孩子......到底都在想着些什么啊?”
再次靠在墙壁上的恶魔,捂着胸口,感受着自己莫名开始加快了点跳动频率的心脏。
疑惑自己状态的同时,迪米乌哥斯也不由深深的庆幸起了——
幸好现在没有其他人经过这里。
......
与此同时。
某处澡堂温泉浴池外。
刚泡完史莱姆浴,穿着身浴袍的安兹乌尔恭,那张骷髅脸上此时却是一脸的沉默。
“......我法袍呢?”
他有些迷茫的开口呢喃着,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美女,泡个澡竟然还会有人偷他衣服。
而女仆们又不可能擅自动他暂时脱下的法袍,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公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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